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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飞翔 作者:[英]维多利亚·贝克汉姆_2-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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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向它挥手道别。那是一艘老式船,有船帆,它会带着我的焦虑驶向天边。对艾伦·安德伍德和他那个可怕的盒子我也试着这么做,希望他们能走远一点,但是,这一次不灵了。
    我肯定所有的电话都被监听了,当我和大卫、我妈妈或者我爸爸通话的时候,我从来不敢说任何针对西蒙的话。后来我发现其他姑娘也一样。
    在那幢别墅的院子里有一个大帐篷,被用作健身房和跳舞厅,在那里,我们和普里西拉,她又和我们一起来了,一起练习舞蹈动作。在院子外面,隔着一个短短的车道,他们模仿伊斯坦布尔的舞台搭建了一个实体模型。
    大家都知道,巡演中你的身体一定要相当好——因此,除了排练外,我们每天还要锻炼:体能课、演唱课还有舞蹈课。喜欢它们的只有梅兰妮·C 和洁芮。对我们其余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地狱。因为这是法国的南部,天气依然像蒸笼一样,尽管现在已是9 月,所以我们六点钟就不得不起床了。
    和大卫在一起以后,我的饮食多少正常了一些。但是现在它又开始不正常了。
    我想这是因为食物是惟一我自己能控制的东西。我见不着家人,见不着男朋友。
    任何人都不允许到我们的训练地去。谁都不行。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感觉就像一年。
    为“辣妹”杂志拍摄的宣传照片显示我们快活得像云雀一样到处嬉戏。但这一段时光并不快乐。我们一个都不快乐。但是我们没有像过去那样谈论我们的不快,我们只是闷在房间里。
    一个周末,其他姑娘都想出去,我正在担心会只剩我一个人。外界以为我们一定是在法国里维埃拉的一幢漂亮的别墅里,而对我而言,这是一座监牢。情况糟得有时我感到呼吸都困难。
    一天早上,西蒙说他接到一个邀请,那个周末到米兰参加“范思哲”展示会。
    他还说既然我一个人呆着,也许我想去?
    见鬼,我当然想去。但是,问题是,跟谁一起去呢?
    他建议我邀请一个朋友同去。
    我给玛丽亚… 露易丝打了电话。她一直想成为一名设计师,因此对时装一直感兴趣。这就像给了她一顶镶有珠宝的王冠。
    那时距离詹尼·范思哲被谋杀只有大约一个月左右,范思哲是在迈阿密海滩他的家门外被枪杀的。他的妹妹当娜泰拉接管了他的时装业。西蒙说他会和她联系把一切安排好。
    我非常兴奋。我们知道他接到了所有这些给我们的邀请,但是他从来不给我们,我们从来都参加不了任何活动。
    真的什么都参加不了。
    星期六早上,艾伦·安德伍德把我送到机场和玛丽亚—露易丝汇合。然后我们换乘“范思哲”提供的直升机。那只乌鸦——或者直升机——飞起来了,米兰离尼斯并不很远。
    正是那时,我开始担心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谁来接我们?我们怎么知道是他们?如果他们不去怎么办?
    直升机旁的停机坪上站着四个男人:黑西装、黑色长外套、黑色太阳镜、没有笑容。甚至没有任何你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其中一个拿着一大束花。有那么一会儿我在想他们是否在这个机场恭候某一位皇亲贵族。不。他们等的是我。
    接着他们两个分别走到了我们的两边。我们像是被押送着,走出了机场出口,没有海关或护照检查。那儿停着四辆有专职司机的奔驰,黑色,车窗都遮着。只有一辆开着门。
    我们进去,开走了。在我们后面是两辆空车,我们前面一辆空车——除了司机和保安。我们到了市区最豪华的旅馆,迎接我们的是丹尼尔——英国人,感谢上帝——他为当娜泰拉工作。我们不住在这儿,他解释道。这只是我们当天歇脚的地方。
    事实上我们要住在科摩湖畔范思哲的宅邸,距离米兰开车大约要四十五分钟。
    “当娜泰拉想知道,”我们进了房间以后他说,“你们是否想到范思哲商店里挑几件今晚穿的衣服。”
    这一切简直令我们无法相信。我真的感觉好像误人了另一个陌生的宇宙。忘了“辣妹世界”,这里的世界完全是梦幻般的。我就像一个修道院的修女一下子来到了极度纵欲的世界。到处都是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食品、最好的香槟、珠宝。太多了,多得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展示结束后,”在我们去“范思哲”商店的路上丹尼尔说,“当娜泰拉希望你们能来参加她的派对。那儿会有一些你们认识的人。那提醒了我,”说着他递给我一只信封。里面有一张便条:亲爱的维多利亚,请您为阿里格拉写几句话,再为她签个名。她是一个超级“辣妹”迷。
    爱你的内奥姆。
    我知道当娜泰拉·范思哲有两个孩子:阿里格拉,11岁,还有丹尼尔,大概8岁。但谁是内奥姆?
    “内奥姆·坎贝尔,范思哲家的密友,”作为解释,丹尼尔加了一句。
    最后,我们到了“范思哲”商店。我们就像孩子进了糖果店,我当时想其他几个“辣妹”一定不会相信。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这一切,而我真的在那儿了。
    结果我挑了一件黑色皮连衣裙,里面有束身内衣。这甚;至还不是“范思哲”
    副线系列——“范思哲”成衣系列——而是一件“詹尼·范思哲”——时装——值数千英镑。
    我还挑了一件白色开司米长外套,一条毛皮围巾,一只手包,还有鞋子。玛丽亚—露易丝选了一件不同的连衣裙、和我一样的外套,不过是黑色的。接着我们返回了旅馆。
    “发型师和化妆师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到达,”丹尼尔说。
    “我建议你们叫房间服务,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这一夜会很长。”
    我穿上了我的新皮连衣裙——低胸的剪裁,在对面看我的胸部就像一台电视机,只是多了两只短小的皮袖子——搽的化妆品比我一生中任何时候都多,接着又回到豪华轿车上。首先我们被带到后台见了当娜泰拉。她正在和什么人谈话,当我们被引见的时候,这个人回过身来。是珍妮特·杰克逊。珍妮特·杰克逊!然后我们在天桥下面坐了下来,我意识到我正坐在德米·摩尔(u 的旁边。德米·摩尔!
    展示结束后,我们回到后台喝了点香槟、吃点鱼子面包:“你感觉我能请德米·摩尔给我签个名吗?”我对玛丽亚… 露易丝低声耳语。“也许那太过时了?”
    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想知道,维多利亚,”这声美国腔在我耳朵里咕噜咕噜响着,“我可不可以请你为我的女儿们签个名?她们对你·简直着了迷。”那——好吧——是德米·摩尔。
    然后我被引见给当娜泰拉的女儿阿里格拉。她告诉我那位音乐节目主持人是的伊·乔治,想去见见他吗?我说不,谢谢,因为我只是太害怕了。一切都异乎寻常,每个人都在飞吻——那些神采飞扬的时装周的可人儿们。我站在那儿,好像我并不是其中的一部分——好像我只是在屏幕上看着这一切,我感觉这一切离我非常遥远。有时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就感觉想把画面倒回去、再看一下、弄清楚他是谁。当然我能认出凯特·莫斯、内奥姆·坎贝尔和安珀·瓦莱塔(世界十大名模之一),她们坐在一起,挤在一个角上。从她们一直朝我看的样子,我能看出来她们正在谈论我。这是一个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小世界,而我绝对只是初来乍到。我和玛丽亚—露易丝只是像多余的人一样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凯特·莫斯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她非常讨人喜欢,介绍了安珀·瓦莱塔,她是我最喜欢的超级模特之一。
    内奥姆·坎贝尔还呆在原地。最后,她终于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好像用肩膀在走路,挺着胸脯,就像一匹马。她站在我面前,手放在屁股两侧。非常好斗的样子。
    没有任何开场白,她说:“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叫你‘高贵’?”你能听到她的冷笑。
    面对一个大约十英尺的人,我尽量看着她的脸说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说你漂亮?”
    她的脸僵住了,她先是把头转了过去,接着又转过身体,走了。
    但是,我这只是故作自信。事实上,我感到难以置信的孤独,只希望能回家和家人在一起。这和在学校的操场上没什么两样。其他每个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快乐,而你却感觉宁愿不在那儿,不要别人上下打量你。
    此刻,我真的不想去参加那个派对。我知道它和现在的情形差不多。确实如此。
    一大片地方好像没有尽头,木地板,看起来坐上去就会坍塌的家具,正如你想像的那样:金碧辉煌,音乐声振聋发聩,人们摆着姿势、打着飞吻。我感觉就像“小孤儿安妮”(著名卡通连环画中的人物)。最后我和发型师基多聊了一会儿,也和当娜泰拉的丈夫保罗谈了一会儿,他过去曾是个模特。比起那些可人儿、神气活现的时装周的美人儿以及愚蠢的名人们,我和他们在一起感觉舒服多了。
    我们没有呆到晚会结束就先走了。保罗安排了车把我们送到那座乡村宫殿。大约三点,我们到了科摩湖畔。那里到处是柱廊、骨灰瓮、雕像、树篱和沙砾。虽然我们到的时候一片漆黑,但是你能感觉到这地方令人惊异,长长的车道灯火通明,到处是保安。
    管家迎接了我们——我们的包已经在那儿了——并把我们领到各自的房间。先是玛丽亚—露易丝,然后是我。
    我的房间令人惊异。没有其他词能形容。阳台俯视湖面,到处都是詹尼·范思哲的照片,床边有一部电话,在快捷键边上写着名字:埃尔顿,伦敦;埃尔顿,尼斯。突然,我明白了。这是他的房间,詹尼·范思哲的房间。
    接着我拿着梳妆袋进了洗澡间,镜子上方的钩子上挂着一条束发带,一条有弹性的毛巾束发带。上面有血。就是那一条,我猛然意识到了,他被枪杀时戴的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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