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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得给我把下个月的税钱留下,我没那脸在敌军长驱直入地情况下管逃难百姓要地税。
我到夏县还不足半年,能整顿好的地方有限,再遇上墨河与北狄这么一闹,得,辛苦一番结果又回到解放前了。所以说打仗真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在自家地盘上开战,那真除了亏钱还是亏钱。
想当年玩魔兽争霸的时候,连电脑控制的敌人,也知道要一边发展一边派兵给对方搞破坏,在人家基地开火,总比等对方找来自己家地好。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最近北门有点卡,好像被投石砸坏了,门丁说每回开城门都要费很大功夫。”阿青叹了口气,“这些钱可以算在账上,跟北狄人要不?“你说呢?”张缇摇头,“总不能视咱们的大国威仪于无物吧?人家千里迢迢来谈判的专员也没提要北狄赔偿,不是么?”
阿青不满道:“那你说,我们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物送给北狄人?”
“此一时彼一时,”我安抚他,“当初不给,不代表现在也不能给,更不意味着以后就都要给。一切看朝廷的意思,不然怎么管知县叫芝麻官呢?”
重新倒了点药酒,阿青叮嘱:“别摇晃。还蘸一遍水。”
此时,一个拉长了地声音传进东院。
“帛阳长公主驾到!”
我们面面相觑,这不才刚送她回去几个时辰么,怎么又来了?
出去迎接,结果人家径直进了西院我那间屋子,让闲人退下。只准我一个人进去说话。
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她要求的我都照办不就结了?纳闷着,我叩叩门,进去,阖拢。
“闩了。”
喔,好吧。闩上。
回头便看见帛阳倚在案桌边,冲我招手:“过来,坐下。”
我闷闷地走过去,盘腿落座在席子的一角,她用指尖敲敲自己面前那块地儿,我迟疑了一下,慢吞吞挪过去坐好。
帛阳叹了一声。抽出手绢,往我脸上落。我别开头想躲,被她轻斥:“莫要乱动,指甲若是划伤你的脸。本公主可就冤枉了。”
丝绸的手帕触到我地伤处,清凉一片,我还是没吭声。此举动,正所谓非暴力不合作是也。
帛阳收回绢帕一看。面露不悦:“这是什么,面糊?”
“是伤药,民间常用,有效又不贵。”
公主根本就没管我回答了什么,扳起我地脸端详,自顾自道:“瞧都淤血了,面糊哪有用处。还不快洗掉?”
她起身。拎起书架上地花瓶,把花枝一拔。丢到地上,凑近嗅嗅里面的水,再倒了少许浸润自己地手帕。
我盯着她,这样看来她真的挺高,阿青按我身高钉地书架,在她面前就一儿童版。以她的身材,在现代生活,搞不好可以当模特吧?
“脸抬起来。”她在我面前跪下(女性动作,别多想),像个大姐姐一样擦拭起我脸上的药糊。
她一边洗,一边轻声道:“那小东宫,出手未免太不讲情面了。你俩交情不是挺好的么?”
“啊?”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说谁。”帛阳换了张手帕,叠起来继续“去污”,“听人报说,他今天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我还没想到他竟然打你的脸…………这么漂亮,他还真舍得?”
“长、长公主,这话实在让下官汗颜。”
“别说话。”帛阳取出一个圆底小瓶,从里面挖出绿油油的膏状物,小心翼翼,涂抹在我脸颊上。
那药物触碰皮肤,立刻带来火辣辣地灼烧感,烫热之后,却又冰凉下来,并且这大热天里也觉得并不拥堵毛孔,涂着很是舒服。
“怎么样,好多了吧?”帛阳询问。
我老实点头。
得到满意答复,她开心得微笑起来,又取出两三个瓶儿,挨个排在我前面。我也期待地望过去,看着她从瓶子中倒出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药丸。
捡起两粒,她递给我:“这是睡前服用的,有养颜排毒的功效,不过性子太凉不能多吃。”
再来是一颗硕大似荔枝的药丸,她掂起来放到我手上:“这是好物。”
我看着不由得冒冷汗:“好物是好物,但下官似乎吞咽不下去啊……”
“哎哟,谁让你吃了?”帛阳噗嗤笑出声,急忙掩住嘴,“这是用水调化了敷在额心和眉角的,可以少生面纹,宽心养气。”
啥?做面膜用?
为什么我觉得这药的解说听起来相当地……非官方?
“还有这种小粒地,每日两粒,口舌生津延年益寿。”帛阳把药瓶放入我手心,笑吟吟道,“放心服用吧!都是本公主亲自炼化的灵丹!”
口
我绝对不要吃!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节 悔之晚矣
更新时间:2009…3…6 0:33:04 本章字数:4016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把我惊醒。我捂住眼睛,不想数这是今晚的第几次。
帛阳就跟长这儿了似的,三天两头跑来衙门过夜。
不管她是打算加强别人的印象,还是想坏我的名声,我觉得她都达到了目的。
对此东宫很火大,持续爆发着。要不是即墨君现在不能赶那么长的路,东宫肯定就带着一大堆人回京去了。
其实我比他更有资格生气,这么热天,还不让人在屋里放松放松,一天到晚当胸裹那么厚的布带,我容易么我!都快起痱子了!
“唉,好痛喔!”帛阳在外屋叫唤。
没办法,我爬起来,把衣服穿好,头发也束起,拖着脚走出去:“怎么了,长公主?”
“刺到指头了,你看!”
早就叫她不要玩那些针啊线啊的,有什么想做的直接交给后街大婶,人家还可以赚几个糊口钱的说!
我悻悻地定睛一看,那啥?
“你手上的不是……那谁、三公子的斗笠?”东宫被即墨君识破了以后就没用它了,直接丢我房里了事,现在帛阳翻出来,在上面缝些乱七八糟的,是要做什么?
帛阳把斗笠竖起来,边上已经扭七扭八地缝好了半圈薄纱:“我想做顶轻纱斗笠,如此就能与你一同出门了。”…………跟我一起出门干嘛,你那么高我会自卑的!
想我也不算娇小类的个头了,好歹也有个160吧,帛阳却至少高我十公分去,真是,让我这个挂名性别为男的情何以堪啊!
帛阳嘟着嘴:“你看。血抹到斗笠上了。“
我看那血迹,浸入草梗之间的缝隙,又吃进草梗枝条里面,想弄干净是没那么容易了。“再弄一顶吧。“
“人家缝好大半了!”帛阳舍不得。
我赞叹地端详着……那长短错落的针脚,不由感概:搞不好我都缝得比她美观,不带她上街地理由又多了一项。不知为何突然想对她说:做我家媳妇一定要女红出色,不然不准上桌吃饭……下场肯定是我被丢出去吧?
“哦,那公主稍等。”我到旁边院子取了笔墨,拎着半竹筒水回屋。
见我慢吞吞研墨,帛阳夺过墨锭。毛手毛脚往砚台上杵。
“轻一点,否则会有墨渣。”别用舂的啊!那是砚台又不是米臼!我不能冒昧地抢走她手里的墨锭,只好坐远点,以免被溅到。
帛阳在桌边敲打(……)半晌,长长地出了口气:“民间的墨锭真难磨。宫里的早调好了!”
“辛苦公主了。”
我捻起笔尖,往墨池里面拨了拨,赫。那一块块的是啥!
犹豫片刻,我冒出一句夸奖:“……看得出长公主在静室的时候,是凡事都一力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那当然!住在静室,衣食俭朴,也无人可差遣,十几年如一日。才磨出了本公主这堪比民间闺秀的贤淑性子,夫君满意否?”帛阳笑眯眯。
“嗯,满意满意,出人意料啊!”
睁眼说瞎话外加顺竿子爬三丈。这德行跟丁一倒是满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至理名言。
敷衍着她,我偷偷再研一通墨,笔尖挑着捡着裹了个半饱。瞄向斗笠,就着红痕的位置,添加几笔。描出梅花的枝干来。细细地画了寒梅图。我把斗笠转了个圈,在另一边小小地落款。
“怎么样?”得意洋洋地拿给帛阳看。
她抱着手臂。歪过来歪过去地打量半晌,拍拍我地背:“没关系,夫君亲手画的,本公主一定会好好保藏。”
……前面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纠结着她的意思,此时又听见脚步声从前面闯入西院,直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考虑到一会要收拾笔墨工具,我刚才没闩门,于是那人抬手叩门,一下子就把门扉给扣开了。
来的人是张缇,他意外地望望洞开的门扇,再看向和乐融融地我和帛阳公主,啊了一声,立刻将门合拢去,重新敲响。“秦大人,”他喊道,“秦大人起了吗?”
半夜当然该在睡觉!
既然你都看见我俩了,硬装作啥也没注意到未免太假了吧?
“什么事?”我起身隔着门扇问。
“别馆的大婶来通报,说王御史醒了!有话想对秦大人说!”
王郊找我?
“嗯,我这就过去!”我答应着,立刻回头对帛阳公主说,“那,公主,下官失陪片刻?”
帛阳点头:“早去早回!”
换衣服,梳头,戴帽,捂住脸颊上的淤青处,出发。张缇提了个灯笼在外面等。
“为什么他会突然要叫我去说话?”我纳闷地问张缇。
“这个张某也不知道。”
王郊跟我关系又不好,总不会他一清醒就想催着离开吧?好歹那也是肚子上偌大一个洞啊,至少也得再躺两三个月。
到了药铺旁边地别馆,我们径直进王郊休养的地方。
大婶迎上来说昨天能灌进去米糊,今天一天都灌不下吃的,原本以为要遭,到半夜王郊居然醒了。她高兴,想让他吃点东西,他却不吃,只说要见知县。
“知道了,有劳大婶了。”我递给她几文钱一进王郊的房间,就闻到浓重的药味,以及食物发酵的酸味。
张缇连忙缩回脚,退到门外去,顺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