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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番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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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阳是桓王一手成就,所学所想尽皆相通,论起战况来自有一番旁人所不及的默契。然而这样的默契之下,却掩盖着邵阳的拘谨愧疚和桓王的保留审慎。郑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惊讶于桓王面前的邵阳同平日里神勇而肃穆的将军如此不同。他想到邵阳在监国府之时,桓王政务缠身,只怕往往到深夜才有空闲。他二人想必也曾如此这般秉烛夜谈,讲学古今兵法。桓王在齐虽然广有民心,却并非亲善之人,当日竟将一个平民少年接入府中悉心教授,可见对邵阳必定赏识至极。而今终于待到雏凤振翮高飞,两人却累得这般心存芥蒂相互试探。这样的转变,莫说是内心温和的邵阳,即使定泊清冷如桓王,也定然会觉得些许怅然无奈。 

  离开的时候,邵阳同往日一样,起身送至帐外。桓王在临去前忽得慢下脚步,转向邵阳道:“你早些休息。” 

  他人前人后对邵阳一贯以将军相称,这是第一次改用了“你”字。邵阳闻言浑身一震,抬眼望去,大约是想说殿下也早些休息之类的话,最终却只是低低应了声“是”。 

  郑渊不得不叹服桓王操纵人心的手段。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拾回了往日师生间毫无隔阂的信任,又兼有随意流露的体恤关切。不论曾有过多少怨虑不满,阴谋诡划,此后沙场之上,便是生死相托。 

  翌日尚未破晓,齐军奇袭魏军西营。魏军依河扎营,西营距离齐郑联军最近,有魏宁国侯夏远率部镇守。夏远是魏国老臣,在天祺帝时代就屡着功勋,累官至爵。他用兵沉稳,疏于变化,却适合于这样硬碰硬的长期防守,因而被魏离委任掌管最直接面对齐郑联军的西面大营。邵阳用兵素以迅奇着称,正碰上老成持重的夏远,临阵但排方队,以不变应万变,又因地理所限不能绕道攻击,反弄得计无所出。 

  夏远对齐军的这次突袭并没有太过惊慌,以为又是以往那样的扰民之策,只是再次嘱咐军士们不可自乱阵脚。不料他吩咐未落,竟听到外面哀号四起,轰乱一气。他大惊之下,紧步出得帐去,却见不知何处而来的箭雨迎面扑来,密集纷然,由空而落。西营守军皆披厚重胸甲,普通弓箭不易射穿。然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箭镞比一般努箭更为长大,箭头扁平极为锋利,再加上在下落中增加了速度,轻易就能够穿透士兵们比较薄弱的头盔和肩甲。魏军本来已探知齐军来袭,料得他们要在片刻之后方能到达,此时正在抓紧备战。不料齐军竟有射程如此之远的奇异弓弩,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四散逃窜。 

  夏远的军队本来治军甚严,即便战况突变,也能保持严整的队形。只是如今黑压压一片箭雨转眼将头顶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呼啸而落令人无处可躲无法可防,仿佛鬼魅妖法,竟不似人力所为。魏军顿时人心大乱,本来令夏远最为得意的紧密方队变成了士兵们奔走相踏之所。再下一刻,齐国的数千骑兵卷土而来,将本以慌乱魏军冲得七零八落;紧随的齐军步卒随后一拥而上,酣然砍杀。 

  不过二个时辰,魏军西营几乎被连根拔起,宁国侯夏远率残部望东而走。在近四个月的僵持之后,齐郑联军终于依靠这一次神话般的胜利,将大军向前推进了二十余里,粉碎了魏军的外围防守,转而直接对垒魏军的核心力量。 

  瑾鑫帝魏离在听完宁国侯断断续续的描述后长眉微挑,冰冷的目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至略显凉薄的唇角,在不真切的晨光里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尊冰冷燃烧着的神像。他将目光由夏远身上移开投向远处,又向袁尹檀这边看来,语调很是随意:“你怎么看?” 

  袁尹檀似乎也为夏远的慌乱所震慑,沉默片刻后才回道:“臣曾听闻,齐国碾尘轻骑除了普通弓箭之外,另配有特殊长弓,弓架前圆后平,以初冬伐取的紫杉木同苏方分造内外两侧。弓手需要自幼苦练,临阵朝天开弓,可于远处射穿战马——而今看来,真有此事。” 

  “碾尘轻骑?”魏离重复一遍袁尹檀的话,无比俊朗的脸上却露出一抹令人心颤的微笑来:“那么说,齐桓延也来了。” 

  他站起身来,挥手让老泪纵横的宁国侯下去休息:“既是碾尘轻骑,朕不怪你。老将军速去休息吧。” 

  夏远踉跄狼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魏离才收敛起笑容,转过脸来问袁尹檀道:“要破碾尘轻骑,你可有办法?” 

  袁尹檀一愣,他知道陛下一旦这样询问,往往已有破敌良策。因而只是轻轻摇头答道:“没有。” 

  魏离的眼睛中显出些许笑意,愈发衬显出平时看不真切的墨绿瞳眸:“是么?朕也没有。” 

  不等袁尹檀回答,他又顾自轻吟道:“不是有句话么,‘奇谋妙计莫称神,千军万马惧碾尘’。” 

  袁尹檀不语,静静地等待魏离的下一句话。魏离心中一颤,只觉得袁尹檀简直过于了解自己,以至于有些可怕。他不再多说,而是悠悠踱向帐口:“一支军队也许无法击败。一个人,却可以很轻易的死去。”他顿了顿,将手探向墙角悬着的箭囊,从中抽出一支羽箭轻抚,微笑着望向袁尹檀,语气索然,眼神却如冰凌般锐利:“齐桓延若死,碾尘自败。” 

  第三断章:三都(四) 

  那一日,郑渊在放晴的晨光里迎来了凯旋而归齐郑军队。久违的胜利,还有碾尘轻骑不可置信的威力,令军士们重拾了消磨殆尽的信心和勇气。碾尘军带有长短两种弓箭,短弓所用之箭悬于马侧,长弓所用弓箭要沉重许多,却是斜背肩上,方便取用。一战下来,众人肩上已被箭囊皮索勒出血痕,也只有这般,才能保证箭囊不左右滑动。碾尘军一经回营,便纷纷去取肩上箭囊。而箭囊一旦卸下,白衣上的红痕更是赫然在目。郑渊眼见是邵阳翻身下马紧步上前,桓王见他候在旁边,也只是微微一笑将箭囊递去。郑渊只道是少年将军果然心无挂碍,当真以为如今又是当年师生融洽的日子。 

  那天夜里,在众人按耐不住的喜悦兴奋中,齐郑军营中有了一场不算正式的庆功宴,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气氛,迎来了众将期盼已久的喧哗呼喝。齐人尚武,虽不及魏人好战,比之郑人却要豪爽许多。郑渊不善饮酒,只坐在旁边远远看着大家畅饮高吟,击筑而歌,一时间时光倒错,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候,那天恣意狂欢的璘霄,竟不像是身在简陋孤寒的军营之中。这种想法另得郑渊眼前的一切由熟悉贴近变得疏远陌生,他的面前仿佛筑起了一道水晶屏障,看得清却触不到,听得见却无法理解。与之相对的,是静坐一隅的桓王,即便在举杯同饮的时候动作亦是简单干脆,看不出一点情绪,却奇迹般的同周遭洋溢着的欣喜融合的完美无瑕。宴席的最后,已有些醉意的齐国众将围着桓王要殿下一展神弓绝迹。桓王拗不过,起身执弓而出。郑渊不记得他这一箭是要射向那里,又或者落在了何处,他只记得那一箭离弦的时候,桓王白日征战过后不及仔细梳理的墨色长发随着震荡的空气,以一种奇妙的静谧姿态飘洒开去,仿佛无休止延缓了时间。他仿佛听到月光下一缕断续的琴音,温柔冰冷的好像旖旎春梦,醒转已是百年。 

  这时候郑渊才蓦然发觉,邵阳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走出营帐,而只是立在帐口远远看着被簇拥着的桓王,目光好像那枝箭一般一去再也没有回头。 

  西营一战,魏军尚不知碾尘轻骑的到来,疏于防备以至溃不成军。而后数次交手,魏军存了小心,虽不至损失惨重,却也寻不出击溃碾尘轻骑的方法。从表面上看来,齐郑联军仍然同魏军处于僵持状态,而事实上,齐军充分利用了碾尘轻骑的第一战,重新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再次将魏军逼为守势,从而使得整个战局得以改观。 

  后来的军事学家们评论说,弓骑兵兼具速度和冲击力,以及步兵战车所不能比拟的远程射击能力,本就是冷兵器时代最难防范的军事力量。而齐国的碾尘轻骑又凭借其所向披靡的长弓,弥补了弓骑兵攻击能力较弱的不足,成为六国历史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单兵部队。而在齐郑联军灭魏的战役中,碾尘轻骑的神勇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每每谈到这里,他们都习惯引用流传于六国之中,起源已不可考的一句名谚作结: 

  奇谋妙计莫称神,千军万马惧碾尘。 

  随着冬日的推进,对峙的双方都开始焦躁不安。冬日道路难行,粮草运输不便,齐都瑶京又守备空虚,成为宣明帝的心头大患。而魏国大部产粮之所已被齐郑联军侵占,现下罗渡的守军全靠存粮度日,也正面临着同样的粮草问题。齐郑联军同魏国彼此都清楚对方对长久的拉锯战无法支撑,却又彼此虚耗着希望对方先露疲态。与此同时,不论是邵阳郑渊还是魏离,都寻找着契机能够尽快将对方一举击溃。 

  十二月时候,从西面传来了陈卫二国企图乘虚而入攻击瑶京,收复故土的消息。这一消息真假莫辨令齐军将领开始恐慌,他们猜到这定然是魏军挑拨所至,为的是要陛下调回碾尘轻骑。一直处于桓王庇佑下的宣明皇帝,是否有能力独自面对这样的险境,邵阳为此前去询问桓王的意思,他说殿下尽管放心回京,魏国这里有我。 

  当时桓王正将一方当地土人所绘的罗渡地图在面前的案几上展开,他的手指并不像寻常武者那般骨节粗大,而是十分纤长,甚至有几分端庄的秀气。这样的手指总让邵阳想到淙淙溪水,无声息的流淌打磨溪底圆润的卵石。尽管他知道这双手能拉开百石重弓,同溪水这样柔弱的事物根本毫无干系。桓王的眼睛并没有因为邵阳的出现而离开案几,他只是平静答道,陛下已经不是个孩子。这些变故,他应付得了。接着,他仿佛察觉到邵阳局促不安的情绪似的,抬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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