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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主-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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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周广泓还是有疑惑,“小王亲手斩了羽蒙达的脑袋,北漠漠族中没有人有这个实力掳走母后。”

    周承熙没有说话,只是他那样静默。四周都沉浸在强烈的威压之中。报信者回了太子地疑问,他说信息是由大将军柳子厚带来的,绝对错不了。

    “母后怎么会去北方?“

    “她连你都不要了,南边北边又有什么区别!”周承熙冷冰冰地讥讽,周广泓苦闷得没有话反驳,两人也没有交待什么,直接跳上马飞纵北上,剿灭北漠漠族的余孽救人去了。

    上官敏华又一次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近在咫尺的机会。就这么地没了。

    货物过关检查继续,这时插进另一支货队,用的是南梁使臣给本国官眷采办的名头,领头的正在努力塞红包让守城官兵通融。

    “检地就是你们南蛮子的货。要狠狠地查。严格地查,一查到底!”

    反倒是上官敏华所在的商队。官兵草草地翻了几个货柜,便去找南梁使臣队伍的刺头,让困在柜子里不见天日的女人失去最后地机会。

    出了边境,车队的速度快起来,绑匪们也不在给上官敏华喂药,天气好的时候,还给犯人放风出柜透透气。约莫半个月光景,上官敏华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锦丝被里,周围的景致她缓缓地扫了一眼,屋内雕梁画栋,却雅致秀气得过分,这是最初的印象。

    此地的主人也没多时间给她打量,不多时,有人推开了屋门。八个秀美冰冷的婢女一连串地走进来,为她洗漱换衣梳妆打扮,来回反复折腾,收拾妥当后,外面又来八个服色不同地婢女,搀了她在前头领路,将她送进一座宫殿。

    匾额上书:永寿宫。走进后,屋内有一个五丈许高的铜制八卦炉,炉火腾腾,使得整殿内云蒸雾绕,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儿。气味虽然不佳,上官敏华呆得久了,倒觉得所中去了不少,身上也渐渐找回些许力气,至少走路时无须婢女搀扶。

    巨大的铜炉后头,是重重又重重地丝幕帷,殿内最深地尽头隐隐绰绰似有人影。久久传出一声轻咳,那儿动静便大起来,有人站起,有人递物,还有人掀开了帘幕,淡淡地说了句:“元殊你来了。”

    上官敏华本来以为这世上能叫她变脸的人或事已少,只是在此地乍见此人,完全失了从容地神态。

    不变的清冷眼眉,不变的星辉闪闪,不变的淡雅风姿,一袭白衣胜雪,垂在双肩的乌发如上了彩的瓷器,放出柔和温润的光泽,叫人迷醉,也叫人心惊。

    “吾主如何?”她的身畔传来岑岭南忧心忡忡地探问,低声而慎重。

    “毒根深重,拔除不易。”秦关月随意地回道,他神态淡漠,也没将岑岭南地慎重放在心上。

    上官敏华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心中升起浓浓地疑惑,他们合谋将她弄到此处要做什么?




正文 第188章〖矫戏〗
 
    秦关月前后不过就说了五个字,便随婢女离了此地。出,这位大周的前国师大人在此处备受南梁上下尊重和敬爱。

    帷幔后头传来不高不低的咳嗽声,她收回分出去的心思,抬眼皮转眼珠子瞄瞄近旁的岑岭南,也不言语。这弥漫着药味的大殿里咳嗽声起起伏伏,也没个消停,瞧岑岭南并不急色的神情,怕是早听惯的。

    猜度间,前头的帐子里又有身影恍动,缓缓地,纱帘子一重接一重地用流云金钩挽起,余下两三重,模模糊糊地投了个印子入人眼,只见那儿有七八个婢女搀扶着此间的主人起身,放垫,坐定,上茶。

    远远地极目所见,那是个极有气势的青年,尽管消瘦得仅剩一把枯骨,也还有股极强的精神气儿;虽瞧不清容貌,流露出来的气质总有种叫人忍不住拜服的贵气感。

    这便是南梁人人口中睿智英明皇太子梁溯,武艺卓绝文才风流,仍南梁下任国主不二人选。传说中那个极尽完美的人物便是眼前这个病入膏肓的青年了。

    他不大说话,岑岭南便是他的口舌。

    岑岭南代他主子说,很抱歉他病体虚弱,不能用礼迎接她这位贵客。上官敏华淡淡地回道,梁太子既然病重,便多多休息延年,她不便打扰回舍休息即可无需他的招待。

    “上官小姐这是心生怨怼了,倒是小王的疏忽。”梁溯还是出了声,他问岑岭南是否下人服侍不周,让她不高兴。岑岭南忙说该死,还没等他说为什么该死,他头上那位主子又咳起来。这一咳便是惊天动地,让谁都不得安生。

    宫里宫外秀气的婢女们跑来跑去,动作像猫儿踩地般无声,她们训练有数,个个经验老道,喂完药又给梁溯推宫活脉,来回轮番地折腾。

    上官敏华双眼早已飘到那个药鼎上,研究起上面的纹路来。岑岭南瞧她如此安稳。两眼嗖嗖直直瞪住她,多少有那么点仇恨的影子在里头。像刀子般投到她身上。上官敏华不痛不痒,换了个铜耳继续琢磨。

    岑岭南见不得她轻松懈意,忍不住向开口下逐客令,他道:“吾主久病,恐病气熏了贵客,还请上官小姐移宫一叙。”

    上官敏华微微一笑,回道好说,举步要走,顶头咳嗽声缓了缓,那不高不低的男中音虚弱地响起:“初云。你先退下。”

    梁溯要和她单独说话,上官敏华完全没有意见,顺着旁人地指点,她爬上一级台阶,坐在圆凳上,洗耳恭听南梁的戏文。

    这位病怏怏的南梁国之栋梁,先是夸她贞静闲雅,举止有度。秋水眸,盈盈生辉,不负啥啥美女的名头,叫人听得直打哈欠。上官敏华肚里好笑,这人都只剩下进气的份儿,还不忘虚礼,真是活受罪。

    他身边那些侍候的婢女大约也和她同个心思,低声地在他耳旁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那个女子的声音便大了:“殿下。您这是何苦!您将她放在心间如珠似玉地守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敏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尖儿,暗暗琢磨,这女戏子地台词太打眼。是人都会去探寻内里的八卦。

    有人训斥了她。隐隐约约传来她压而不服地辩驳声,说那人多情风流。根本配不上她家主子。说罢,那儿还有数道眼影儿扎来扎去。上官敏华瞧着,怎么也觉着不是味儿。

    梁溯端起皇太子的架,把她们都训了出去,带了点苦笑,说道:“倒叫小姐看笑话了。”

    上官敏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明白他管束不住下人的难处。梁溯瞧她这样善体人意,情绪似乎好转,转口开始问她的饮食起居,问她可呆得舒坦。上官敏华半敛眼帘,心中玩味,这又是哪一出?可别说他这位大佬不知道她今日才进的南梁皇宫。

    疑问在心

    长留,不多久,特请的秦关月来施针,上官敏华便起

    这只是第一日,往后数日,这位梁溯皇太子有事没事儿找她过去谈谈话,说来说去无非是她今日吃了什么,身体有无不适等与正题毫不相干的东西。

    窗外秋雾蒙蒙,上官敏华已有数日不能安眠。她表面上沉稳,心底问题一个个冒出来,实在是难以安枕。但是,她知道她得忍,因为梁溯那副破身子等不起。

    在她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有婢女来说,太子请她去药园赏景。

    到了那里,梁溯呆在宫人拾掇好的暖棚子里,他受不得一点风,还逞强来此处,上官敏华想了想,要揭幕了?

    坐下后,两壶茶下肚,她去更衣。回来后,梁溯开口了,说起一段沉封已久的往事。他说他从前地身体没有现在这么糟,还是去过很多地方的。比方说,北周的大都。那年,他随着他的皇姐及岑岭南去北周和谈。在那儿,他遇见了他这一生都忘不掉的女子。

    上官敏华心里有数,今天的主题是叙旧,目的是攻心。

    梁溯皇太子沉浸在思绪里,说他如何登门求亲,她的父亲是如何义正严辞地拒绝。他痴缠在这桩子事上,便留了些人在那儿,随时将信息传到南梁。一次,知道他挂心地人被人设计受了重创日日噩梦时,便送了南梁的秘宝给她,希望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上官敏华额间的青筋突突地跳,她很想把手中的茶杯砸到这个胡说八道的人身上去,想他是一脚踏进棺材的病人,顶多就忍他些口水。

    “我听说,你很喜欢那玉,从来都贴身戴着直到出嫁才除下。我很高兴,它护着你未让你再梦魇。”

    尽管两人隔着数丈远,上官敏华还是感受到了那强烈要求她开口的眼神,她硬着头皮应场:“有劳太子挂心。”

    对方就等着她这句话,只见他摆摆手,婢女捧着个宝盒,递到她前头。上官敏华拿眼睛一瞄,知晓此物为何,自然不愿接下。她问道,如今她已用不着这块宝玉,还请梁溯太子收好。

    “小王希望上官小姐能够接受。”梁溯已经咳得暖棚子都摇摇晃晃,他身边那些人个个紧张得要命,对那个让他们敬之爱之护之主子说了这许多废话的女人,寒眼森森,没个好脸色。

    等梁溯皇太子缓过气,他喘着重气低声说道:“这是小王母后留下的,传给小王选定之人。”

    上官敏华暗道原来山羊胡老爹也没说假话,当年这南梁还真地准备把她抢娶了去。

    不过,这都多少年前地旧事了。别说她一个字儿都不信,就凭梁溯皇太子这个五个字,她也不会信。当然,她这么讲太不捧场,也辜负了病人长久以来的自我折磨,但是,她可不愿委屈自己,实在的,她挺厌烦这些人动不动把事情往那她不愿回顾的过去挂钩。

    她站起来,坦言道:“咱们地渊源也别扯得那么深,梁太子,你用元殊地名头办什么事儿,直说了吧,瞧着你咳得死去活来,我都替你难受。”

    梁溯刚笑了两声,便又开始咳。等到他咳停,上官敏华点心都用了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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