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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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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是魏紫昭最有力的竞争者和死敌,探查到具体的密道位置,再把它夺过来,若能抓到人证明魏紫昭曾经私离靖中,那是最好。

若不能,掌握这条密道也能带来很多好处。

因此他们在这些暗棋的操纵下,进行了这次攻击,制造了这场混乱,给何蓑衣等人争取到了顺利离开的时间。

时间是早就商量好的,倘若何蓑衣等人不能准时到达,那么此次机会便算是错过了。

而何蓑衣等人若发现机会错过,就会折回去换另一条路进入靖中。

这并不算浪费,这条密道争夺战会引起一场更大的争斗,靖中的皇位继承人之间会更加不和睦。

而何蓑衣等人经过走这一趟,也等于是摸清楚了整条密道的地形与防守,对将来是有利的。

双方各行其事,互不相扰。

何蓑衣等人自行离开,那些暗棋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也会离开。

清晨,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将整个山林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白洛洛站在一株高大的乔木树枝上,迎着朝霞和清晨的冷风,眺望远方。

远方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广袤平原,与郦国、东岭那种多山、多丘陵的地方完全不同。

时值深秋,地里的稻谷熟了,整片整片的金黄色,白墙青瓦的农家屋顶上燃起缕缕炊烟。

富庶的、强大的靖中,难怪靖中人鼻孔朝天,那么自以为是。

白洛洛神色清冷,心胸骤然开阔,这便是皇后娘娘所说的那片广袤的天地。

皇后娘娘和她说过,平生最大憾事有两件,一是不能看到何蓑衣幸福快乐;二是不能游历天下,看到郦国、东岭之外的天地。

而她此刻,就站在这里,目睹着这片郦国、东岭之外的广袤天地,享受着自由的阳光。

白洛洛像鸟儿一样地张开双臂,拥抱这个世界,拥抱朝阳。

有人轻轻落到她身后,她不理,陶醉地呼吸着新鲜洁净的空气。

“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何蓑衣的声音冷冷响起。

“没有。”白洛洛收回手臂,神色冷清而果决:“你有事?”

何蓑衣被她噎得无言以对。

在黑暗里发生的那一件事,此时想来,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梦。

他若要追究下去,便等同于与白洛洛挑明了这份尴尬,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是和白洛洛分道扬镳,再管不着她的安危死活与前途。

二是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越陷越深。

理智告诉他,想要不陷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不到白洛洛。

另一个隐藏的心声却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若是白洛洛出了什么意外,了尘师太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最聪明的办法反而是装糊涂,假装没有这件事。

何蓑衣苦笑:“我没事,是我糊涂了。”

白洛洛意味深长:“没关系,正是核桃上市的季节,到了集镇上就买几百个给你补补。”

这意思是说,他的脑子不好使,老糊涂了。

被惹急了的白洛洛爪子和牙齿其实都很锋利,她没那么好欺负。

何蓑衣一挑眉,正想反唇相讥,就听树下有人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顾轩仰头看着他们,表情非常诚恳好奇。

半夏面无表情,更像是一个看热闹的。

何蓑衣立刻跳下树,一本正经地道:“小白是好奇,我是探路。”

白洛洛紧跟着下了树:“我们商量一下,尽早上路吧。”

她刚要重申何蓑衣是她“爹”,打算给他起个名字之时,就听何蓑衣交待顾轩:“记好了,我是你岳父,你该怎么叫我?叫一声试试,省得露了馅。”

顾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垂下眼,很小声地道:“爹。”

白洛洛:“……”

她怎么觉得某人像是在拿顾轩出气呢?但这事儿和顾轩又有什么关系?

她决定伸张正义,很干脆地喊何蓑衣:“爹!”

她笑嘻嘻地抱上何蓑衣的胳膊,仰着头,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笑:“我这样,够亲密么?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是假父女吧?”

何蓑衣打了个寒颤,莫名想起暗夜里的那一吻,再听到她这一声喊,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耳根子微红,恨不得把白洛洛扔出去。

但是他不能,他深呼吸,淡淡地道:“还算不错。”

白洛洛微笑:“那你为什么不应?爹?”

想安排她的人生,想做她的爹?也要看看他是否承受得起!

何蓑衣终于没忍住,甩开她的手,沉着脸大步往前走。

顾轩很无辜地小声问白洛洛:“他怎么了?”

何先生喜怒无常,好像非常难相处的样子,这一路上经常不给他好脸色看,动不动就挖苦打击他,到底怎么回事呀?

白洛洛清脆地说:“他老糊涂了,等会儿看到有核桃卖,记得买几百个给他补补。”

☆、979。第979章 看着就是一个白眼儿狼

由于经历了密道突袭事件,附近的集镇和道路上多了很多形迹可疑之人。

白洛洛等人小心谨慎地应对过去,却也因此拖延了行程。

到了靖中都城荣京之后,已是冬天。

靖中的气候与东岭、郦国大不相同,入冬之后便非常寒冷,每个在户外行走的人都裹得和熊一样。

白洛洛也不例外,他们租住的小院子里虽然烧了炕,但她仍然怕冷,尤其是在那几天的时候,总是缩在炕上不想下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又长大了一岁,整岁也是十八了,按照正常情况,她该嫁人了,可她的婚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她惆怅地趴在窗前,隔着纸洞偷看外面。

何蓑衣在舒缓地打一套拳,据说这套拳对于恢复他的经脉很有好处。

虽年过三旬,但他的身材仍然很好,不胖不瘦,肌理分明,高挑健硕,没有一丝赘肉,哪怕是和顾轩这样的小伙子比起来也是不差的。

可惜,再怎么养眼好看,也不是她的。

白洛洛叹了一口气。

自从偷袭事件之后,这一路上,何蓑衣便有意和她保持距离,时时端着架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硬是没给她机会调戏捉弄他。

好遗憾。

白洛洛百无聊赖地在炕上打了个滚,起身编制靖中风土录。

没错儿,他们白天就装良民,到了夜里就到处刺探,悄悄和简五留下的暗棋各种勾搭。

这些记录下来的文字和图像,会源源不断地送回郦国,成为重华和钟唯唯案上的秘简,以便他们随时掌握京中的东西。

她觉着何蓑衣应当还在筹谋一个大阴谋,但他不说,她也不敢追问。

写了两行字,院门发出一声轻响,她迅速跳起趴在纸洞旁偷看。

顾轩扛着一只孢子进来,满脸是笑地招呼半夏和粗使婆子:“快来收拾,外头还有菜。”

一个挑夫挑着箩筐进来,把里头装的各种新鲜蔬菜与食材递给粗使婆子,等着拿赏钱。

白洛洛把纸笔收起,趿上鞋子,兴冲冲地往外跑:“阿轩,你回来啦!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好吃的呀。”

粗使婆子白天来晚上离开,并不在此居住,她和顾轩伪装夫妻,当然也只是当着外人的面。

顾轩虽然已经习惯她这样亲密热情地叫他“阿轩”,但看到她被炕烘得红扑扑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微红了脸,小声说:“今天是你的生辰,好好做一桌庆贺一下。”

白洛洛眨眨眼,真的感动了。

她从小没了爹娘,只有师父她们记得她的生辰,何蓑衣没问过她,顾轩却是无意中提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就记在心上了。

她抿着唇,盯着顾轩,想说“谢谢”,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何蓑衣冷眼看着这二人,不知怎地觉得非常刺眼,微皱了眉头:“不穿棉衣就跑出来,是觉得我挣钱很容易,买药不花钱吗?”

白洛洛好心情地不与他计较,一本正经地教训他:“阿爹您这样不好,分明是好话,每一句说出来却都不好听,不但没有人情还招人厌,知道为什么方姑娘看不上你吗?就是因为你不招人喜欢。”

方姑娘,是他们对钟唯唯的代称,因为钟唯唯之前做过芳茗馆主,重华又复姓东方,因此他们便用方姑娘来代称她。

白洛洛这样做,可谓是往何蓑衣心上戳刀子了。

粗使婆子一脸八卦,好奇而兴奋地等着听主家的情事。

半夏则是麻木地收拾孢子肉去了,压根不想管这闲事。

“小白……”顾轩很尴尬,在他的认知里,帝后是不能被这样随便提及,随便和这些事扯上的,还有这样当面刺激人,也很不妥。

何蓑衣定定地瞪着白洛洛,眸色暗沉,看不出喜怒:“这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去墙根下,跪半个时辰!”

粗使婆子赶紧替白洛洛求情:“少奶奶不过是嘴快一些而已,并没有恶意,老爷就饶了她吧,这么冷的天儿,别说是跪半个时辰,哪怕就是多站一炷香也会生病的。”

白洛洛却是无所谓:“我爹让我跪我就跪,你们都别拦我。”

眼睛恨恨地瞪着何蓑衣,她生日,他不给她庆祝也就算了,还罚她跪,这个仇她记住了。

她走到墙边,当真要跪下去。

何蓑衣不过是逞口舌之利而已,又怎会真的罚她跪,且他也知道他罚不动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这样做,也是头痛无比。

回头看到顾轩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转圜,便明目张胆地拿顾轩发脾气撒气:“有你这样做女婿的吗?”

“啊?”顾轩傻傻的应了一声。

自他不小心做了这家的“女婿”之后,他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突然又怼上了,为什么突然又看他不顺眼了。

何蓑衣冷着脸喝斥他:“看到岳父与妻子发生矛盾纠葛,不知居中调停;看到妻子受罚,不知心疼妻子,为其求情,代其受过。有你这样做女婿和做丈夫的吗?冷心冷肠,看着就是一个白眼儿狼。”

顾轩本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同时也很谦逊,他有很强的责任感,时刻牢记着陛下让他来此历练,就是为了让他熟知人情世故与靖中风俗。

因此何蓑衣这样不留情面地指责他,他便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何蓑衣正是在教他做人,当然,若是不加后面那个“白眼儿狼”,他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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