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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番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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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解,”齐桓延打断他:“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今日一战后,邵阳便能真正统帅碾尘。我再不应留在这里。即便冒些险,也是值得的。”他轻叹一声,向军医道出从未出口的肺腑之言:“——卢解,我想看他振翅高飞,你明白么?” 

  卢解涩声道:“王爷是做这般想——小邵将军那里,王爷却要他怎么办?” 

  齐桓延一愣之下,低低苦笑道:“我原本以为,这一生上侍于君,下交于友,俯仰之间便可无愧天地。如今……而今却辜负他这许多。” 

  卢解本是心疼邵阳,眼见桓王神色转瞬黯然,心下亦是不忍。宣明帝偏爱邵阳,忌惮桓王,这在朝中已是尽人皆知。卢解虽不知其中究竟,也料想桓王定有许多苦处,赶忙道:“方才是属下失言。王爷是为尽天下人,天下却又有多少人负了王爷。” 

  齐桓延闻听此言,不禁哂然:“天下之大,所负之人,负我之人,又怎么算得清。”他看卢解一眼,语调忽沉,垂眸道:“邵阳——他不一样。” 

  齐桓延知道自己从来算不得君子。他自小长在皇家,辅佐两代君王,拉拢人心,党同伐异,怎样的权术手腕不曾见过。身在朝中手握天下,总有明争暗斗,争权夺利,哪里还容得清高傲物洁身自好。虽说终是为了江山社稷,却毕竟不能事事公允,总难免对这人那家有所亏欠。然而大事不拘小节,也顾不了这许多。 

  邵阳在他心中,却是不同。自他初入瑶京,一路行来,齐桓延凡事都为他反复思量,仔细斟酌。原先他只是喜欢他聪明乖巧,后来爱惜他天赋异秉,再后来……他只怕碍了他误了他,却最终一点一划伤他最深。这一点,他宁愿邵阳永远都不要知道。 

  卢解正要答话,却听帐帘掀动,邵阳披甲入内,才知道齐军方才已经回营。邵阳入得帐来并不说话,只是盯着桓王。桓王将目光移至别处,卢解察觉到气氛的怪异,先向邵阳道:“正要禀告将军,日下天冷湿寒,王爷的伤总不见起色。我正同王爷说,还是依照将军原先提过的,早日送王爷回瑶京的好。” 

  邵阳也不表示,淡淡道:“请卢先生先回去。我同殿下有话说。”卢解见他铠甲还带着血迹,眼睛却不看自己,神色竟如那日桓王受伤之时一般,猜想是出了大事,便行礼退了出去。 

  邵阳待得卢解离开,又沉默了片刻才忽地闷声道:“于将军死了。” 

  齐桓延没来得及答话,邵阳抬眼看他道:“我都知道了。” 

  齐桓延一怔,第一次在邵阳面前没了说辞。他想要说些解释的话,却见邵阳慢慢在他榻前跪下,颤声道:“陛下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对他永无二心,他就不会伤你。陛下,明明答应了我的……”后面的声音低的听不到,竟是泫然欲涕。 

  齐桓延苦笑起来。他并不知道邵阳曾经去见过侄儿显扬,却也能猜到邵阳的这番恳求只能更坚定了显扬要除掉自己的决心。他看惯翻云覆雨,邵阳却是这般纯净心性,以为对于一个君王而言,还有承诺这种东西的存在。他微笑起来,轻声道:“傻孩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在这个国家里,凡是齐姓之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我不是孩子了。”邵阳飞快扬头的反驳,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抿住嘴唇,恳求似的开了口:“殿下别回瑶京去,好么?等雪霁之后攻下罗渡,我陪着殿下回去,可好?”他从没有向桓王要求过什么,更没有想过有一天竟会尝试去更改桓王的决定。如今他求他不要回去瑶京,全是为了桓王的安全,祈求的语气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齐桓延柔声道:“你放心,如今我既已交出兵权,陛下便会留我在瑶京修养,以彰显对臣子体恤之心。”邵阳摇头道:“陛下的话,我再也不信了。他答应了我绝不伤你,却为什么……”他早顾不得这般议论皇帝,已是不敬之罪,只因还念着几分当日少年情谊,后面的责难才没有出口。 

  齐桓延轻叹道:“陛下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又怎能这样怪他。” 

  邵阳闻言脸色一凛,俊脸上退去了方才祈求之色,半晌不语,原本晶亮的眼中狂澜翻卷,也不知是悲是怒。齐桓延知道邵阳定是恨宣明皇帝不守信用,也气恼自己居然为皇帝求情。他正要开口,却见邵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目不转睛盯着他开口道:“殿下单知道心疼陛下——那,我对殿下的心呢?” 

  这句话里没有半点责问语气,见他神色竟甚是凄然。他一厢情愿喜欢殿下,本想就这般远远看他守他。他不领他的情,不明他的意,对他不假辞色没有一句温柔言语,他都不怨。他把自己放得那么低那么卑微,那人却居然说出方才那么无情的话。桓王想的是天下江山,是君王子侄,是陛下的心,朝臣的心,碾尘军的心,他却可曾想到,他邵阳,也有一颗心。 

  齐桓延神情一变,再不料邵阳竟问出这句话来。邵阳见他不语,又低声道:“还有,殿下自己的心呢?” 

  “……方才我同卢医官说话,你听见了?” 

  邵阳低下头去:“我本想问殿下箭伤的事,又怕一时言语莽撞冒犯了殿下,就在外头站着不敢进来——我不是存心的。”他的声音仍然很低,却在听了齐桓延的那句话后掩不住的欢喜,“我知道殿下从来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的心,不是那样的。” 

  说话的时候,他早将手放在塌上,一点一点,悄悄靠过去,不时地抬眼看那人,生怕他觉察到自己的小动作。等话语说完,他也终于鼓起勇气去握齐桓延覆着的手,却离得稍远了一些,伸出手去只刚好触到他的小指,立时便红了脸。他讪讪的想把手移开,齐桓延在这个时候微笑着将手翻转过来,正把邵阳的手握在掌心。 

  他总是想邵阳好,要让他前程似锦青史留名,要让他做天子信臣军中权将。然而很多时候,心之所在,却并非世人眼中的那一个好字。他自以为是的牺牲,给了他名震诸侯,威扬四海,而邵阳最要的幸福,就在他紧握的手上,他却一直吝啬着不肯伸手过去,天下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么。 

  邵阳望着他的眼睛,看到里面似曾相识的温存缱绻,微笑起来。他为何早没有想到呢,那夜里散落的温柔眷恋,本是对最舍不下的人才会有的目光啊。 

  “殿下,”邵阳忍不住开口:“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对殿下说过一句话。那个时候殿下说我还不明白,说五年之后如果我还是这样想,再把这句话告诉殿下——我……” 

  “邵阳,立春的时候,我在瑶京等你。”齐桓延打断他,一字一句声音很轻柔,“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同我说你现在想说的话。” 

  “可是,即日同魏人决战,我怕……” 

  齐桓延笑起来:“如果不能在瑶京相见,现在说那句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邵阳站起来俯身过去,很想看清楚这个带着温度的笑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殿下才说过,凡是齐姓之人,都不能相信。”他怀疑担忧的仔细看他:“陛下当真不会害你?” 

  “我不骗你”。齐桓延本想解释几句让他安心,被接下去一个慌张而笨拙的亲吻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第五断章:东瑶(三) 

  齐宣明八年二月,在宣明帝的一再劝说坚持下,齐桓延自罗渡返回齐都。齐桓延来时,率三千碾尘星夜兼程,五日内便达罗渡;返时却需医官卢解一路看护,车舆不敢快行,再加其时魏地遭逢罕见的大雪,路滑难行,足用了近二十日才抵瑶京。史载宣明帝亲候于北华门将桓王迎入城内,在遥望见桓王车辇的那一刻潸然落泪。 

  宣明帝面上的叔侄无隙瞒得了百姓,但无法在朝臣面前遮掩起他对桓王的忌恨。桓王回京后加获封邑,宣明帝亦特地为叔父的安心修养而重新修葺了桓王府,从而也开始了调养名义下对桓王的软禁。自昭和帝末年初登朝野,到未满弱冠之年监国辅政,再至重创于罗渡竟终生再不得骑射,齐桓延令人叹为观止的政治生涯,在他重回瑶京之后划上了休止。数年时间里,他接手下昭和帝来不及收拾内倾外患的残局,肃清朝野芟夷大乱,随后转交给宣明帝供以挥霍的大齐盛世。监国之时齐桓延政绩昭煌,事后却往往让功于宣明帝;宣明帝亲政初年齐桓延对他屡有提点,在朝堂之上却从未有一次同少帝意见相左;他在还政时候毫无保留,又将一手成就的邵阳送到宣明帝身边听用;在后世看来,这个聪明一世的男人好比是一步一步亲手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史学家们在心折于他惊世才能同时,也不禁揣测他究竟怀有怎样的隐忍心思,毫无怨言的承受宣明帝的所有手段阴谋。 

  在齐桓延回京的同时,罗渡僵持的两军也着手面对最后的决战。瑾鑫六年一反常态的气候无疑为魏军敲响了丧钟,也给近来连折大将的齐郑联军提供了不可错失的良机。 

  魏离在罗渡城内不经意见望见对面的璘霄,素白颜色下的璘霄对魏离而言触手可及又无比陌生。他凝视着阳光下刺目的皑皑白雪,仿佛看见他所有的野心骄傲都被生生埋葬。 

  “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雪。”魏离回身向站在他身后的袁尹檀微笑:“尹檀你呢?” 

  “臣也没有。” 

  “朕记得以前郑渊刚来的时候,就抱怨说璘霄总也看不到雪。”魏离回头,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视野因为过分明亮而失却了清晰,他感到眼中一阵湿润,“你看无梁殿上全白了,青华殿稍矮一些,他在军中也应当看得到。” 

  “陛下,”袁尹檀顺着魏离的视线望向璘霄,目光最终落回魏离清瘦的背影。魏离从少年起就一直保持武者的习惯,很少背对他人。只有袁尹檀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的背影才会因毫无警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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