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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她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他明明也很生气的，怎么能和解得这么快？
墨疏看了看她神情，伸手从自己衣襟里拿出一件东西：〃因为这个。〃
这是什么？
镜眠伸手去拿，他却不给她。
但是她已经似乎开始明白这是什么了……信封，被装得满满的、她给他写的所有信的信封……
见她的脸色瞬息万变，墨疏更是得意地笑起来。镜眠想抢过来：〃你翻我房里的东西？！〃
〃是啊。〃
〃你你你……你是君上，你居然翻别人东西？！〃
〃嗯，是啊。〃
“……”
镜眠对于和他交流这件事情深感无力，墨疏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镜眠不高兴地推他，但是手被他单手轻巧地捉住，而墨疏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托住她的腰，让她坐在廊凳上。
这个廊凳的高度刚刚好，能让两人视线基本相齐。墨疏按下她的眼帘，将惊愕的她抵在廊柱上，强势而缠绵地亲吻。
镜眠一条腿搭着廊凳，另一台腿却垂了下来。墨疏便顺势卡住了她的两腿中间，身体紧紧贴着她。
镜眠感到有些窒息。
仰起头换气的瞬间，墨疏又趁机来撬她的齿关。她没有力气挣扎，墨疏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却让她无法拒绝。口鼻间缠绕着的是他身上微醺的酒气，今晚她没有喝醉，他却醉了。
〃镜眠……你不是很喜欢我么，为什么……还要不理我？〃
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面颊上，她的脸迅速烧起来：〃你不要这样……〃但是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吻回去。
墨疏的手慢慢滑进她的衣襟，顺着她胸前微凉的肌肤向下摩挲。并不特意在某一处停留，而是沿着贴合的曲线，缓慢而温柔地撩拨她。镜眠面色绯红，衣襟散乱，只觉得两个人紧紧贴着的身体温度都越来越高，不由得随着他掌心的动作，轻轻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在宴会上，幸而这里轻易不会有人路过，否则这君上与光明之神肆意调情的一幕落入人眼。墨疏这〃亵渎神灵〃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微凉的夜风从廊间吹过。
紊乱的呼吸在彼此之间交换，墨疏缱绻地勾勒她唇的形状，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下。他的衣服也散开了，端庄的礼服凌乱地裹在身上，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镜眠望了他一眼，恰好他也正定定望着她。她便迅速地转开了头去，有些尴尬地摇了摇下唇。
墨疏贴过来吻她的额角：〃镜眠……〃
〃混账。〃镜眠几乎是咬着牙根骂出这一句，把下巴抵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想要……就快点……〃
墨疏立刻笑出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镜眠脸上烫得惊人，简直想一巴掌抽死他。却被他温柔地抱起来，径直回了房。也不管宴会上还有多少名人贵族被撂在那里，反正这一晚上，两个人在床上，过得相当精彩。
第二日清晨，镜眠醒的时候，墨疏已经起身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天色昏暗的房间里，墨疏正站在门前不知再和门外的什么人对话。那边似乎在报告什么事情，墨疏不时点着头，低声应和几句。
最后，墨疏道：〃我知道了，我很快过去。〃
然后那边又说了一句什么，镜眠感觉墨疏似乎想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尽量先不声张。〃
门外的人应一声走了，墨疏便回到床边。镜眠忙装作刚睁开眼的样子：〃君上？〃
墨疏对她笑了笑，掖了一下她的被子：〃洛翎在做祭祖典的收尾，有些事忙不过来，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吧。〃
镜眠点点头，他便起身推门出去了。
等门一关上，她立刻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似乎有些不对。
她刚才叫〃君上〃，墨疏甚至都没有纠正她。
他有事情瞒着她。
想到这里，镜眠迅速穿戴好了下地，推门走出去。那刚才来送信的人还未走远，镜眠便把他叫回来：〃刚才你和宫主都说些什么？〃
那人迟疑：〃……您过问这个？〃
镜眠轻咳一声：〃……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
那人这才点点头：〃两件事情。一是厨房死了个厨子，二是瑗夫人病重，请宫主去见她一面。〃
镜眠怔了一怔，挥挥手，叫那报信的人退下。
如果没有差错，死的厨子，应当就是被自己套过话的那个。或许是夏书发现了什么，所以叫人灭口了。也可能是那厨子自己终日惶惶，自我了断了也未可知。
但是这件事情，总归是和镜眠有些干系。
不仅死了砚平，那个厨子也白白丧命……镜眠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并不是自责——她没有必要自责，因为做错这一切的并不是自己。就算她做得再得体恰当，他们还是会死去。
但是她现在心里不能平静，是因为墨疏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撒谎？
墨疏心里应该清楚的，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谁。但是他却一直不提此事，甚至之前有表示过包庇的意思。如果不是厨子这事捅出来的话，兴许这一遭，他就真打算放过夏书。
镜眠站在房门前，觉得有些冷。
这并不是她嫉妒夏书与否的问题，而是能否给死去的人一个合理的交代。砚平死不瞑目，而这件事情，难道真的就这样轻轻一笔带过？
有收拾屋子的丫头进来，换了床单，从镜眠身边过的时候偷偷掩着嘴暧昧地笑。镜眠却没有什么心情，怎么也笑不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墨疏回来后的处理结果。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下午。
☆、63 轻别离
雕梁画栋的走廊很长，两侧是精致的门扇。此时却都一一紧掩着，唯独一间门前，打开了细细的一条缝。
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从这缝里传出来。
〃您不能这样！是我一时糊涂……可是求您，您饶过我……您不能这样！〃
门廊中冷冷清清的，只有这凄厉的哭喊回响。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女子的嗓音怎样悲切，说出什么哀求的话，传出的，却也仅仅是她一人的声音而已。
房间里的另一人，相较于她，已经是平静到了极点。
〃君上，我求求您！您绕过我这一回，您怎样罚我都可以，饶了我的命！君上！〃
墨疏坐在椅子上，他用右手抵着额头，睁开的眼睛里有些少见的疲倦之色。半晌，才静静道：〃夏书，杀人偿命，何况你杀的不只一人。你这样求我，又有什么用？〃
夏书的发髻已经完全散开了，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开。她惊恐地听着墨疏说完这几句话，又落下几颗眼泪来，然后跪到墨疏脚下：〃夏书知道错了，还望宫主念旧日夏书尽心尽力，饶过我一命……〃
当她说出〃旧日〃的时候，墨疏的眉明显皱起来。只听她又道：〃夏书从小没有亲人，有幸入得七折宫，后来到宫主身边服侍。夏书本没有妄想！可宫主您……您给了夏书一时荣宠，夏书便想一生一世陪伴宫主身边，服侍宫主。才动了后来那些不该的心思，我……〃
墨疏挥挥手：〃不要说了。〃
这是他的错。
他极少冲动，极少犯错。但是夏书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地他错了。当夜镜眠随浮雪离开七折宫，他心里郁结非常，存心想要给镜眠当面一个难堪，又想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将夏书收了房。
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会对夏书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他彻底扭转了夏书的人生，所以现在，即使她做出再多的错事，一多半的罪责，却是在他身上的。
他头疼地想了一会，夏书一直跪在地上抽噎。半晌，墨疏才神色复杂地问：〃你保证以后都不再犯？〃
夏书一听尚有转圜余地，喜出望外：〃是！如果宫主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定不再犯！〃
墨疏疲惫地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镜眠听到消息的时候，墨疏还没有回来。
是洛翎来告诉她，死去的厨子已经被安排下葬，七折宫出资安抚其家人。至于夏书，因为〃久病不愈〃，特地被宫主批准，送入尚药局旁边的静心堂，找个僻静的房子养病。
洛翎约莫也是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的，这件事对夏书的处罚虽轻了些，但是送到静心堂，基本上也就是被打入冷宫。以后不仅再无得宠可能，连活动范围都会被监管。所以这罚也算合情。
但是这个结果，却是镜眠却无法接受的。听完后就跑出云宣殿去找墨疏，在七折宫里转了大半圈，才在靠近静心堂的一条小路上找到了他。
彼时他独自一人，望着静心堂门前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下人。背负着手，表情竟颇有一些落寞。
看到镜眠，他的表现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镜眠却不管他怎样，恼怒地揪着他袖子：〃莫非你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镜眠就更加无法抑制住怒火：〃你在这里做什么？舍不得吗，那还何必把她送到静心堂？继续留在身边好了，反正你是无所不能的君上，你要做什么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镜眠，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原因……〃
他无法说出那个原因，因为他已经在对不起镜眠，更对不起她的事，他根本无法说出来……
镜眠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松开手退开了两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