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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答话,简雍立刻上前又道:“然而这不义之师,始终未能攻下阳平关,周乡侯便又亲自前来汉中,真是居心叵测啊!”
周扬本来就不善于巧辩言辞,被这些善辩的使者围攻得更是汗流夹背。
争辩至今,张鲁似乎一直隐隐站在吴、蜀这一边。
原来就处于劣势的周扬更是信心全无,手心不断紧握着司马懿。
然而真正的三个超级人物,却始终都在沉默,就好像今日赏景仍非目的所在,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一样。
吴使中的年轻书生陆逊,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在欣赏这汉水美景,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蜀方的诸葛亮更是气定神闲,始终一言不发。
反观身边的司马懿,仍是毫无压力的样子。
周扬这才松口气,但是言辞巧辩的压力压在眼前,不容他左闪右躲,惟有硬着头皮道:“在下此番前来汉中,正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宣读册封张太守之诏书,以示张太守之功德,目的也是为了平息这场战争,只要张太守真心忠于汉室,此事自然是水道渠成,若是有小人从中作梗的话,就是皇上亲自前来,也是无用。”
张鲁闻言终于问道:“那么请周乡侯宣读诏书吧!”
周扬心想这还得看张春华什么时候回来,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是扯一番道:“如今阳平关战事告急,在下本是奉皇上口喻……”
“既然周乡侯早奉了皇上口喻,”话未说完,却被张鲁打断道,“又为何大军压境,攻我阳平关?”
周扬浑身一震,知道这一关若不蒙混过去的话,恐怕张春华的诏书还没到,自己就要先被人害死在汉中了。
就在这时候,身边的司马懿再次在他手心写了个“马”字。
“没错!在下确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汉中宣读册封张太守的诏书。”周扬立刻意会道,“同时也有另一个使命,那就是剿灭反贼余党马超,若是张太守愿意一同剿贼的话,那便是功加一等了。”
果然此言一出,就连张鲁也一时哑口无言。
惟有杨松暗中窃喜,反观阎圃却是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周扬乘热打铁道:“反贼马超,人人得而诛之,张太守将其留于汉中,想必打算将他献给朝廷,若是如此,阳平关十万魏军将立刻撤退。”
杨松大喜道:“周乡侯此言当真?”
周扬暗赞这家伙确懂得挑时机说话,若是自己一直处于下风,恐怕他也会一直沉默下去了,但如今却是开口得恰是时候,便配合他道:“我军本来就是继曹公渭水之战后,得知马超逃往汉中,特来剿灭,若是任务完成,这十万魏军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阳平关?”
阎圃终于按奈不住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师君让马超前去阳平关,任由魏军处置吧!”
周扬一听便知道这家伙已然迫不及待,希望借着把马超送出汉中之名,实是让他与魏军去打这场战,只要暗中助他兵马即可。
然而杨松岂会不知,亦不呈相让道:“何必如此麻烦,阳平关十万魏军统帅周乡侯正在于此,阎先生却要把反贼马超送去阳平关,如此大费周章,是何居心?”
周扬笑道:“确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张太守将马超绑了,由在下压回许都斩首,如此简单的事情,确实不需要大费周章。”
张鲁深深吸了口气,以目光询问了一下其弟张傀,后者微微点头,最后终于决定道:“来人,将马超等人全部押下,送去许都。”
第三部:谋朝篡位第二十五章:有苦难言
从汉水回来之后,周扬一直心情舒泰,压力全无。
半个月后,张春华终于从许都带着诏书赶回。
但司马懿却认为不是宣读的时候,因为张鲁立场尚未坚定,诸多吴、蜀使者也都还在汉中。
若是此时册封张鲁的话,难保这诏书不会变成一卷废纸。
“如果吴、蜀使者一直都不回去的话,我们就一直坐以待毖吗?”周扬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按奈不住,“况且那十万魏军仍在阳平关,早一日撤军,对大家都好。”
“至少,”司马懿目光一动,道,“要等到马超真的被关押起来的时候。”
“你是说张鲁并无意把马超交到我们手里?”周扬问道。
“真心要交出反贼的话,早就交了,何必等了这大半个多月。”司马懿道,“必然是阎圃他们仍在从中作梗,使得张鲁犹豫不决。”
“那怎么办?”周扬急道。
直到现在,张鲁那边都没有动静。
虽然得到了其弟张傀的支持,这些人也不希望因为一个马超,而得罪朝廷和曹操,但是若轻易就交出来的话,似乎有点示弱了。
周扬恍然道:“我们是不是该给杨松施加一些压力?”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此人见风使舵,是靠不住的墙头草,倒是阎圃兴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周扬奇道:“阎圃?”
司马懿沉思片刻,道:“他与杨松处于敌对状态,且立场坚定,绝不会像杨松那样飘浮不定,若是我们能放弃杨松这颗棋子,得到阎圃支持的话,即能逆转大局。”
周扬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们如何把他争取过来?”
司马懿道:“我看此人由始至终,都没有表现过自已对曹公的不满,只是针对杨松这种奸佞之辈,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能令其信服。”
周扬连忙问道:“如何动之以情,如何晓之以理?”
司马懿道:“汉中士族们无非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权利与地位,张鲁也是不愿与任何一方势力为敌,只要抓住这两个关键点,相信阎圃绝非冥顽不灵之人。”
周扬弱弱道:“那我就去试试看吧!”
司马懿等他走到门口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等一等。”
周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只见司马懿目光闪烁着精芒,眉头深锁,良久后才双唇微动,道:“这大半个月以来,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哥哥凡事最好小心为妙。”
周扬向他点点头,再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径自踏出房门。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这几天张鲁也没有再特别召开特别的宴会。
所以司马懿推断只有一种可能,每个人都在私底下,去找过张鲁或是张傀。
周扬也曾建议要私底下去见一见张鲁,但司马懿却认为此时更应该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直到张春华送来了诏书之后,他仍不作出任何举动。
周扬猜不透,这狼顾之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今,他来到了阎圃住宅。
守卫们大多知道主人与周扬不太和睦,于是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还望通告一下阎大人,就说在下有要事求见,若是不见,在下再走也不迟。”周扬想了一会,又道,“如果坏了大事,你们可担当不起。”
这些当兵哪敢犯这种险,应了一句“在这等着”之后,才慢慢吞吞地进去通报。
良久后,那守卫果然换了个脸色。
周扬知道阎圃还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不管自己目前与他处于什么立场,至少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与他闹别扭。
于是让守卫带着他来到客厅,却不见一人。
周扬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半个人影,就连院内的扫地仆人也不见一个。
心觉奇怪,同时想到临前司马懿那毫无根据的叮嘱,于是暗暗握紧了虎啸铁枪,以便随时应付任何不测。
然后又过了良久,才见阎圃一脸不快地从偏房出来。
周扬心想既然现在是我登门造访,人家摆些架子,也算是不足为奇了。
只见阎圃坐到他对面,神色十分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才勉强开口道:“周乡侯有何事就请直说吧!说完在下要早点休息了。”
周扬看了看外面,太阳才刚刚下山没多久,笑道:“现在天色尚早吧!不过要是阎先生不喜欢绕圈子,就请恕在下唐突了。”
阎圃显然很不奈烦的样子,急燥地道:“快说快说。”
这让周扬感到有些难度,也许司马懿错了吧!
这阎圃根本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只要是他政敌杨松的朋友,无论对方是庞德还是他周扬,他都会视为敌对立场。
但是人都已经来了,也就不需要去顾及那么多,大不了打道回府。
“在下前来,只想与阎先生做个交易。”周扬道。
“我和你没什么交易好做的,既然周乡侯没什么事的话,那么请自便吧!”阎圃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阎先生真的对在下提出的条件,一点都不感兴趣吗?”周扬连忙把他叫住,又道,“况且,在下所需要的东西,对于阎先生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甚至是一举两得之事。”
“哦?”阎圃重新坐了回来,目光却摇摆不定道,“那就请长话短说吧!”
“若是阎先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或许就会比较有耐性了吧!”周扬并非危言耸听。
之前司马懿便曾对他分析过,其实纵观整个汉中全局,阎圃似乎是高高在上的首席谋士,但是却也是最为孤立的一个人。
如果说张鲁有张傀这德高望众的弟弟,以及张卫这军方代表作为后盾的话,那么杨松的背后,也就有杨任与杨昂两个将军的支持。
而来自蜀方的五名使者,目的非常明显,就是希望张鲁继续与魏军敌对。
因为只要张鲁与魏军的关系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张鲁唯一的选择,便只能是刘备了。
幸亏中间还有来自东吴的两名使者,他们既不希望张鲁投向刘备,更不希望投向曹操。
加上汉中士族与杨松等各个团队的复杂意见,故而至今张鲁仍是犹豫不决。
其中只有阎圃没有代表任何一方,除了与杨松这小人政治立场相对之外,一切都是以张鲁利益为出发点思考。
无论张鲁最后投向曹操或刘备,都希望为他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然而这种事情周扬却无法给他口头承诺,既使是给了,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与妥协。
所以必须先把他孤立起来,然后再加以援手,或许能让他更清楚看清局势。
此言一出,阎圃果然陷入了沉思。
周扬又道:“在下此番前来,绝不是因为阳平关久攻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