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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莫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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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鹏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麽,只道:「你的武功这麽烂,万一莫名其妙地被干掉……」
  「小鹏!」
  「你忘了我功夫虽不好,却还有拿黄金砸死人的好点子吗?」莫遥生笑道,眼神却十分认真:「有人喜欢黄金,不惜夺人家财,我就给他黄金,让他在黄金的美梦里去见阎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人。」
  天水庄外,快马已等著——
  「等等!等等!」
  已跨上马的莫遥生回头,瞧见她持著裙摆追出门来。
  「非君?」不是道别过了吗?
  沈非君微喘,瞧见那来通报的莫家执事正在另一匹快马上张口结舌地瞪著她。她不管那人的眼光,交给他折好的两件新衣。
  莫遥生楞了楞,瞧著手上的新衣。新衣上的绣工极细又眼熟——他惊喜地叫道:「是你做的?」她师父除了教她功夫外,还有针线活儿,从相识到成亲之後,他也只得了一件她亲手做的衣服。不是她喜欢的人,她是连动也不会动针的。
  她脸红地点点头,道:「我原要再等几个月……那时天气冷了,你穿这厚衣自然适合,可是你这一来回,只怕年前都不见得能回来,所以我刚回房去取了来,你……你自已要保重。」
  莫遥生此刻对那远在北方敢爬到他头上的家贼又恨又感激,恨他造成这数月的离别;又感激若非那人,只怕还要再心熬数月的不确定,她才会很高兴地拿出衣服来。
  「非君……你一定要等我。」他的脸色有些微的紧张和害怕。
  「我会等你。」
  莫遥生望著她的眼睛,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又在骗他了?即使知道她爱哭爱说谎,他却不曾变过心,但他怕她又骗他一回。
  「你没骗我?真的?」
  她楞了下,终於注意到他神色间的不确定,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见他十分认真,她心里奇怪:「你在怕什麽?」
  「我……我怕我一转身,你又离开了我,我怕我一回去,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作梦而已。」
  都共同相处几个月了,他还有这种恐惧?沈非君自认平日与他相处时间颇多,也逐渐摸熟他现在的脾气,但从不知他的恐惧竟是这个,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一直给他这种不安全感?
  莫遥生见她不答话,心里紧张更甚,几乎要将莫家送给旁人也不要理了。
  「我没要离开天水庄。」沈非君柔声安抚他,强调:「天水庄是我的家,以前我老觉得我眼里的天水庄是一片黑色,现在我却舍不得这里了……」她上前一步,几乎碰上他的大腿,她微仰起脸来,望著他。「我知道你的重心在北方,也知道你习惯北方的生活,我……当初并没有想这麽多,至少,当你说要重新开始时,我心里虽是高兴但却又不敢抱著希望,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我……」
  莫遥生被她「我我我」个不停,弄得心神有些混乱。「非君,你到底要说什麽?」
  「我不离开天水庄!」
  他楞了楞,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脱口:「就算你接纳我,也不回去莫府?」
  沈非君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点头道:「我是一个孤儿,也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可以浪迹天涯、随处为家的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想要一个根;天水庄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根,对小鹏也是,不管是对天水庄或者里头的人。现在,鸣祥跟莫不飞离开了,司徒寿也不在庄内了,也许有一天她们会回来,却永远不会久留,永远留在天水庄里的,只有一个。」
  莫遥生看进她的眼里,道:「是余沧元?」
  「是余沧元。我知道他的一生就是天水庄了,这十年来我与他交情不算深,但是却有共患难的时刻,这几日,我十分认真想过,鸣祥得到幸福了,司徒寿也得到属於她的幸福了,我……不管我的结局是什麽,余沧元他永远只会一个人,他待小鹏就算不像父子,但也是付出极多,我尊敬他,当他是我的亲人,所以……所以,我跟小鹏决定留在天水庄。」她咬牙说道,心中已有准备。
  莫遥生望著她,直到她的眼眶红了一圈,他才放柔声音说道:「你别哭,唉,就算是假哭,我也心疼得要命。」
  「我没要哭。」就是这点,她不愿用掉泪来左右他。
  莫遥生微微一笑,瞧著她强忍的样子,彷佛时光倒退了十年。对他来说,不管是几岁的非君,都是她。
  「我……」
  她立刻打断:「不要说。我就是看你要走,才决定告诉你的。你有几个月的时间好好想想,不要急於一时。」
  莫遥生叹了口气:「这还要想吗?你的根在天水庄,我的根却系在你们母子身上,你要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直流著,鼻子红通通的,哑声说道:「小鹏老说我一哭就像毁容。你介不介意我像毁容的老女人?」
  「怎会介意?你别哭了……」莫遥生瞧见她像有悄悄话要说似的,他从马上弯下身,见她主动靠近自已的脸,心里喜悦之情不在话下。「非君,你有什麽话——」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唇轻轻碰到他的嘴。
  他呆了一下,思及这是她第一次没因他的诱惑,心甘情愿地献上她的吻,心里狂喜难以形容,唇下的柔软略带咸湿的,是她的泪。他想要狂暴地吸吮她的滋味,想要……更多,她的唇是一个触媒,让他心猿意马、让他难以控制。
  忽地,沈非君发觉他轻轻拉开她,努力地保持一段小小的距离,她的眼里必是流露出困惑来,他粗哑地解释道:「非君,你知不知道一个很久没有吃过饭的人,给他尝了一口饭,他接下来会做什麽?」
  她摇摇头,见他似乎隐忍不住,微倾上身吮乾她的眼泪,附在她耳边低语:「他会愈吃愈多,宁可撑死,也不会留一丁点渣来。」
  她闻言,秀脸胀红,连耳根也微热。
  「那,你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好了。」童音从他们附近响起。
  「小鹏!」她惊叫。不知何时沈小鹏已慢慢走过来。
  他拉下脸,顺便连母亲一块拉过来。「你要走就走吧,别在这里拖拖拉拉的。」
  莫遥生见他一脸不快,知道他瞧见了方才两人相吻的一幕。「小鹏,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你要我照顾娘,对不?放心,她是我娘,我怎样也摆脱不了,只能照顾她啦。」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柔声说道,迟疑了下,又道:「你娘……要盯紧点,我怕她出门会……会不妥。」
  沈非君又听他再次提起,心想她自己并非会生事的人,出门有什麽好不妥的?她又想起他俩出门逛街时,他心神不宁却又盯著她猛瞧,好像她随时会不见似的——她轻「呀」了一声,终於想到了原因。
  他怕她再离家出走吗?这就是他怕她一出门就不见的原因吧?
  有人在催促他,他点点头,道:「我尽快回来,我会尽快回来。」
  「你保重。」
  莫遥生再看了这母子二人,最後落在沈非君身上,直到连抹也不抹掉她现在的模样,他一拉缰绳,快马立刻奔向前。
  沈非君追了几步,大声喊道:「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厮守终生!」她终於喊出那句「厮守终生」的承诺来。
  「娘,他听不见啦,你要告诉他,方才就该说的!」
  「我知道他听不见,才喊的。」
  「啊?」这麽狠?害他有点同情起他那个爹来了。
  见人马已消失在视线内,她心里好像遗失了什麽了。真恼,连过去十年来累积的都没超过这种失落感。
  沈非君依依不舍地再看了空荡荡的大街一眼,才拉起沈小鹏的小手,往庄门走去。
  「现在才夏天,你爹要能年前回来就偷笑了。」她猛叹气。
  「娘,他真的会回来吗?真的不会被干掉吗?我瞧他对你时,简直心软得一点都不像是余叔叔形容的那种阴狠毒辣、先下手为强也不会感到有罪恶的人。」
  「因为娘特别嘛。」
  「唉,都人老珠黄了,还有什麽特别?」
  「沈小鹏!」
  看来,他这沈小鹏再过不久,要改姓莫了。「娘,我……」其实有点点担心那个爹,一点点而已。
  「他说他会回来。」沈非君又叹了口气:「我曾经让他等了那麽久,现在轮到我等他,这并不为过。」
  「可是,如果他遇事无法回来呢?就像娘当初不得不留在天水庄里。」
  「那娘就带著小鹏去找他,免得娘再老了点,他认不出娘来。」
  那可真要千里寻爹了,沈小鹏也跟著很认命地叹气。
  一年後,天水庄「娘!可恶,大白天的不在房里,肯定又跑去山丘上睡觉!」
  沈小鹏放下早饭,很熟悉地往那个小山丘上跑。
  「明明天气这麽热,她偏爱睡在这种草地上。」他边跑边瞧到一双小脚在野草间若隐若现的,他眉头一皱,低喊:「娘!」
  他动作极快,赶紧冲上去把他那娘的裙摆小心拉下遮住她的赤足。
  「这娘!」老这样!他看著他娘躺在大树下,像睡得极沉。「哼,若他回来瞧你这样,只怕还会纵容你,还好有我在。」那人从莫家回来後,宠她都快要宠上天了。
  他背著阳光坐下,遮住了照在她身上的热度。
  「我都快十二了,天天都做这种事,很累耶!你这样子让我一看姑娘就害怕,怕万一娶回家像你一样,我岂不是更累?」他无奈地叹口气,挡了一会儿阳光,有些累了,想起昨晚他多读了一点书,才睡没几个时辰。
  他见她睡得香甜,有些心动。「睡一下下就好了。」他小心地不惊动她,慢慢躺在她身边,轻轻碰她的手,安心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男子东张西望地走上小山丘,瞧见一对母子躺在树下,他微一楞,自言自语道:「怎麽连小鹏都睡在这里?」
  他几乎无声息地走近这两人身边。「怎麽没多带件外衣盖著防风?」他脱下外衣不惊动他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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