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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呵 你別開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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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嘶哑的男人又说。 
  “……” 
  “难道你让我把心掏出来?” 
  这时候,另一个终于说话了,是一个很柔弱的女人声音,她带着哭腔说:“别说了!” 
  不是鹦鹉,那只鹦鹉就是个哑巴。 
  在黑暗中,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个人谈情说爱的声音! 
  可是,我住在10楼,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好像是一段录音,好像是来自另一个遥远时空的对话。 
  我恐惧到了极点,屏住呼吸往下听。 
  我指望听到他们提到一个现代的名词,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肯定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古代;我还指望他们说出一个地名,比如地段街或者中关村,那样的话我就能圈定他们的大概位置。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暗地对你好……” 
  “……” 
  “你为什么这样冷漠?” 
  “……” 
  “相信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嘶哑的男人又说。 
  “……” 
  “难道你让我把心掏出来?” 
  “别说了!” 
  对话并不往下发展,而是开始重复。 
  我依然僵直着身体等待。 
  我想不出我还能做什么。 
  这段对话重复了四遍。那个女人只有三个字,语速很快,一闪而过。而且她的声音很小,听得清,显得更遥远。 
  我觉得这声音是来自客厅。 
  我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打开灯,走过去,猛地拉开门。 
  那只鹦鹉好像受了惊一样,抖了一下,眼睛就直直地射向了我。 
  卧室的光正好照在它的脸上,那双眼睛红得异常。客厅里的另一些地方依然黑糊糊。 
  那声音消失了,客厅里一片死寂。 
  诅咒 
  恐惧,以微生物的指数增长方式,在我的内心迅速繁殖。 
  我已经搞不清,这一切到底与鹦鹉有没有关系。 
  这天,我发现它腹部的毛开始脱落,裸露微红的肌肤,很难看,只好再打电话向阿西咨询。 
  阿西问:“它啄不啄毛?” 
  我说:“它整天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那它是得了脱羽症。” 
  “什么原因?” 
  “缺乏蛋白质,羽毛主要构成物质是蛋白质。你要给它吃鸡蛋和小米,还要给它吃昆虫和鱼虾。”       
恐怖的鹦鹉(6) 
  “我想扔了它。” 
  “不要扔,说不准它值几万块呢。” 
  阿西是个鹦鹉通,但是他来我家见了这只鹦鹉,却说不出是什么品种。 
  我按照阿西说的做了。 
  但是几天后,它不但没有好转,病情反而加重了,头部、背部、尾部的毛,都开始往下掉。 
  我又给阿西打电话。 
  他说:“这属于营养缺乏病,不容易康复,一般得两三个月,甚至更长。耐心点。” 
  每天晚上,我一躺在床上,就想起那一男一女的对话。 
  那声音再没有出现,好像一个闪电下的影子,飘过去就不见了,抓不到一点把柄。 
  我经常在梦里梦见三个场景。 
  一个是我在那片草地上遇见了亚婕,她抓到了一只白纸做的蝴蝶,递给我,然后就坐在我身旁,跟我一起看那无边无际的花。阳光好极了,一阵阵的微风吹过来,那些纸花一点都不摇动,像死尸一样僵硬,可是,它们是那样的妖艳…… 
  一个是夜里,我看见两个人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他们相隔很远,低声说着什么,好像我根本不存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的脸都黑糊糊的,偶尔长长叹口气。我努力想看清他们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 
  一个是在机场,我看见那个魔术师的背影,他离我远去。他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来…… 
  今天亚婕结婚了。 
  婚礼在一个不起眼的饭店举行,在北四环上,叫“红鸟酒家”。我参加了,挺热闹。 
  今天的亚婕穿着一件红色的唐式对襟袄,变得漂亮多了。 
  新郎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挺瘦的,不好看也不难看。 
  我还是证婚人。 
  晚上,我回到家,又很晚了。我洗漱完毕,走到鹦鹉跟前看了看它。 
  它身上的毛又掉了不少,横七竖八地落在笼子底部。那红色的毛,蓝色的毛,绿色的毛,像秋天的叶子一样脱落。它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恐怖。 
  我观察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有些倦怠,却依然盯着我。 
  我想,它快死了。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我走进卧室睡下了,明天还有一摊子事。我默默祈祷,夜里不要再做噩梦了。 
  飘飘忽忽我好像开车行驶在一条没有路灯的夜路上,两旁的建筑都隐藏在黑暗中。前方的路面铺着我的车灯,一片惨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去公司上班,还是去参加亚婕的婚礼。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紧紧抓着方向盘,都出汗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迎面开来一辆“斯太尔”卡车,它是黄色的,高大威猛,车窗里黑洞洞的,看不到司机的脸。 
  我忽然感到那车窗就是一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我提前放慢了车速。 
  果然,卡车开近之后,突然像发了疯的怪兽,猛地朝我的车头撞过来…… 
  在梦中,我一下就闭上了眼睛,于是,我现实中的眼睛就睁开了。 
  那巨大的引擎声陡然消失,四周一片黑暗,一片死寂。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撞死你!” 
  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就贴在我耳朵上。 
  我慢慢地伸出手,一下就摸到了一个毛烘烘的东西。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灯,看见那只鹦鹉站在我的耳畔,血红的眼睛阴阴地盯着我。我甚至闻到了它身上的一种腥臊气。 
  千真万确,是它在说话! 
  尽管它说话跟人很像,可还是能听出那是一种仿制的声音,就像我车上安装的车载PC那个指示方向的电子声音。 
  我定定地看着它,感到肠胃发空,同时,我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我需要搞清楚的事太多了。 
  首先,它的脚上锁着链子,怎么飞到了我的床上? 
  既然它说话了,那么,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也应该是它制作的。 
  可是,它仅仅是一只鸟,怎么能说出那么完整而且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句子? 
  还有,它怎么能模仿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这一切都太诡谲了。 
  我伸手摸了摸它,它不但不跑,连躲都没躲。 
  我抱起它,走到客厅,看了看笼子里的链子。它果然把那个弹簧锁打开了。 
  我把它轻轻放进去,又一次用那个弹簧锁把它锁住,然后避开它的眼睛,快步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的心都快跳出嗓眼了。我仿佛又听到了那个阴森的声音:“撞死你!” 
  我想,这句话它一定在我的枕边说了几遍,我虽然睡着,耳朵却把这句话接收了,然后送进大脑中枢,又编排进了梦里。 
  我从小到大,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经验。 
  可是,它为什么说撞死我呢?对于我这个天天以车代步的人来说,这句话太不吉利了。 
  两个血淋淋的字在我的大脑里蹦出来:诅咒。 
  是谁在诅咒我? 
  怕归怕,到目前为止,我仍然只相信这只鹦鹉在学舌方面很神奇,但是我不承认它身上有某种灵异的东西存在。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机场安检口,又浮现出了那个魔术师,他回头朝我望过来…… 
  我的视线却避开了他,盯住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在扶梯口一闪就不见了。       
恐怖的鹦鹉(7) 
  他叫王欣。 
  我忽然意识到这只鹦鹉跟他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 
  是的,我跟他结了仇。尽管这件事过去七年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化解。那件事我都记着,他肯定更记着。 
  你如果说一个女孩只会“学舌”,就是把她比成了一只乖巧的鹦鹉,甚至是褒义。 
  但是,如果说一个大男人是鹦鹉,那就是侮辱。一个男人立世,靠的正是精神和思想。 
  有人说,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主子,一种是奴才。 
  如果,骂一个奴才型的男人,也许没什么。但是,如果这个被骂的人其实是一个主子型男人,他当奴才是不得已,这就麻烦了,因为你打了他的七寸。 
  我整疼了他。 
  毫无疑问,现在,他来整我了。 
  他养了一只鹦鹉,通过训练,他在它大脑里灌输了这些恐怖程序,再通过别人,千方百计地把它送到我手中…… 
  我不知道他训练这只鹦鹉花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七年…… 
  我越想越觉得,这只鹦鹉的眼神就是王欣的眼神! 
  夫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时间久了,会长得越来越相像。那么动物跟人也一样。 
  第二天,正好年总从香港飞来,我跟他来到海淀区阳台山一个位于寺庙里的茶苑,一边喝茶一边谈工作。 
  说着说着,我突然问他:“年总,上次那个魔术师是你的朋友?” 
  “哪个魔术师?”他问。 
  “就是我送到机场的那个。” 
  “噢。”他这才想起来,“我不认识他。那天,我一个老同学突然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把一个朋友送到机场,不一会儿,那个人就来了。” 
  我敏感地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叫王欣。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那天我开车回家的时候,心乱如麻。 
  我终于明白了,这只恐怖的鹦鹉其实是一个武器。 
  我决定,明天把它带到鸟市去,有人买就卖掉,没人买就送人。 
  想起多年前骂王欣那句话,我忽然感到有些后悔。 
  这倒不是因为我害怕了,我是觉得不该在人格上侮辱他。 
  他既然至今都耿耿于怀,至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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