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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令情潮-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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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岸,是指富春江之东。)

  单晓天道:“何以见得?”

  天风道人道:“出事地点,如在这一边(指富春江之西)从桐庐到裳州,虽也山势连绰,但并无大山,不可能有五凤门的贼巢,但对岸就不同了,会稽、括苍两大主脉,横瓦东南,有多少人迹不到之处?别说咱们这些人,就是调来一二万健卒,也休想搜索得遍。”

  正说之间,瞥见一身穿蓝布夹袍的中年汉子,匆匆从店外奔入。

  当他一眼看到天风道长,单堂主、李维能等人,全在这里,不觉吁了口气,道:“道长,单堂主都在这里,那就好了。”

  李维能看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不觉心中一动,站起身来道:“管兄莫非已经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原来这中年汉子正是南江府总管管天发。

  单晓天忙道:“管总管快请坐下来再说。”

  管天发在空位上坐下。店伙巴结的替他绞了一把面巾送上,又倒了盅茶。

  管天发胡乱抹了把脸,取起茶盅,一口喝干,回头道:“伙计,麻烦你再给我倒一盅茶来。”

  店伙答应一声,又给他倒了盅茶管天发等店伙退下,才道:“在下今日早晨在对岸七里龙,大雁门山的东梓关一带,详细勘查一个上午,却听到了一则消息……”

  单晓天道:“什么消息?”

  管天发道:“东梓关附近,原有一片小店,专卖茶酒面点,也有两间简陋的铺房,供路人歇足,店主张老实,只有一个人招呼。据说在那里开这片小店,已有一二十年,但在三天前晚上,也失了踪。”

  “又有人失踪?”

  宫君武道:“那店主失踪和朱前辈、江兄的失踪有关么?”

  管天发道:“在下原也觉得可能只是巧合,但在张老实那间破烂的卧室地上,发现了一堆已经干了的水迹,那是江湖,人常用的‘化骨丹’,由此证明张老实业已遇害,而且是死在江湖中人手里的。”

  单晓天道:“管总管可是认为朱老哥或是江二公子,曾在小店里打过尖,五凤门的人怕他泄露行踪,才以灭口么?”

  管天发道:“在下正是此意,因为东梓关正在窄溪之北,是朱姑娘必经之路。”

  单晓天点头不语。

  管天发又道:“在下有此发现,但向附近村落查讯,据说三天前,只有两个布贩在张老实店里歇过脚。”

  单晓天独目倏睁,问道:“这两个布贩,极可能是五凤门的贼党了。”

  管天发道:“这两个布贩,倒是经常在这一带卖布的,可能那天晚上也在场,因此也被五风门杀害了,弃尸大雁门山一处深涧之中。”

  离深涧不远的山间,有一座小厅,在下曾在厅中找到了一块蒙面黑纱,这面纱上还依稀留有脂粉香气,极似朱姑娘的东西……”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黑色面纱,和一个小布卷……”

  就在此时,酒馆门前,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母女两个,母亲是个又矮又胖的老娘,花白头发,两腮下垂,头上戴着黑布包头,一身黑布衣裤,这双手半扶半抱,用花布棉被包着一个十八九岁姑娘,十分吃力地缓步走了进来。

  那姑娘梳着两条黑油油的辫子,双目紧闭,一颗头靠在黑衣老妪的肩头,看去又娇又嫩,美的真像一朵鲜花,只是她烧的满脸通红,敢情是生了急病,病势不轻!

  黑衣老妪走进店堂,一眼看到店里坐着这许多汉子,似乎微微一呆,显的有些吃惊,就在靠门口一张空桌上扶着女儿坐了下来,只是不住喘气,连看也不敢朝里看上一眼。

  这也难怪,乡下人嘛,看到这许多人,而且都带着明晃晃的家伙,怎不提心吊胆?

  只听她柔声说道:“孩子,你是不是好一点了?”

  那女儿烧的昏迷不醒,没有作声。

  这时店伙计已经倒了一盅茶,走过去,招呼道:“老婆婆,你要吃些什么?”

  黑衣老姬道:“不,伙计,我女儿生了急病,老身送她回婆家去的,我只要买两个馒头。”

  她颤巍巍摸出文制钱,放到桌上。

  敢情她急于上路,连面也舍不得吃。

  店伙道:“老婆婆先喝口茶,我给你拿馒头去。”

  收过制钱,转身往里行去。一回功夫,用纸包了两个馒头,送到黑衣老妪手里。黑衣老妪望望店伙,低声央告道:“伙计哥儿,你行行好,给老身上街雇一辆马车可好?”

  那店伙望望店里坐着的四五桌豪客,敢情有些走不开。

  掌柜的倒是挺热心的,闻言道:“不要紧,这位姑娘生了重病;你快去替老婆婆雇一辆车,这里有我会帮忙照应的。”

  那店伙听掌柜这么说了,只好答应,一面问道:“老婆婆,你要到哪里?”

  黑衣老妪望着掌柜,感激地说道:“多谢老板。”

  一面连忙答道:“福州。”

  店伙起身往外走去。

  黑衣老妪伸手端起茶盅,低低地问道:“孩子,你要不要喝些水?”

  说话之时,有意无意地朗天风道人那张桌上,瞥了一眼,但很快地别过头来。

  她女儿依然没有作声,她病的很重,早就昏迷不省人事,哪会回答?

  黑衣老妪愁眉不展,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说着:“唉,可怜的孩子。”

  天风道人那张桌上,大家看了蒙面黑纱,一致认为确是朱龙珠的东西。

  天风道人皱眉道:“看来朱姑娘确已被五凤门捉去了。”

  管天发又缓缓打开小布包,说道:“这支毒针,是在下从地上拾到的,不知是不是朱姑娘的东西?”

  单晓天接到手中,看了一眼,沉声道:“这毒针中间空的,道兄是否看得出来?”

  天风道人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阵,又凑近鼻子闻,才沉吟道:“此针内有毒汁,带着浓重的腥血味,极可能是蛇毒炼制的……”

  那黑衣老妪正在低头喝茶,心头蓦然一颤,茶水几乎泼到身上!

  宫君武道:“朱老前辈从不饲养毒物,此针不可能会是朱姑娘的了。”

  天风道人颔首道:“不错。贫道倒想起一个人来了。”

  管天发问道:“道长想起了什么人?”

  天风道人徐徐说道:“蛇姑婆。”

  李维能奇道:“蛇姑婆?晚辈怎么没听说过?”

  黑衣老妪双手抱着女儿,简直有些坐立不安。

  天风道人道:“三十年前,鱼姥手下有一个善于役蛇的人,大家都叫她蛇姑婆。此人经常穿一身黑衣,据说连手腕上套着的一双翠绿手镯,其实也是一对奇毒无比的碧绿小蛇。”

  “自从鱼姥突然从江湖上消声匿迹,蛇姑婆失去了靠山,就一直以卖蛇药为生。”

  管天发问道:“不知她住在哪里?”

  天风道人微微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此话一出口,管天发、李维能等人的目光不由朝门口那张桌上投来。

  你说巧不?门口这老妪就穿着一身黑衣。

  黑衣老妪面向门外,流露出焦灼不安之色,只是盼望着店伙快些把马车雇来。

  这也难怪,她女儿得了重病,自然急着赶路。

  天风道人微微一笑道:“你们莫要误会了,贫道是说蛇姑婆就住在茅山蛇岭一处幽谷之中,那里就是出了名的蛇谷。据说谷中毒蛇不下万计,没有蛇姑婆点个头,谁也休想进去。”

  李维能道:“以晚辈看来,那小厅中既然遗留了蛇姑婆的毒针,朱姑娘说不定就是蛇姑婆擒去的。也许江兄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为时匆促,来不及再通知咱们,独自赶去,失陷在蛇谷之中,因此一夜之间,就忽然没了消息。”

  管天发问道:“那蛇谷没有办法去么?”

  天风道人道:“蛇谷之中,遍地都是毒蛇,除了蛇姑婆的蛇令牌,只有一种东西,可使众蛇回避。”

  管天发道:“那是什么东西?”

  天风道人道:“雄黄精。”

  李维能道:“雄黄精,那不是雄黄么?”

  天风道人道:“是雄黄,不过须经过五百年至一千年,由雄黄凝结成精,状如琥珀,晶莹如玉,才是上品,能屈百毒,蛇闻风远避。”

  李维能叹道:“那是宝物了,这种东西又到哪里去找?”

  天风道人笑道:“李公子怎么忘了令师摺扇上那个扇坠呢?”

  李维能哦道:“家师那块扇坠,色如琥珀,难道就是雄黄精么?”

  天风道人道:“不错,令师昔年历苗疆,据说是一个草药郎中送给他的。”

  单晓天道:“令师怎么没来呢?”

  李维能道:“家师曾说最迟未牌时光可以赶到,此刻未牌已过,他老人家应该来了。”

  远处传来一阵得得蹄声,好像车轮波动的辘辘声响,由远而近!

  一辆破旧马车驰到店门口,缓缓停住。

  车厢布帘掀处。去替黑衣老妪雇车的那个店伙,很快跳了下来,朝黑衣老妪招呼道:“老婆婆,车雇来了,快上车吧。”

  黑衣老妪面有苦色,连连称谢道:“多谢哥儿了。”

  一面柔声道:“乖女儿,娘扶你上车去,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她双手半抱半扶,挽着身裹棉被的少女,缓缓走出店门。

  那店伙慌忙打开车帘,帮忙把母女两人扶上了车厢,然后放下布帘。

  赶车的已由店伙谈好了价钱,知道这母女二人是去福州的,是以不用再问,扬鞭驱车,直朝官道上驰去。

  酒店中有不少人,目送黑衣老娘母女上车,但没有人认出那老妪就是蛇姑婆!

  她手上挽扶的女儿,就是大家正在分头找寻的江二公子!

  那是因为蛇姑婆已有三十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就是三十年前,也很少有人见过蛇姑婆,才会当面错过。

  福州到了!

  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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