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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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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马脖子往外喷涌。老马也不挣扎,倒下来,鼻子呼出气如打风扇,浑浊的马眼直是望着刘庭州。

肖魁安过来,接过刘庭州手里的刀,将马喉割断,不使老马受再多的苦。这已经是最后一匹马了,也只够大家填一填牙缝的,江东左军还不来援,难道真像刘安所说,要开始吃人肉了吗?

死马刚抬下去,寨子里小岗楼顶上的望哨就兴奋朝下面大呼小叫:“援军,援军,在北面!援军从北面过来了。”

刘庭州顾不得探身上的马血,与肖魁安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有援军从北面过来?

不管刘庭州,肖魁安如何,寨子里的将卒却如吃了千年人参大补药似的兴奋起来,就近找高处爬上去朝北张望,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普通将卒们已然认定有援兵从北面过来。

刘庭州与肖魁安匆忙登上岗楼,往北望去。

有数股兵马纠缠在一起,往南涌来,如漫过荒原的浩荡洪水,趟过丘陵,漫过沟渠,围满树林,根本看不到边际,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数股兵马之间,边缘处箭来枪杀,马突人冲,还在缠战不休。虽然离得还远,看不清楚旗帜,但要是这大队人马里没有江东左军的援兵,刘庭州心想还是自刎算了,好歹给肖魁安及下面的将卒留条弃械投降的活路。

这时候,围在寨子外围的流匪也迅速动弹起来。他们没有组织人手强攻寨,而且迅速在北面依着一条不大宽的沟渠结阵,明显是防备北面的来敌,寨子外的流匪也迅速往两翼收拢,防止给援军从北面冲击到。

“是援军!”肖魁安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从北面过来!”

从睢宁到近泗水河口的泗阳寨,沿泗水河南岸走直道有一百一十里。

泗水河出徐州之后,几乎是呈四十五度角往东南奔流。

刘庭州率渡淮军在飞霞矶登岸,中计后,又往西北方向突围,再终给困在泗阳西北三十里外的寨子里,实际距睢宁的直道距离才八十多里。

不单刘妙贞率六千精兵追咬不走,林缚在出睢宁后不久,孙壮又率近五千精兵从宿豫打出来。

流民军人数众多,精兵甚少,但这么大的基数在,三五万精锐还是凑得出来,不然仅靠一大群乌合之众,也不可能将岳冷秋的长淮军困在徐州城里出不来。

从睢宁出来,江东左军就吸引了流民军上万的主力精锐,其中还有大量的骑兵,压力极大。为了避免伤亡过重,林缚被迫白天择地结阵,选择夜里迂回突围南下。

这八十多里的距离,林缚率长山营与凤离营愣是走了三天三夜。

林缚骑马走进残破不堪的寨子,寨子内外到处都是发黑,发臭的血痕,还有断臂残肢没有及时清理掉,额外的触目惊心。土坯墙上密茬茬的给射满箭,林缚看了倒是高兴,跟身后随他进寨子的周普说道:“一路上把箭射光了,还愁怎么办呢,这些刚好能补充一些……”

肖魁安等刘庭州换官袍出来,听林缚说箭的事情,他也抬头看去。这几天来,他们手里的弓弩,弓弦都崩坏了,有箭射进来,插满土墙,他们也无法取用。

刘庭州官袍上溅了马血,找了一身干净的青衫,换了出来见林缚,长揖拜倒:“淮安知府,渡淮军总制使刘庭州拜见制置使大人,多谢制置使不辞万难,率兵来援……”

“我乃淮东制置使,尔等为我麾下官佐,儿郎,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林缚站在一座土墩上接受刘庭州的拜礼,他不指望救刘庭州一回,就能让他感恩戴德,忘掉他的朝廷,他的君上。林缚朝寨子里围过来的渡淮军将卒们扬手说道,“诸将勇,你们在这里受苦了,我要多嘴问一声,你们可曾担忧过,你们给困在这里,江东左军却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来援?”

“不曾!”

“不曾!”

“不曾!”

下面的回应一波高过一波。

林缚淡淡一笑,手一挥,说道:“不管你们担心过也好,不曾担心过也好,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从今日起就可以放心了,我林缚不会对你们见死不救,放手不管的!”

林缚又洋洋洒洒的发表了一通讲演,激得渡淮军残卒们的士气高扬,完全忘了江东左军虽然突进来,但也使外围的流民军兵马增至近三万人。

刘庭州虽感激林缚率兵来援,但看林缚进寨子之后先不忘拉拢渡淮军将卒的心,也越发确认:再任局势发展下去,将无人能遏止林缚那颗枭扈自雄的野心。

卷七山河碎第六十章月下笑夺兵

祖堂大概是这座寨子最完好的砖石建筑了,砖石没有拆出来去加强外面的土围子,也是刘庭州的指挥所,自然也是成了林缚的临时指使所。

林缚走进来,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摆饰,中间一张石台子,外围几张石凳子,连只木制家具都没有。

五六千人给困在小寨子里冲不过去,然而生存下来不仅仅需要米粮,也需要大量的薪柴。寨子里能生火的东西差不多都烧了一尽,有什么木制的家什,也都拆了当柴烧。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能任大量的尸体堆在大坑里腐烂生蛆。

陶春躺在里屋草褥子上,伤口已经腐烂化脓,满屋子里的腥臭,但见他的脸干瘦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神智还算清醒,但双目没有半点神采,说话也困难,完全看不出初来淮安求援时的精壮样子。

这么一条汉子,当初怨李卓待他不公,没能跟陆敬严争过邵武军主将的位子,给岳冷秋拉拢过去,最终在济南时,率部随岳冷秋西进,导致邵武军这部百战精锐彻底分裂。

陆敬严战死济南,倒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

不管怎么说,陶春都是难得的将领,两度从徐州突围到淮安救援,随刘庭州渡淮北上,也是身先士卒,立下大功,远非那些骨子里都腐烂的将领能比。

林缚唤来医官救治陶春,能不能活下命来,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天色黑下来,长山营,凤离营接过外围的防御,渡淮军撤下来休整。

渡淮军一万五千人渡淮进入泗阳,此时已不足四千人,且大多数人身上都带伤。

渡淮军能靠宰杀军马支撑到现在,但缺医绝药,天气如此酷热,得不到及时治理,伤口少有不化脓溃烂的。

重伤病集中安置的院子,打开院子门,就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恶迎面扑来。

对见惯血腥的诸人,这也算不了什么,林缚与刘庭州,周普,肖魁安等人刚要抬脚走进去,里面有人抬死尸出去。

林缚让人稍等片刻,看着躺在门板上已无知觉的死尸,才十六七岁而已,嘴唇上还长着细软的绒须,左腿断处,已经坏死腐烂,还有细小的白蛆钻进钻出。

刘庭州,肖魁安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重伤病患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的中庭里,仅有三五老卒能忍受恶臭,在这里照顾,还有那些摧人心腑的呻吟与哀嚎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虽然江东左军及时过来援围,这些重伤病患却没有什么喜悦或兴奋之情,躺在这座死气沉沉的院子,等候阎王爷的召唤罢了。

“尽可能救治每一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得放弃!”林缚沉声对身后的医官下令,让他们进院子救治伤患。

要让渡淮军尽快的恢复突围行动能力,又不能将伤患抛弃,林缚从各营抽调医官及医徒,形成四五十人规模的医护队,对渡淮军的伤患进行抢救。

林缚就站在庭院里,看着医护人员对重伤病患进行抢救。到月升树梢时分,就有七人伤重没能抢救过来死去。

其他伤患都得到初步的处理,院子里也没有初来时的那股子恶臭,但最后究竟会有多少人能活下来,这似乎要看阎王爷的心情了。

冷兵器作战,给当场击杀或射杀者的比例相对很小,更多的人是失血或伤口感染而死。在军队在敌后运动,大量的伤患往往会成为拖延军队行速的关键性因素。

重伤患给抛弃的例子比比皆是。

无论是抛弃,还是将垂死挣扎的重伤患带在队伍里前进,都会严重影响将卒作战的士气。

镇军也有医官,但通常都是数千,上万兵卒才配备一名医官。一旦发生激烈的战斗,短时间里产生大量的伤亡,医官根本就照顾不了那些多的伤患,得到救治常常成为将领的特权。

江东左军则每营都配合一名专职医官,另外还有医徒若干名编成救护队,尽可能保证作战受伤人员,伤而不残,残而不死。

这也是江东左军伤亡比例一直都能保持在较低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

即使在一场战斗中,伤亡减员率较高,但在战后能有相当比例的伤卒治愈归队,保证队伍的整体战斗力水平不下滑。

除了在进寨子前,对渡淮军将卒做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讲演外,林缚的话很少。

一路走,一路听刘庭州,肖魁安等人细禀渡淮军从抢滩淮水北岸飞霞矶以来,十余天所发生的一切,林缚都甚少发表意见。

待院子里重伤病患都得到初步的救治,院子里没有恶臭,也没有那么多听上去会碜骨的哀嚎与呻吟,林缚才缓缓转过身,说道:“初听马服,马如龙战死飞霞矶,我还打算给他们向朝廷表功;如此看来,马服,马如龙便是给杀死,也抵不了他们违背军令,擅自后撤的大罪!”

林缚这番话阴寒森冷,杀气腾腾。

刘庭州不知道林缚不肯绕过马家,是为马服,马如从罪恶滔天,还是意在图谋马家的万贯家财?不过他是无力阻止林缚对马家做什么了,渡淮军残存的这几千将卒,还几个愿意轻易饶过马家的?

说起来可笑,渡淮军残存下来的将卒里,山阳县兵占的比例相当高。

山阳县兵能形成如今的战力,与马家等盐商在背后的财力支持密不可分。

山阳知县及山阳都监滕行远未死时,山阳县兵可以说是一支忠于马氏等盐商的精锐战力。

如今这些劫后余生的山阳县兵反而成了拥立林缚对马家动手的力量。

也许有部分将领仍与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马服已死,马家的私兵也都尽数给歼,徐州的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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