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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姐姐，你别信那个大夫，他一定是胡说的，我可好着呢！现在就算是跳舞，我都没有关系的，咳咳……”扶住床架，撇过头去，伸手捂住嘴，脸色一下子苍白。放下手，匆匆看了一眼，连忙握拳，生怕被她们看见了，腰间的左肺一阵疼痛，血腥味残留在喉间。
“芊雪，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四阿哥连忙问道。
芊雪笑着转过头来，“我当然没有事啊。那个大夫是瞎说的，不要相信了啦。”瞎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手心里的是一口血，暗红色的血。手指上略微泛紫，是她犯病的征兆，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不过，的确比她想像中的严重得多。
“芊雪，你不要硬撑着了。你刚刚怎么了？”芊晴坐到床上，伸手去拉芊雪的手。
芊雪躲开，“姐姐，我真的没事，你们还是去照顾弘晖吧，他更需要你们。”
“芊雪，我到底应该说你懂事，还是说你不懂事？你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福晋眼角有眼泪滑过，“你……我怎么忍心看你有事呢？你到底说说你的身子怎么样？”
四阿哥看着越发苍白透明的芊雪，猛一用力，拉过她的手，一摊略微带黑的鲜血清晰可见，“你怎么会这样？”
“我身子薄，不过吐血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芊雪闭着眼睛，轻轻地咳嗽，喉间微甜，声细如蚊，“你们出去吧。我休息一下，过点时间就没事了。”
“芊雪……”
“出去吧。”
“不行，我们不可以再留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十三阿哥死死拉住芊雪的手臂。
芊雪轻笑，“我要是要胡思乱想你也不知道啊？我真的累了，来不及想什么了。”慢慢滑下，翻过身，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
“十三弟，你出来吧，我和你有事要谈。”四阿哥似乎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率先走了出去。
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出去，芊雪睁开眼睛，自己快死了吧。想起老者的话：倾城绝世，才情不减，言预今生，难筹爱恨。来时停驻，容颜不老，乾坤扭转，不死不灭。
难道只要自己死了，就可以回去了？算了，既然到这里就是缘，不要轻生，自己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吗？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不是说要活出自己吗？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深夜，莫名开始下起大雨。
芊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落下，心情渐好，身体已经恢复了好多，只是偶尔会有些血气上涌，慢慢就会好的。
弘晖的屋子就在隔壁的院子，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看看，也许那里会有人守着吧。推开房门，沿着廊慢慢走到弘晖的门口，衣服穿得少了些，偶尔有雨打在身上，有些冷，手冰凉，略微有些红。
悄悄走进房间，只点了两盏灯，灯光有些昏暗，芊雪看见四阿哥伏在桌边，睫毛有些轻微的颤动。芊雪皱眉，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找了件披风，披在四阿哥肩上。
坐到床边，弘晖安静地睡着，摸一下他的额头，有些低烧。唉，他很快就要走了，不知道姑姑会不会伤心得生病？不知道四阿哥会不会为一个孩子痛哭流涕？呵呵，怎么会呢？他可是用冷漠作为铠甲包围自己的，怎么会轻易地动用温情呢？
“水……”弘晖低低呻吟。
芊雪连忙轻声倒水，生怕打破了这一份安静。小心地扶起弘晖，轻柔地喂给他水。“弘晖，你还要不要水了？”芊雪小声问道。
弘晖摇了摇头，费力地睁开眼，“姨母？”
“嘘，别吵着你阿玛了。”芊雪放下弘晖，帮他掖好被子，“快睡吧。太累了，对身体不好。”
弘晖拉住芊雪，摇了摇头，虚弱地道：“姨母，和我说说话吧。”
“好，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我一直全身都疼，有时还会流鼻血，止都止不住。”
芊雪微微一呆，难道是白血病？现在怎么会有这种病呢？看着和四阿哥七八分像的弘晖，不知为何心里一疼，轻轻拍了拍他，“别胡说了，你阿玛会找最好的大夫救你。你一定没有事的。”
“姨母，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后来我总算知道了，你原来可以预言，怪不得和我们不一样。我还想问问你，你知道什么呢！可是阿玛不许，说我会害了你的。”弘晖低声说着，笑得苍白无力，“阿玛平时好凶的，我们都要守规矩，今天我第一次这么没大没小的和一个人讲话，不过弘晖知道，姨娘是不会介意的。”
“弘晖，你阿玛是为了你们好才这样的。”
弘晖点点头，眼睛是黑漆漆地发亮，“我也知道阿玛是为我们好，所以虽然我有点怕他，但也是很爱他的，可惜我不但不能承欢膝下，还一直给阿玛额娘增添担忧，我真的对不起他们。”
“弘晖，别说了，你累了。”
“姨母，我好不容易能和你说会儿话，你就让我说了吧，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这么说话了。”弘晖的眼睛有些湿润，宛如晶亮的宝石，“我第一次看到阿玛这么放纵一个人，居然让你没有规矩，我开始有些嫉妒你了，可是又觉得你实在特殊，实在是记恨不起来，就一直想问你问题。可是阿玛没有一次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身体不好，不要再打扰你了，我想想也对，你才来没多久就已经昏过去了几次，的确是不太好。那时候我发现阿玛其实很注意细节的，我就好喜欢他，真的很高兴有这么一个阿玛。”
四阿哥还伏在桌上，似乎是疲累过度，所以睡得很沉。芊雪看了他一眼，心想其实有这么一个好儿子，他也应该很高兴的。
“弘晖知道阿玛额娘很喜欢你的，你不要再让他们劳心好不好？我刚刚听到阿玛和十三叔在讲你的事情，他们很为你担心，弘晖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弘晖已经让他们够操心的了。所以姨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知道了，姨母一定会答应弘晖的。”
“姨母，弘晖拜托你一件事，我希望在我死后，你替我向阿玛额娘说，弘晖不孝，弘晖愿意来世还做他们的孩子。他们永远是弘晖的好阿玛，好额娘……”眼泪流了出来，声音哽咽不止。
“好了，弘晖，姨母一定帮你转达。睡吧，你要多休息，姨母在这里陪你。”轻轻地拍着弘晖哄着他睡觉，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不经意眼角也有了泪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这样的儿子，姑姑应该知足了。
许久，弘晖已经睡着了。传来四阿哥轻轻咳嗽，抬眼看去，芊雪微微皱眉，怎么会有一扇窗没有关紧。起身，关窗，回过头看见四阿哥正看着她，微窘，低头轻声问了好。
“你帮我披的？”四阿哥试探地问。
“嗯，我拿走。”芊雪好像是怕他生气，伸手拿下披风，却不想被他握住了手，抬头看他，“四哥哥？”
“芊雪，你受苦了。”四阿哥柔和地看着她，拉她坐下，“十三弟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呢？”芊雪带着笑看他，眼睛却是冰冷一片。
四阿哥含着一丝笑，毫不在乎芊雪眼里的神情，“这回好不容易你被我抓回来了，我可是怕你再走一次啊。”
略似玩笑的轻佻口气让芊雪莫名地开始冷淡，脸上的笑也已经淡了下去。四阿哥发觉不对，连忙拉住芊雪，关心道：“你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芊雪看着他。为什么自己在他那里是个特例呢？他为什么会关心自己呢？自己对他有什么重要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复杂，看得四阿哥蹙起了眉，炯炯地盯着她，想从她的眼里找到半点缘由。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芊雪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摇曳的烛火，“你不值得为我破那么多的例。”
“我认为值得就行，别的你不用多想。”四阿哥依然盯着芊雪，不容放过的眼神牢牢地锁定着她。转头看了眼弘晖，站起身，拉住芊雪，淡淡地道：“跟我来。”
芊雪被他拉出房间，在迂回的长廊中行走，由于大雨，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仿佛在层层雨帘中只有他拉着她，去往一个神秘的地方。
走到了回廊的尽头，看着曼妙的雨丝，静静地喘息、出神。
“想什么呢？”四阿哥解开褂子，披在芊雪身上，“披好，我们跑过去。”
芊雪安静地摇摇头，拿下褂子，还给四阿哥，“我不怕下雨。”
“不行，你的身体……”
“没有关系的，我已经答应过弘晖会好好保重，不要你们再为我操心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芊雪淡淡地看着四阿哥，执起他的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那我抱你过去。”
“真的不用了。要不这样，这里也不错，你就在这里和我说话吧。”芊雪放开四阿哥的手，“如果你不是要我看非常重要的东西的话，就在这里吧。”
四阿哥的眼明显黯了下来，可惜芊雪并没有看到，“也好，就在这里吧。”
“嗯，你要说什么？”芊雪扶着廊柱，看着外面的雨帘潸然而下。
“嗯，你不是小孩子？”四阿哥探寻地看着她。
芊雪侧过头，头微微抬起，“你要我说实话吗？”
四阿哥点头，眼里有点兴奋的光辉。
“我是个小孩子。”看见他的眼神淡了下来，芊雪有些不忍，“但是，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你能够保守秘密吗？”
“嗯。”四阿哥郑重地点头。
“连十三阿哥都不可以说？”
“连十三弟都不说。”
“那好，我告诉你，在我来的第一天，我的灵魂就是十七岁，我的表演，我的才学，我的心思，通通都是十七岁。”深吸一口气，“而且，我会用计，我会勾心斗角，我从小在这种氛围中长大，争斗和看人已经是一种本能，我会随时为我自己考虑一切，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