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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解读聊斋志异-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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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九娘》叙事简炼而井然有序。甥女的婚事引出莱阳生的姻缘。莱
阳生与公孙九娘的爱情成为主线,甥女之事便变为副线,借人物对话极简单
地带过。“何时于归?”“三日矣。”要言不繁。《公孙九娘》的结构针脚
缜密,不着斧凿痕迹。莱阳生刚到稷下,日暮未归。有个少年来访,仆人问
他是谁?不答。“着履而卧”。莱阳生归来,认出是死于于七惨案的朋友,
“大骇却走”。此后是一系列情节:朱生托媒,甥舅相会,莱阳生对公孙九
娘一见钟情。至此,读者已经将莱阳生初见朱生时在旅店引起的惶惧淡忘了。
作者却笔锋一转,很仔细地补上了这样一笔:“生归,僧仆集问,生隐之曰:
‘言鬼者妄也,适赴友人饮耳。’”有这样几句话作交待,方能事事有着落,
人人有交待。莱阳生刚见朱生时,“大骇却走”,必然引起仆人怀疑。莱阳
生作“言鬼者妄”之语,不仅顺理成章,而且是必要的一笔。仅从这一个小
例,可以看出《公孙九娘》结构之严密。

三、语言凄婉、凝炼

《公孙九娘》的语言优美、凝炼而富于表现力。“碧血满地,白骨撑天”,
八个字,便把惨不忍睹的大屠杀场面写得透足。“笑弯秋月,羞晕朝霞”,
八个字,活画出九娘的神采。公孙九娘很美,但她的美,不是“容华绝代,
笑态可掬”的婴宁那种带野气的美,也不是“娇丽无比,莲步蹇缓”的华三
娘那种带狐媚的美(《巧娘》),而是大家闺秀特有的美。作家着眼写的,
是她因为有礼貌的微笑,变得秋水盈盈的明亮眼睛,还有因为羞涩而像彩霞
一般娇艳的脸颊。真是画龙点睛,勾魂摄魄。写朱生新婚的形貌心情,也是
八个字:“整履摇箑,意甚忻适”。简炼、形象、传神。莱阳生与公孙九娘
分别后,又去向甥女告别,被从美梦中惊醒的甥女夫妇的神态是:“朱生白
足出逆;甥亦起,云鬓鬅松,惊来省问。”一个“白足”,一个“云鬓鬅松”,
恰如其分地描绘出两人接待深夜来客的惶急心情。这些语言,以一当十,出
神入化。写人则三言两语,神采毕肖;叙事则寥寥数笔,明明白白。

《公孙九娘》字里行间充溢着浓郁的抒情气氛。公孙九娘的两首绝句,
是低沉哀怨的抒情诗。人物间的对话,也常常是悲悲切切,愁思如缕。从“碧
血满地,白骨撑天”的开头,到“坟兆万接,迷目榛荒”的结尾,全文如一
缕飘忽迷茫的愁云,似一阵如泣如诉的静夜箫声,凄婉缠绵,婆娑迷离,余
音绕梁,耐人寻味。

1982 年7 月于山东大学中文系

(选自《聊斋志异鉴赏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年版)


张燕瑾
开卷有味心随神往
——谈《花姑子》中悬念的运用


“将欲区文章之善否,不必以理法绳也,但取而读之:读未终篇,已厌
其词之长,必弗善矣;读既终篇,犹嫌其词之短,必甚善矣。”(《聊斋志
异》刘瀛珍序)《花姑子》就属于让人“犹嫌其词之短”这样的作品。读完
之后仍然有余香苒苒;使人不忍掩卷。在《聊斋志异》中,具有这样艺术效
果的作品不胜枚举,但造成这种艺术效果的艺术手法却各不相同。以本篇而
论,悬念的运用是它艺术上的一个显著特色。《聊斋志异》的一个评论家冯
镇峦说:“作文有前暗后明之法,先不说出,至后方露,此与伏笔相似不同,
左氏多此种,聊斋亦往往用之。”(《读聊斋杂说》)问题既经提出,却不
说破,给读者造成悬念,读者要知究竟,就非得往下看不可,于是作品便产
生了强烈的吸引力。本篇作品运用悬念的特殊之处在于,一是悬念不止一个,
不止一种。一种是把已经发生的事情隐蔽起来,使读者产生种种猜疑,如“是
吾恩主”者是;一种是把尚未发生的事情预示出来,引起读者对人物命运的
种种担心,如“不能永谐琴瑟”者是。作者把多种悬念错综运用,读者一个
疑问未解,又生一个疑问,联翩而下,到底不懈。二是这些悬念并不是已经
造成就撒手不管,直到后来才旧事重提。作者把已经造成的悬念,在最后点
破之前,反复提及,隐隐跃跃,令人猜测不定,增强了艺术效果。

安幼舆喜放生,见猎人猎获禽兽,一定买而释之。五年前于华山道上曾
买一猎獐放之。本篇就描写獐精报答安生救命之恩过程中,獐女花姑同安生
的一段恋爱故事。

故事一开始就写安生暮归途中:

路经华岳,迷窜山谷中。心大恐。一矢之外,忽见灯火,趋投之。数武中,欻见一

叟,伛偻曳杖,斜径疾行。安停足,方欲致问。叟先诘谁何。安以迷途告;且言灯火处必

是山村,将以投止。叟曰:“此非安乐乡。幸老夫来,可从去,茅庐可以下榻。”安大悦,

从行里许,睹小村。叟扣荆扉,一妪出,启关曰:“郎子来耶?”叟曰:“诺。”

古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数武”本是近在咫尺的,却“欻见”一叟,
叟非常人,来得奇突。“伛偻曳杖”,驼背躬身,拄杖而行,写叟的老态龙
钟。这样的老者却居然能“斜径疾行”,貌与行,似乎是很不相称。紧接着,
迷路人未及开口致问,叟又“先诘谁何”,又是一疑。这些疑问,等到叟说
出“此非安乐乡”一席话,以及扣扉时同老妪的回答,我们才知道:正因为
“此非安乐乡”,叟才去接引安生,才穿斜径求近路,快步行急救营。从后
文我们知道,“叟”是一个经过修炼的老獐,年虽老也能欻然而现,也能疾
步以行。但现在还秘而不宣。至于何以不是安乐乡,作者并不说破;叟为什
么要去迎接安生,又为什么能预知安生迷途,也不说破,都给读者造成悬念。
文笔惝怳迷离,令人难以捉着,而读者在疑云缭绕之际,又听叟对妪言道:
“此非他,是吾恩主。婆子不能行步,可唤花姑子来酾酒。”“是吾恩主”
四字又提出了本篇的主要悬念,而一提之后,作者却放下此一端避而不谈,
由“是吾恩主”引出下文,开始了为报恩主“出妻见子”的精彩描写。一开
头,这种种悬念就把你吸引住了。你想掩卷辍读吗?那怎么行!作者用他那
支神奇的富有魅力的笔,制造了种种悬念,已经使读者着魔入迷,还怎么能


摆脱得了呢!一定要解开疑云,看个究竟,这便是作者巧用悬念所产生的艺
术效果了。

作者在描摹事物、刻画形象的时候,往往使用双笔进行对应描写,上述
种种悬念就穿插在这种对应描写之中,使作品经纬交织,浑然一体。何谓双
笔?即是把表面相似的事物分作两次描写,内容却各不相同。

花姑子是这篇作品的女主人公,作者两次写她的容貌。一次是安生初至
其家,叟命花姑酾酒:“俄女郎以馔具入,立叟侧,秋波斜盼。安视之,芳
容韶齿,殆类天仙。”另一处是“女频来行酒,嫣然含笑,殊不羞涩”。前
一处侧重在绘形,写她的外在美;后一处侧重在传神,写她落落大方的神态。
只有其一,看不出花姑的全貌,只有二者结合,才能互相映照,表现形象的
各个方面。

鲁迅先生说:“明末志怪群书,大抵简略,又多荒怪,诞而不情,《聊
斋志异》独于详尽之外,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
为异类,而又偶见鹘突,知复非人。”(《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先生是从
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方面说的。从人物的外貌和自然特征来说,也是如此。
作者一方面写花姑具有人的特点,具有人的美貌、人的感情,可爱可亲;另
一方面又具有异类的属性,使读者“知复非人”。在描写这种异类属性的时
候,并不大事渲染,并不妨碍形象的美和“和易可亲”。写鬼,是除了行动
的飘忽之外,便是体肤的“冷”;写花姑子,则抓住了“香”来表现香獐的
特点。写她的香,也有两处。一处是安生相思成病“气势阽危”的时候,她
来了:“乃登榻,坐安股上,以两手为按太阳穴。安觉脑麝奇香,穿鼻沁骨。
按数刻,忽觉汗满天庭,渐达肢体。”另一处是三日后安生病愈,她来探望:
“但觉气息肌肤,无处不香。问曰:‘熏何芗泽,致侵肌骨?’女曰:‘妾
生来便尔,非由熏饰。’安益奇之。”第一次只是病中的感觉,第二次便点
明“无处不香”、“生来便尔”,写出香獐的这种特点,不仅不使人骇怪,
反而更增加了花姑的可爱可亲。“安益奇之”,安生之奇,也正是读者之疑,
她们一家究竟是什么人呢?这正是作者为我们精心制造的悬念。这个悬念,
与开头的老叟欻忽来去、与安生病中家人“终夜环守之”而花姑却能悄然出
入的描写,乃至与安生两次寻觅其家,一次“至则绝壁■岩,竟无村落”,
一次则“蹀躞山中,迷闷不知所往”等等描写互相照应,强化着这一悬念,
使它对读者具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

最能表现花姑子性格的,却是为安生煨酒的描写和为安生医病的描写。
这种描写也是各有两次。

两次煨酒的描写,表现人间小女子天真聪慧的性格,和易可亲,尤为传
神。一处是:

叟顾令煨酒。房西隅有煤炉,女即入房拨火。。。安赞其惠丽,称不容口。叟方谦

挹,忽闻女郎惊号。叟奔入,则酒沸火腾。叟乃救止,诃曰:“老大婢,濡猛不知耶!”

回首,见炉傍有诵牟遄瞎梦淳梗众唬骸胺⑴钆钚恚匀缬ざ 背窒虬苍唬骸疤按

生涯,致酒腾沸。蒙君子奖誉,岂不羞死!”安审谛之,眉目袍服,制甚精工。赞曰:“虽

近儿戏,亦见慧心。”
另一处是:

安觑无人,谓女曰:“睹仙容,使我魂失。欲通媒妁,恐其不遂,如何?”女抱壶

向火,默若不闻;屡问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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