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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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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笑道:“那恩兄是要使亲者痛,仇者快了……”

  左手一把捞起衣衫下摆,脸色一沉,震声说道:“恩兄也请答我一句话,恩兄是要我割臂还是要我割袍?”

  这不啻说,你不点头,我便割袍绝交!

  独孤承老脸抽搐,身形猛颤,两行老泪夺眶而出:“四弟,你这是何苦?这恩德,你又要愚兄如何报偿?”

  话不成声,缓缓低下了头。

  书生挑眉一笑说道;“何谓恩德?当年若不是恩兄伸伸手,恐怕恩兄今日您要我四卜的血也没有了,那早流尽了。”

  小明如飞而至,双手呈上一只银杯。

  君玄清突然跨前一步,满脸坚毅色,挑眉说道:“师父,玄清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恩伯要的是血,有事弟子服其劳,玄清虽出污泥,血还是清的。”

  有这番心意就够了,书生目闪异采,长笑挥手:“现在用不着你,自有用得着你的一天,等我们这四个老一辈的血尽脉枯时再说不迟。”

  左臂一挺,右手举刀就要划下。

  老驼子突然伸手一拦,瞋目喝道:“四弟,且慢。”

  书生笑道;“怎么,三哥莫非要抢这头—刀?”

  老驼子猛一点头:“那当然,怎么数也数不到你。”

  书生尚未说话。

  算卦的忽地挑眉笑道:“三弟,也数不到你,还有我这二哥呢。”

  老驼子浓眉刚挑,巨目方瞪。

  皇甫敬已然摆手笑道:“慢,慢,慢,你三个都别争别抢,事有先后,物有本末,要数该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数起。”

  这本是正理,可是,这时候正理行不通。

  算卦的,老驼子,书生刚要张口。

  皇甫敬脸色一寒,沉声说道:“我已经有了话,你三个谁敢再多说一个字。”

  别看这三个天不怕,地不怕,叱咤风云,纵横宇内,可是在这位盟兄面前,还真不敢再多说一句!

  皇甫敬接着右掌一摊,道:“四弟,把刀给我。”

  书生刚一犹豫。皇甫敬厉声大喝:“四弟,长兄比父,你敢不听。”

  皇甫敬刀接在手,忽地大笑:“四弟,一身受之父母,鲜血糟蹋不得,接住了。”

  手起刀落,左臂上刀痕立现,血沟一道,鲜血泉涌而上,小一辈的俱皆色变,皇甫敬却是泰然安祥。

  书生更不怠慢,如电探手出杯,转瞬间血满杯口,皇甫敬及时一指自闭血脉,却是一滴也未落地。

  皇甫敬那里扯袖裹伤,书生这里双手捧杯,递向独孤承,含笑说道:“恩兄,血要趁热喝。”

  独孤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抬起模糊泪眼,颤声说道:“四弟,你,你,你叫愚兄我如何下咽?”

  书生笑道,“血既流了,恩兄难道还任它糟蹋了不成?”

  独孤承犹自不肯。

  书生忽龙吟长笑:“英雄豪情今何在,恩兄怎是懦弱人?今日这第—杯便不肯喝,他日尚有无数杯,试问恩兄如何下喉。”

  独孤承猛然抬头,老眼赤红,劈手—把抢过银杯,一仰而干,然后,一抹嘴,掷杯长拜:“大弟,四位这恩,但记心中,我不谢了。”

  皇甫敬闪避不及,慌忙回拜,刚站直了身。

  独孤承已然挥手大喝:“振秋,摆酒去,今日我不醉不登楼。”

  赵振秋老镖头闯荡半生,过了几十年刀口舐血的保镖生涯,目睹今日这等场面,却也禁不住心惊胆战,掌心泛汗,闻言怯怯应声,一躬身,方欲离去。

  书生忽地目射寒芒,眉挑凶煞逼视面前脚下:“这是什么?”

  手抬处,黄光一缕,倒飞人手,只一摊掌,掌心中立时呈现一块长三寸,宽两寸,上草书一“褚”字的铜牌。

  诸人人目此物,勃然色变,皇甫敬首先厉喝:“这是‘汴梁世家’,褚长风一干手下的腰牌。”

  独孤承忽地机伶一颤,右掌突抬。

  书生目中冷电异采方闪,而——

  独孤承抬起的那只右掌,却半途一折,伸向了他!

  书生有意无意地一翻腕,将手中铜牌递向了皇甫敬;“大哥看清楚些。”

  皇甫敬会意,立刻伸手接过,只一瞥,随即点头道:“四弟,没错,正是褚长风那一干手下的腰牌。”

  书生目光转注独孤承。

  独孤承也点了头:“没错,四弟,此物愚兄在‘汴梁世家’中见过。”

  书生双眉一挑,道:“那么,‘三义镖局’中何来此物?”

  目光环扫中,投向了赵小秋!

  赵小秋脸色煞白,本就十分难看,一触及四叔祖那双如神的犀利目光,更是心胆俱裂,险些跪下,但他突然挑了眉:“恕小秋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

  书生淡然一笑,道:“有话只管说。”

  赵小秋望了君玄清一眼,道:“这位师叔昔日曾是‘汴梁世家’中人,莫非是……”

  书生沉声说道:“是什么?”

  赵小秋一惊,机伶寒颤,道:“莫非是这位师叔所遗落的?”

  敢情他推向了君玄清,可惜他不知道——

  独孤承突然猛击一掌,失笑说道:“怎么忘了玄清,连我也跟着大惊小怪,真是……”

  书生淡然摇头,截口说道:“不,恩兄跟小秋都错了,这不是玄清的。”

  独孤承一怔说道:“四弟,何以见得?”

  书生淡淡一笑,道:“玄清当日在‘汴梁世家’中的身份,不过一分支护法,分支护法所怀者为木牌,唯高为堂主者才身怀铜牌.所以我说这不是玄清的。”

  独孤承又复一怔,神情可有点震动:“这,四弟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书生笑道:“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汴梁世家’事,我了若指掌,恩兄信也不信?”他没说是君玄清说的。

  独孤承点头笑道:“信,愚兄怎么不信,凭四弟这当今宇内第一……”

  书生笑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钱,是玄清说的。”

  独孤承又一怔,目光深注君玄清,笑道:“玄清,是么?”

  君玄清点头说道:“不错,正是玄清说的。”

  独孤承笑了笑,道:“据愚兄所知,‘汴梁世家’的行规规定,一级但知—级事,隔一级便茫无所知,你怎么对全盘知道得这么清楚?”

  君玄清尚未说话。

  书生突然一笑说道:“恩兄,‘汴梁世家’他行规再严,证明身份的腰牌事,该是‘汴梁世家’众所周知之事,不然何以别上下,明身份?”

  “不错,”独孤承摇头失笑道:“这要是不许知道,见了面,谁知道谁是谁?”

  书生淡然一笑,道:“恩兄由来高明,这铜牌既不是玄清的,我想听听恩兄对这件事,做如何看法?”敢情他先问独孤承。

  独孤承答得毫不犹豫:“愚兄以为,必是‘汴梁世家’有人进了‘三义镖局’?途经此处时,不慎遗落了这块腰牌。”分析得对,足见高明。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道:“没有别的可能了?”

  独孤承摇头说道:“四弟何必问愚兄?”

  书生大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除此别无可能……”

  脸色倏沉,目中冷电暴射,转注赵振秋:“振秋,昨夜何人当值?”

  赵振秋心中一懔,道:“禀四叔是袁项成袁镖头。”

  书生双眉一挑,刚要开口!

  适时独孤承摆手说道:“四弟,别为难人家,也怪不了人家。”

  书生目光转注,道:“恩兄,怎么说?”

  独孤承道:“咱们几个都茫然无觉地任人来去,何况一个寻常镖师?”

  此人要是假“百巧”,可连“神州四奇”全笑了。

  书生淡然一笑,道:“那么,以恩兄之见。”

  独孤承道:“查查看,镖局中有没有损失,要是没有,留意下次,这回算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书生略一沉吟,道:“要是这么箅了,岂不是要让‘汴梁世家’笑咱们无人?”

  独孤承笑道:“四弟,怎么也好强好胜,争长论短。”

  书生玉面一红,赧然笑道:“恩兄,‘神州四奇’丢不起这个人。”

  独孤承笑道:“咱们人已经丢了,若之奈何?”

  书生挑眉说道:“总该弄清楚此人是谁,到‘三义镖局’来干什么,要是连这两样都弄不清楚,那就太以说不过去了。”

  显然,他是非争回这口气不可。

  “那简单,”独孤承淡淡笑道:“既知他是个堂主,‘汴梁世家’中的堂主有限,至于他来‘三义镖局’干什么,无非是为着愚兄。”

  不错,该是这两种说法。

  书生却仍有话说,道:“既然他能来去神不知,鬼不觉,怎未对恩兄……”

  独孤承笑道:“四弟怎糊涂一时,区区一个堂主,怎是愚兄敌手?”

  说得是,一个堂主身份的高手,要是想下手“百巧先生”那无异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书生笑道:“怎么来,怎么去,该不是他的本意。”

  不错,没有人宝山而空回的。

  独孤承笑道:“那可不是他的自愿,能下手时便下手,不能下手么,探探虚实另找人,这才是他的本意。”

  书生双眉一挑,道:“听恩兄之意,敢是‘汴梁世家’还会有人来?”

  独孤承点头说道:“丢了愚兄,‘汴梁世家’不会就此干休,该如是。”

  书生冷冷一笑,道:“好大的胆子,我等着他了。”

  “这不就是了。”独孤承笑道:“不过,皇帝不差饿兵,等人没这么等的。”

  书生笑了,目注赵振秋,挥手说道:“振秋,吩咐摆酒去。”

  赵振秋应了一声,躬身施礼而去。

  独孤承哈哈笑道:“这才是,咱们先饱餐一顿,然后再等着擒个大的。”

  书生笑了笑,没说话。

  老驼子却忽地楞楞问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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