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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解读聊斋志异-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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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这样看的;一看他的“白服裙帽”,就会掉头不顾了,这里正写出了苦于
找不到对象的小家女的心情。再说小家女,她脑中的礼教束缚比较少,所以
敢于把内心感情流露出来。在她旁边的王氏,又是闺中谈友,所以也不用顾
忌。这就把一个品行端正的闺女,同一个轻佻浮滑的妇人中的矛盾,在迫切
求偶的心情下消释了,她在王氏面前,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感情。

小说里写王氏戏弄胭脂时,对胭脂态度的描绘和她的对答,正是恰到好
处,再过一步就要损害她的形象。王氏戏弄她说:“以娘子(姑娘)才貌,


得配若(此)人,庶可无恨。”写“女晕红上颊,脉脉不作一语。”这里就
好在脸红而不发一言,她的心事被点破了,所以脸红;她还是闺女,害羞,
所以不发一言。她没有表示反对,因为王氏是闺中谈友,在王氏面前也不用
装假。王氏问:“识得此郎否?”答:“不识。”这个回答,一方面显似她
迫切想了解他,一方面又有些害羞,不便多说。王氏的回答里,主要点出三
点:一是他有妻服,说明他的妻子死了,适合她想作秀才续弦的要求。二是
“故孝廉之子”,说明秀才的父亲是举人,已去世,不会阻碍他们的婚事,
这就更加强了她想嫁给他的愿望。三是王氏可以请他托媒人来求婚,按照当
时的风俗,只应男方托媒人来求婚,王氏这样说,也正合她的心意。“女无
言,王笑而去。”说明她完全相信王氏的话,王氏完全是开玩笑,看到自己
的玩笑真的打动了她,所以笑了。她没有注意王氏的笑,没有看到这是王氏
戏弄她,说明她已陷入自己主观制造的情网中不能自拔了。为什么一见钟情,
这是同上面指出的矛盾分不开的。这又写出了她的性格的另一方面,她是真
诚,单纯,缺乏世故,感不到王氏在戏弄她。她的性格的这一方面,在情节
的进展中,有了进一步发展。正因为她误信王氏的话所以“数日无耗”,就
废寝忘食,病倒了。当王氏问病时,她只说“但尔日别后,即觉忽忽不快”,
光说“尔日”,正说明她的害羞不好直说。王氏再一次戏弄她,提出要他夜
里来一聚,“女叹息曰:‘事至是,已不能羞。但渠不嫌寒贱,即遣媒来,
疾当愈;若私约,则断断不可!’”在这里,她只说“已不能羞”,还认为
这是可羞的事,但已到了不能害羞的地步,这正透露闺女在矛盾中不得已的
心情。王氏却说:“病已至此,尚何顾忌!”可以毫无顾忌,这正反映王氏
的无耻。她不是这样,还是要求他请媒人来,私约是断断不可,表示了她的
品行端正。

情节转到王氏的姘夫宿介。宿介同鄂生同是秀才,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
性格。鄂生年轻,看到旧邻妇王氏同一个少女出来,连忙低头快走避开,他
是避王氏,不敢看少女,才低头的。宿介在王氏未嫁时就同她私通,嫁后“辄
寻旧好”,是个品行有亏的秀才。他听了王氏“述女言为笑”,因假装无心,
“问女家闺闼甚悉”,这里写得非常简练,有的话都省略了。省略的话就是
王氏知道宿介问话的用意,为了讨好宿介,故意把女家的门户和女住的房间
都告诉他了。这从后来情节的发展中可以看出来,在宿介失落绣鞋后,把一
切经过都告诉王氏后,王氏毫无妒意,还让他“遍烛门外”去找绣鞋,这就
说明王氏把女家闺闼都告诉宿介的罪恶用意。在这里不仅写得非常简练,把
这些用意都省略了,还具有刻画性格的一条美学原则:“恶隐而美显”(钱
钟书先生《管锥编》第1 册,第35 页)。写人物性格,把不可告人的用意隐
藏起来,尽量显示自己的好心。王氏正是这样,她当面说的,全是替胭脂打
算的一片好心,就是“病已至此,尚何顾忌”的话,也是装出替胭脂打算的
好心说的,这就是“美显”;可以在背着胭脂时,就在宿介面前“述女言为
笑”,当宿介不怀好意地打听女家闺闼时,她又全都告诉他,这就是“恶隐”。
这里显出作者刻画王氏性格的深刻处。

情节发展到宿介和胭脂的冲突,两人的性格鲜明地表现出来。宿介的流
氓行为,从跳墙、冒充鄂生、欺骗胭脂开门到拥抱、“捉足解绣履”一系列
行动中表现出来,但他跟浪氓还有些不同,在她跌倒在地上,说要叫喊时,
他怕假迹败露,不敢用强,这使他跟毛大分别开来。胭脂在这次冲突中,先
是要他快请媒人来,拒绝相见;他苦求一握纤腕为信,正像她说的“已不能


羞”,硬撑着起来开门。当他要向她用强时,她说:“何来恶少,必非鄂郎;
果是鄂郎,其人温驯,知妾病由,当相怜惜,何遂狂暴如此!”这不是说她
已发觉来者不是鄂生而坚决拒绝,是她为了保持她的品行端庄而拒绝非礼;
不是识破来者的冒充,而是认为来者不是她想象中的鄂生。这样,她认为当
前的鄂生是个狂暴的恶少,而她想象中的鄂生是温驯怜惜她的,她为他而病
的鄂生变成狂暴的恶少,这是她的理想的破灭。所以当宿介脱去她的绣鞋时,
她叫他回来,对他说:“君如负心,但有一死!”可见她还认为宿介真是鄂
生,要他请媒人来娶她。一个想象中温驯怜恤她的鄂生变成了强暴的恶少,
这是理想的破灭,那该和他决绝才是,可是“亵物已入君手,料不可反”,
不得不嫁给他,所以“君如负心,但有一死!”这又写出胭脂心理的复杂性。
胭脂虽然是小家女,她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比较轻一点,但她既生在封建社
会里,不能不受到封建礼教的影响,所以亵物已入君手,就不能不嫁给他了。
可他已变成强暴的恶少,这是可悲的。这段描写的,正符合美学上一和多的
对立统一。胭脂是个品行端正的少女,但她又“不忍过拒”起来替宿介开门,
当宿介对她用强时,她没有叫喊,怕他“品行亏损”,被脱去绣鞋后,还说
“身已许君,复何吝惜”,但又说“何来恶少”,这说明她的思想的复杂性。
这种复杂性又同她的品行端正结合着,但又靠她的品行端正拒绝了宿介的非
礼。这正是作品刻画人物性格的深刻处。

情节又有了发展,从王氏与宿介私通,引出毛大来。毛大“尝挑王氏不
得”,那末在王氏眼中,宿介还是情人,毛大全是无赖了。毛大想去捉奸,
因此要胁王氏,那全是无赖的想法。他拾得绣鞋,跳墙入女家,夺取女父的
刀来杀女父,那就成了杀人犯。他把绣鞋掉在墙下,不论有意或无意,总之
是嫁祸于人。在这个飞来横祸中,又显出胭脂和鄂生的性格来。胭脂想象中
的鄂生,本来是温驯怜恤人的,她第一次把宿介当作鄂生,一变而为狂暴的
恶少,那末在这次灾祸中,狂暴的恶少自然可以变成杀人贼了,所以她是深
信鄂生杀了她的父亲。她对鄂生,由爱恋到失望,由失望到仇恨,所以在公
堂上一看到他就咒骂。这也说明她单纯,不了解人,缺乏人情世故。鄂生“为
人谨讷,年十九岁,见客羞涩如童子。被执,骇绝。上堂不知置词,惟有战
栗。”这同他看见王氏与一少女出,就低着头急急走过一样。虽冤气填胸,
却说不出话来。

接着写审案,从审案中写出两个官员,再刻画胭脂鄂生几个人的性格。
写知府吴南岱,一看鄂生那样老实拘谨,连话都不会讲,就疑心他不会杀人,
暗地派人去私下探问,知道他的冤枉。又审问胭脂,“遇鄂生时,别有人否?”
女说:“无之。”官叱问:“何以有邻妇?”女说:“虽有王氏,与彼实无
关涉。”官又怒问:“汝言彼不知情,今何以自供撮合哉?”女说不忍累他
人。从这些话里,更显出胭脂的单纯无知,厚道,替王氏掩饰。王氏却说:
“淫婢自思男子”,“自引奸夫入院”。说明她不仅轻佻浮滑,还把一切推
在胭脂身上,给自己解脱。写知府,为了要辨明鄂生的冤枉,肯私下派人探
问,肯用心找出胭脂话中的破绽,寻根究底,引出王氏来。从王氏口中探出
漏洞,找出宿介来,说明他能了解鄂生,同情他,作细致的探索,是一位审
案的能员。但他鄙薄宿介的无行,说:“宿妓者心无良士!”“逾墙者无所
不至!”就陷入主观武断了。宿介与王氏私通,但王氏还不是妓女,逾墙是
无行,但无行不一定杀人。知府带了憎恶的感情来审案,就把宿介这一案判
错了。


情节进一步发展,小说里说宿介是山东的名士,提学使施闰章(号愚山)
应当听到过他的名字,他写一纸呈状去诉冤。像知府认为鄂生是冤枉的那样,
提学使也认为宿介是冤枉的,因此请示山东地方长官抚台臬台,移案再审。
从绣鞋掉落的地方牵连到王氏,从王氏口中牵连到毛大,但毛大是否杀人没
有旁证,这就无法定案。施闰章不同于其他官员的地方,就是不专靠严刑来
逼供,虽知府在审宿介时也是靠严刑逼供的。因此,他除了审出毛大外,再
审出某甲某乙来。于是利用当时人对神道的迷信,杀人者的心虚,把他们赶
进暗室,袒背面壁,用烟煤水洗手,骗说神道将在杀人者背上写字。这就使
毛大自己显露他的杀人者的心虚。施闰章的审案,不仅细心,还能利用犯人
的心理来进行审察,不专靠刑讯,这就比知府高明了。最后,他赞美胭脂的
品行端正,同情她对鄂生的多情,他并不以胭脂出身微贱而轻之,要县官替
她和鄂生作媒,这也是难得的。

在案情的揭露中,胭脂和鄂生的感情也有了变化。胭脂想象中温驯怜惜
人的鄂生,一变而为狂暴恶少,再变而为杀人凶犯,经过平反冤案,温驯怜
惜人的鄂生又从理想中回到现实中来,因此“堂下相遇,靦然含涕,似有痛
惜之词。”鄂生原来看见她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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