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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坚决的态度,小早川隆景首先退步了,他以年事已高、不堪劳累、恐误幕府大政为由,辞去了中老的职务,并按照石谷赖辰的前例,推荐周防藩山内一丰代替他。
山内一丰效力于吉良家数十年,是宗家的资深谱代,曾担任家中首任城町奉行,和已故的竹中重治同格。对于这个资历、威望无可挑剔的人选,无论是信景还是诸大老、中老们都不能不认同,也就立刻确定了下来。在秀景等人而言,这算是送了大半口气,可以借助山内一丰的持重和对信景的影响说服信景,即使信景不听,只要所有大老和过半中老一致反对,就完全可以按照幕府法度否决他的意见;而信景知道山内一丰多半不会支持这件事情,也加大了活动力度,联络关东诸大名向表之间施压,想趁山内一丰路途遥远、短时间内无法到任的机会,先行达成征讨朝鲜水军的既定决议,然后顺势征伐朝鲜。
虽然关东诸大名的领地都不多,但是他们领地接近幕府中枢,许多日常政务都需要他们的配合,对于中枢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些大名家的嫡子,如今大多在信景身边担任侧用人,也自然会倾向于他,尤其是领武藏国八万石的平野长泰,他自觉勇武过人,又是将军的乳兄,如果给他更多的机会,完全可以像池田恒兴在织田家那样成长为国持级大名,因此极力撺掇奥之间的同僚们支持信景对抗表之间。
当然,作为此事的倡导人,二见光成也不会闲着,每次参与合议,他都会摆出某些情报,力证朝鲜方面的虚弱。甚至连众人担心的大明,他也表示出某种程度的轻视,认为当年大内家数十名武士就能把大名江浙一带搅得乱七八糟,甚至一度打到南京城下,可见明国的军力也不怎么样。而根据目付组的情报,他还非常婉转的提醒信景,只要发生战事,那么将军就能跳开众大老、中老的约束,直接指挥天下的数十万军势;而一旦他这个将军打下朝鲜,功业将直追京都的大御所太政公,甚至直追千多年前征服新罗的神功皇后,此后就能凭着威望,重新任命大老和中老,彻底将幕府大政掌握在手中。
渐渐的,征朝的风声在关东传扬开去,东北诸大名也搅合了进来。野心勃勃的伊达藩现任藩主伊达政宗、南部藩首席支藩家老南部信直,想恢复昔日荣光的佐竹义重、芦名盛秋,还有对自家领地大小不满的磐城国诸家小大名们,都纷纷表态愿意参与征伐。他们虽然隔九州最远,可是幕府在能登国就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完全可以替他们省去奔波之苦,或者直接乘舰队跨海攻击朝鲜半岛东海岸,比起当年攻击琉球还要容易得多。
第一百六十四章:功业之结(中)
按照幕府法度,关东、东北诸大名在江户城下都建有藩邸屋敷,以藩主、嗣子或一mén重臣留守,一方面是作为人质,一方面也率领部分武士为幕府效命。这种做法,能够很好的保证幕府对诸大名的羁縻,但是在诸外样大名而言,或多或少都有些屈辱的意味,因此除了关东一些向往江户繁华的谱代小藩外,东北外样诸藩中很少有藩主亲自前来的。然而,如今为了支持信景,伊达政宗、佐竹义重、芦名盛秋三人都来了,加上牢牢控制南部家的南部信直,整个东北的大半实权人物都汇集到了江户城外。
这几个人地位崇高,自然不会轻身而来,每个人身边都带着好几百jīng锐武士。特别是其中的伊达家,由于领地庞大,家中武士比例又高(宽文年间藩内总人口607868人,151211人属于武士家族),带来的人也特别多,汇合原藩屋留守力量后达到两千人(江户时代留守人员数),足以部分的左右中枢局势。
仗着关东和东北诸大名的支持,信景的底气越来越足,不仅越过诸大老,直接将城外的前后左右四支常备调入城中,还向另外三支常备也发出了汇合命令。这三支常备,目前称为东常备、西常备和北常备,分别镇守着关东的三面mén户,由常陆佐竹宣秀、相模宫田光次、上野岛津家久负责指挥,非将军亲征不得擅调。因此,他们三人接到信景的命令,都感到十分为难,纷纷派人去和秀景商量;秀景却也无法,又不愿公然违背幕府将军,只好让他们作好出发准备,同时派人前来京都向我汇报。
而在差不多的时候,山内一丰的队列也到了京都。他把随从们jiāo给留守的弟弟安排,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前来东山御所拜见。
“关东之事,你想必是知道了吧?”我问他道。
山内一丰点了点头:“实际上,二见殿下与朝鲜水军纷争的事情,在九州颇为人知。臣下在周防,也听说过一些,如今正要请太政公指示机宜。”
“是么,那就先说说你的意见吧”我略一沉yín,“还有,关于这件事,九州诸藩反应如何?”
“臣下认为,从军力上说,征服朝鲜并不困难,所虑者是明国的态度;如果明国支持朝鲜,那么战事或许会有些bō折,而勘合贸易肯定会大受影响。其中的得失,就看太政公如何判断和取舍了,臣下无有不遵……至于九州诸藩,安堵状都由公方殿赐予,也跟随公方殿征战多次,每次都能获得丰厚的奖赏,如今听闻公方殿有意出征,都有些跃跃yù试的模样。特别是主政大友家的吉冈鑑兴、臼杵鎮尚两位,曾参与过太政公征服琉球之役,因此除了为公方殿效忠的心情以外,对征伐朝鲜这一提议也非常赞同。”山内一丰很是坦诚的回答道。
“吉冈、臼杵的态度,我倒是知道一些。{02345。。首发}前些时候,他们还派人前来,请求我把伏bō分舰队的统领权jiāo给景义呢。”我叹了口气,看来是必须干涉了,否则信景真有可能会出兵。直属常备的jīng锐,麾下水军的jīng良,大名们对吉良家的拥戴和信心,还有我征服琉球的光辉战绩,此时倒成为信景的帮手,帮助他推动着征伐朝鲜的决议。
于是我马上吩咐山内一丰道:“一丰,你辛苦一下,马上乘永安号前往关东,劝说公方放弃征朝。另外还告诉他和诸位大老,近期我有意出去走一走,见些昔日的旧臣,还要顺路去江户看看他和嫡孙景次郎。”
“太政公要见旧臣?要探望公方殿和少君吗?”山内一丰连忙确认道。
“正是,”我点了点头,“希望我到达江户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平息了下去。”
“明白了,”山内一丰欠了欠身,“既然太政公有意出巡,身边自然不能没有扈从。臣下这就传令康丰,让他率在京的本藩藩士沿途护卫。”
……,……
第二天,我将出巡的事传达给在京的周景、义景和秀兴,他们明白我是想向信景施压,很配合的派出各自的笔头家老和部分护卫随从;在京赋闲的景政,我原本不想麻烦他,他却主动带着护卫和我汇合,说是在京都闲得无聊,想跟着去江户看看母亲。
这自然是心照不宣的托辞,让我心里很有些安慰。看来在信景和我之间,他还是倾向于我的,也就同意了让他率部随行。
一行人很快离开京都,经南近江、北近江、美浓、尾张四国到达伊势,在三重城旧居停留一天后,又沿着东海道前往关东。此时,我身边的队列已经非常庞大,除了御mén三家、势州浓州两连枝家的人,还有周防山内家,美浓稻叶家,尾张织田、生驹、佐治三家,以及闻讯赶来三重城的长野家和九鬼家,一共聚起了两千余亲卫武士,由各家的笔头家老、嗣子甚至家主分别率领着。而随着我的行进路线,三河德川家、南信浓坪内家、远州家、骏河本多家、相模宫田家也先后加入,随同的武士总数达到三千六百余人,另外还加上一支西常备。
到达江户时,秀景预先得到宫田光次的消息,早已和井伊宣直、蒲生宣秀、蜂须贺景胜三人牵着马等候在町外,准备陪同我前往江户城。他们作为大老和首席中老,在幕府地位极高,如今却尽数担任随shì,这番阵仗颇是引起了一些轰动。
就算是信景,想让三大老和首席中老随sh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按照幕府法度,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们必定要有一人留守表之间。
“兄长气sè不错,臣下看着甚是欣慰。”秀景的肩膀稍稍有些佝偻,腰身却依然tǐng得笔直,略显浮肿的脸上绽放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却是有些憔悴了啊,”我打量着他的脸,又望望主道两旁的繁荣街景和主道尽头的宏伟城池,语气很是感慨的说道,“这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特别是最近一两个月,信景一定让你非常为难吧”
“兄长托以元辅重任,臣下自当鞠躬尽瘁报之,只可惜能力和见识有限,不能彻底替兄长分忧,结果还是要打扰兄长的荣养……总之,如今兄长亲自前来江户,幕府的争议自然会彻底了结,臣下也终于能够放心了。”秀景在马上欠身说。
“的确是要有个了结才行,”我微微点了点头,“信景也应该知道我要来江户吧?他最近的表现如何?还在和关东、东北各藩jiāo接么?”
“公方殿依然坚持着他的决定,但行事上已经收敛了一些,再没有来表之间勉强臣等;另外,最近公方殿的情绪有些暴躁,前两天少君偶有贪玩,立刻被训斥了好半天……至于关东和东北诸藩,却依然不太安分,总有大批武士聚在町内奉行所的mén前请愿,甚至还有失去家业的làng人家臣断指明誓、剖腹呈书,希望能够为自家的落魄家主换得进身之阶,并趁着征伐朝鲜的机会立功受赏。面对这些风cháo,臣等也只能尽力疏导和安抚着,并且做好善后事宜。”秀景róu着太阳xùe回答说,显然是为此感到十分头疼。
“请愿?断指?剖腹?”我冷哼了一声,“就那么盼望打仗送死么?真是不可理喻”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世道安宁下来,各藩的武家休养生息,家族人口都大大增加了,好些藩士的幼子和庶子元服后,都难以找到糊口的役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