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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寒光即将到达他头顶的瞬间，人影却猛地转过头来，一条分叉的舌头从他嘴里弹了出来，将寒光扫向了一边。
“当！”
苏黎风没去看被击飞的榔头，只是皱着眉头甩了甩被舌头扫出血痕的手臂。
同样是舌头，但这人影的舌头可比谢谕的强悍多了。分叉的顶端不断往两边各自扭动着，舌头上的倒刺也更加锋锐，蕴含的力量也更为强悍。仅仅只是被波及到，苏黎风就感觉手臂有些发麻。
“嗯？不对！他舌头上还有毒！而且好强的毒性！”苏黎风刚想捏紧拳头，就发现自己的手掌和手臂竟然变得有些无力了。不过还好，这毒并没有继续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撇了一眼唐糖，见唐糖浑身都是鲜血，闭着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她刚刚在人影手里，苏黎风无法出手，只能在人影松开她的瞬间发动攻击。
见苏黎风惊怒地盯着自己，人影却一副不算太意外的神色：“看来你比我想象得想来得快一点。这么说来，谢谕那个废物是你杀掉的了？”
“是。”苏黎风冷哼了一声，也不掩饰。
“我是程斐文。”人影自我介绍了一句，态度显得有些轻松，但苏黎风却觉得对方的眼神一直牢牢地锁定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刚刚对方能那么快做出反应，显然也是因为一直在警惕。
“他虽然给手下发了三分钟回报一次的短信，但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这人果然很难缠。”苏黎风暗道。他感觉自己的自愈能力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毒素解决掉，这股无力感恐怕还会持续两三分钟左右。
程斐文显然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但他却没有抓紧时间速战速决的意思，反而跟他聊了起来。
“我还得谢谢你，谢谕那个人，其实我也很不喜欢。我一直跟他说，我们虽然获得了力量，但在国家力量面前却还依然什么都不是。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并不是被击杀后被拿去做解剖研究了，反而是你给解决了。”程斐文道。
苏黎风盯着这人的脸，发现他脸部也同样鼓起了许多大包，借着灯光看去，会感觉他皮肤有些发绿。
“这是……蛤蟆还是青蛙？或者两者的基因都兼而有之？”苏黎风暗暗推测道。
“不，其实你也不算猜错。”苏黎风道。谢谕现在就躺在他的冰柜里，以实验素材的身份。
“哦？那就好。我感觉我们还是很值得被研究的，至少是对于人类来说。”程斐文居然赞同地点头道。
“下面那些变异种，他们都是被你找来的？”苏黎风问道。
楼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同时还夹杂着各种发泄式的笑声，即便苏黎风觉得自己已经不畏惧杀戮了，但听到这样的动静同样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而紧接着涌上心头的，就是愤怒。
如果今天苏怜被带来了，她也许会变得跟唐糖一样，也许会像那些普通人一样，被关在大门紧闭的仓库内，由这些变异种杀掉。而这个地方距离马路并不算近，即便是惨叫声一直不停，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偶尔从外面经过的车辆不会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一场疯狂的杀戮正在进行着……
“是的，准确地说，他们是被我和谢谕转变的。利用我们手上的异种。”程斐文说道。
“目的是什么？”苏黎风一边问，一边感受着自己手臂的缓慢恢复。再有一分钟……
“当然……是为了能更好地活着了。这位朋友，难道你不觉得，有了力量之后，你比从前活得更好了吗？”程斐文的口气依然很平静，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不仅是达到了生命的另一个层次……社会地位，贫富差距，这些从前让你感觉痛苦不已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不是吗？金钱？你想要多少，都能得到多少。那些看不起你，欺压你的人，你都可以向你们讨回公道……我们团结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就会变得更牢靠，不是吗？”
苏黎风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你的口才很好。我想，谢谕就是这么被你说动的吧？他杀掉自己大伯一家，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这番话吧？”
“我只不过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而已，至于选择，是他们自己做的。”程斐文说道。
“那这些人呢？被吸收掉，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苏黎风又问道。
“不不不，那是给加入我们的成员们的福利。你难道不知道吗？变异种如果不吸收掉其他生物，就会出现反过来又被异种吸收吞噬的情况，我这样可是为了大家……”
“嗖！”
那根舌头猛地又扫了过来，这次却是对准了苏黎风的要害。
不过苏黎风瞳孔一缩后，背后猛地展开一对骨翼，挡在了自己面前。
“嘭！”
巨力让苏黎风往后退了两步，骨翼则传来一阵剧痛。
程斐文那张癞蛤蟆似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望的神色：“切，居然没有被一下子杀掉啊……”
偷袭！好重的心机！
这人在已经凭借毒素占了一点上风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通过游说苏黎风来降低他的警备心，从而等待机会，在苏黎风完全没想到的时候突然发动偷袭。
苏黎风放下骨翼，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愤怒，不过紧接着，他也露出了一丝冷笑，握紧拳头，指关节上浮现出了一层外骨骼：“傻逼，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段时间内，他的手臂力量也恢复到六成左右了！
“是吗？不过依我看，你跟这个女孩的关系也还不错吧？虽然从我知道的情报来看，和她关系好的是苏怜，但刚刚我向她询问线索的时候，她却没有主动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你说，这是不是我的臆测呢，苏黎风先生？”程斐文说着，舌头猛地卷向了地上躺着的唐糖。
第六十二章窗户进，大门出
“看是我杀她比较快，还是你攻击我比较快！”程斐文笑着喊道。
苏黎风顿时眼角一抽……倒不完全是因为唐糖，而是程斐文这种态度！
他完全是在用人命来挑衅自己！
也许是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唐糖在此时眼皮动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恍惚中她看到了背生血红双翼的苏黎风，本能地挤出了一个词来：“救……救命……”
“哈哈哈，我看过你妹妹的资料，说真的，谢谕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她的确是最佳的候选成员，不仅具有才能，胆大心细，难能可贵的是年纪还不大。这能让大部分人从第一印象上就对她降低防范的。不过，这是谢谕的想法，在我看来，我还是更期待她被我吸收掉的那一刻。从一个年轻的美丽生命，慢慢变成一具红粉骷髅……”程斐文语速极快，听上去很疯狂，但他的眼神却一片阴沉。
激怒他，扰乱他，让他做出错误的选择！
当然，程斐文这番话也不完全是假的……在说出来的一瞬间，他真的有种很兴奋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他可不是谢谕，不会认为成为了变异种之后，就真的有多么了不起了。太嚣张的人，是会死得很快的……
“闭嘴！”苏黎风果然双眼一下子就充血了。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猛地燃烧了起来。
“是什么？”
苏黎风没空分心去想，他此时眼中只剩下了程斐文。
唐糖呼唤出的“救命”声，下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为了背景音。
它们冲击着苏黎风，而程斐文疯狂的笑声则成为了点燃这把火的那一点火星。
轰！
火焰瞬间爆开！
程斐文只看到苏黎风双翼上的红色脉络像是燃烧似的透亮了起来，接着火光一闪而过，苏黎风骤然出现在了距离他还不到一米的地方。
是要救唐糖，还是要攻击他？
程斐文对两者都有对策，他觉得苏黎风直接攻击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如果是那样，自己被忽视的舌头就会及时转向，其中一条分叉将会洞穿苏黎风的脑袋。
然而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时，程斐文却突然惊骇地发现，自己预估到了很多东西，但是却偏偏算漏了一点。
苏黎风的速度。
他的双翼不会飞，但是当“火焰”冒出时，这对骨翼却让他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所以程斐文脑中还在想，下一刻，他的舌头就被一把抓住了。
倒钩瞬间刺入了苏黎风的手臂，麻痹感立刻开始蔓延，但与此同时，程斐文却已经被苏黎风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嘭嘭嘭！”
一抹惨白的光芒从程斐文眼前闪过，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眶、鼻子，嘴巴，全都像是被榔头狠狠砸中了一样。
血水飞溅，响声不断！
仅仅几秒钟，程斐文就被打蒙了。
他在血水中看到了苏黎风的眼神，冰冷，沉默，仿佛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麻痹感一般。
一拳又一拳。
程斐文猛然感觉到了害怕，他这是想活活打死自己吗？
就像自己想慢慢将苏怜吸成骷髅一样？
“不……不！救命啊！救命啊！”
程斐文激烈地反抗起来，但苏黎风背后红光一闪，骨翼却瞬间刺入了他的两侧肩膀，将他钉在了墙上。他的舌头还被死死抓住，尽管倒刺不断地刮破苏黎风的皮肤，但苏黎风的表情却始终不变。
“啊！！！”程斐文从未如此恐惧过，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是自己做错了选择。
是他释放了苏黎风身体里的那头野兽……
“嘭！”
终于随着一拳狠狠砸下，外骨骼碎开，而程斐文的鼻骨也在“咔嚓”一声中彻底碎裂了。
剧痛让他在气息微弱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当他倒下来时，苏黎风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拖到了聚光灯下。
“嘭！”
随着尸体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场中瞬间寂静了一下。
剩下的活人还有一些，但大多数已经情绪崩溃了。
还懂得抬头看向上方的，是那些已经杀红了眼，彻底陷入疯狂的变异种们。
他们抬起头来，眼中的凶性还未消失。
楼上那个站在唐糖旁边的人影，背后的骨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