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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没落(第一卷)-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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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不可逆性而第一次把属于直觉的生命的趋向带入到机械的逻辑的领域,以致同该领域的本质发生了根本的冲突。
  如果把熵的理论一直推展到它的结论,则结果是,第一,在理论上,所有的过程都必须为可逆的——这是动力学的基本假定之一,而在能量守恒定律中得到了极其严格的再度确认——但是,第二,在事实上,自然的过程全部都是不可逆的。甚至在实验室的实验的那种人为条件下,哪怕最简单的过程也不是真正地可逆的,即是说:一种状态一旦过去,便不可能被重新确立。故而,目前状态下的科学体系,最重要的成就,莫过于引入了一种“原初无序”的假设,以平复理智的假说与实际的经验之间的矛盾。一个物体的“最小粒子”(只不过是一个意象)整个地表现着可逆的过程,可是在实际的事物中,最小粒子处于不规则的运动中,而且相互干扰;所以,观察者所经验到的,只有不可逆的过程,而通过取其发生次数的平均概率,不可逆过程便与熵的增加联系在了一起。如此一来,熵的理论便成了概率计算中的一章,我们已经以统计学的方法取代了精确科学的方法。
  显然,此一事实的重要意义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跟编年学一样,统计学是属于有机的范畴,属于流变的生命、属于命运和偶然,而不属于定律的世界,也不属于没有时间的因果原则。如人们所知道的,统计学尤其适用于描述政治和经济的发展,即是说,适合于描述历史的发展。在伽利略和牛顿的“古典”力学中,统计学是毫无地位的。而现在,突然之间,要想理解那一领域的内涵,或者要想使那一领域的内涵变得可以为人所理解,只有经由统计学的方法,只有在或然率的观点下——而不能在巴洛克思想家一致主张的先验确定性的概念下——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所理解的对象其实正是我们自身。在这种情形下,“被认识的”自然,即是我们经由活生生的体验所了解的自然,即是我们在我们自身的生命中所体会到的自然。而理论所断定的东西(以及存在本身必须断定的东西)——即是,这一理想的不可逆性在现实中决不会发生——只不过是陈旧的严格的理智形式的遗骸,是与对位音乐构成为一对孪生姊妹的伟大的巴洛克传统的遗迹。但是,诉求于统计学的方法即以表明:那一传统所规范和赋予效力的力量已经耗尽了。生成与既成、命运与因果律、历史科学与自然科学等等要素开始混淆在一起。有关生命、生长、衰老、方向和死亡的各种公式,也都奔涌而出。
  从这一观点看,这就是世界过程中的不可逆性必定意味着的东西。它不再是物理的“t”(时间)的表达,而是真正历史的、内在地体验到的、且与命运同一的时间的表现。
  巴罗克物理学从里到外是一种严格的体系,只要它的结构未受到此类理论的打击,只要它的领域绝对地摆脱了那表现偶然和纯粹或然性的任何东西,它就还是这样一种严格的体系。但是,一当这些理论出现,它就变成了观相学的。“世界的过程”由此被展现出来。世界末日的观念带着其本质上不再是公式的公式面纱出现了。某种歌德式的东西进入了物理学——如果我们了解了歌德在《色彩学》中对牛顿的激烈反驳的深刻意义,就能认识到此处所意味的东西的整个重要性。因为在这里,直觉的幻想在反驳理性,生命在反驳死亡,创造性的意象在反驳一成不变的定律。自然知识的批判性的形式世界作为被唤起的对立面从自然感受、上帝感受中产生出来。在此,在文化晚期的终点,它已抵达了最遥远的距离,正在开始返回家中。
  因此,又一次,在动力学中作为效能的意想的力量以它的魔法召唤着浮士德式的人的历史激情的伟大象征,即关切——那是对最最遥远的过去和未来的一种展望,是对历史的一种回望性的研究,是一种预见的状态,是自白和回顾,是响彻我们所有的乡村并度量着生命之过去的钟声。时间一词的时代精神总指向一个目标。这种时代精神,只有我们能感受到它,只有器乐能传达它,而雕塑艺术就不能。而它的这一目标在西方所能想象得到的一切生命意象中都有体现——如第三王国、新时代、人类使命、进化的结局。并且,它在熵中也有体现,即作为所有浮士德式的“自然”注定的终结状态。
  方向感,作为过去与未来的一种关系,已经暗含在神话式的力的概念中,而这个教条式的形式世界整个地就依赖于这一概念;同时,它将在对自然过程的描述中清晰地浮现出来。因此,无须赘言,熵作为无数自然事件借以聚集为一个历史的和观相的单位的才智形式,从一开始就整个地为一切物理的概念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以至于当它一出现(它注定会在某一天出现),就作为科学归纳的一个“发现”扬言获得了来自物理学体系的所有其他理论要素的“支持”。动力学在接近其目标时越是耗尽它的内在可能性,其图象中的历史特征就越是决定性地走到前景,命运的有机必然性就越是坚定地与因果律的无机必然性相并而行,方向就越是要与纯粹广延的因素即容量和强度一决雌雄。这一过程的经过情形,已由一系列属于同类的大胆假设所显现的外观标示出来了。这些假设表面上都只是由实验结果得出的,而事实上,早在歌德时代,浮士德的世界感和神话就已经想象了这些假设的出现。
  这尤其体现在有关原子裂变的古怪的假设中,这一假设可以解释放射性的现象,根据那一假设,铀原子虽在所有外力作用之下,却能保持自身本质不变,达数百万年之久;但是倏忽之间,没有什么确定的原因,骤然爆发,将其最小的粒子散布于空中,而速度高达每秒数千公里。在放射性原子群中,只有少数能被命运所选中而造成放射现象,其邻近的原子却全不受影响。故而,在此所呈现的,也是一种历史的图象,而不是“自然”图象;虽然统计学的方法在这里也已证明为必要的,我们仍几乎可以说:在放射性的原子中,数学的数字已为编年学的数字所取代。
  由于诸如此类的观念,浮士德心灵的神话诗的力量正返归于其源头。在哥特时代之初——那正是第一座机械钟被制造出来的时期——出现了世界末日、拉格纳勒克、诸神的黄昏的神话。跟古代日耳曼所有著名的神话一样,拉格纳勒克(不论是以《沃卢斯帕》的形式,还是以基督教形式的《穆斯皮利》)很可能或多或少模仿了古典的尤其是基督教启示录的动机。不过,它是浮士德式的心灵而非其他心灵的表现和象征。奥林匹亚诸神是没有历史的,它不知道生成,不知道划时代的时刻,也不知道任何目标。但是,浮士德式的心灵满怀激情地投入遥远的距离。其力量、意志皆有一个目标,目标所在之处,即为探索之眼所及的终点。油画的透视法利用灭点所表达的;巴洛克公园利用其“最佳视点”(point de vue)所表达的;分析数学利用其无穷数列的第n项所表达的——一言以蔽之,一种由意志所导向的结论,在此皆获得了概念的形式。《浮士德》第二部中,浮士德走向了死亡,因为他已达到了他的目标。瓦格纳《诸神的黄昏》(Gö;tterdä;mmerung)的神话,则表现了这一事实的古老的、非宗教的形式;而熵的理论,则显示了它在今日的形式——作为一种内在地必然的演进之完成的世界末日。


第十一章浮士德式与阿波罗式的自然知识(8)


  十五
  现在剩下的工作,就是要勾勒西方科学的最后阶段。从我们今日的观点来看,日渐西坠的没落之路已赫然在目。
  这种向前展望不可逃避的命运的能力,也是历史才能的一部分,而历史的才能,乃是浮士德心灵所特具的天赋。古典文化已经死亡,如我们也将死亡一样,但它死得无知无觉。它相信一种永恒的存在,故而到了最后,它的日子还过得心满意足,把每一天都当作是神赐予的礼物。但是,我们知道自己的历史。在我们面前,有一场最终的精神危机,行将席卷整个的欧洲和美洲。它的进程究竟如何,晚期希腊化的历史已经给了我们预示。理性的独裁——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它的极致——在每一种文化中都代表着壮年与老年之间的那一个时代,且仅此而已。它的最明显的表现,即是对精确科学、对辩证法、对理论论证、对因果原则的崇拜。爱奥尼克时代就属于古典文化的老年,在我们的情形中,巴洛克时代属于理性上升的时刻。而现在的问题是:它下降的曲线将表现为何种形式?
  我预言,就在这一世纪——相当于亚历山大里亚主义的科学批判的世纪、大收获的世纪、最终公式化的世纪——将出现一种内在性的新要素,来推翻科学的追求胜利的意志。精确科学必定要利用它本身的利剑发动攻击。首先,在18世纪,科学的方法已经用尽;接着,在19世纪,它的能力也告衰竭;而现在,它的历史角色已受到批判性的反思。但是,从怀疑论的立场看,我们还有一段通向“第二信仰”的路途要走。然而,这已是文化的尾声,而不是序幕了。在那时,人们不再需要证明,人们只是欲望信仰,而不是解析。
  个体自暴自弃,将书本束之高阁;文化自暴自弃,不再用高级科学的才智来展现自身。但是,科学只存在于数代伟大学者的活的思想之中,而书本如果不能活在人们的身上,并产生有力的影响,也就毫无价值可言了。科学的结论就只是一个理智传统中的一些编目。再也没有人将科学结论的获得视作一个事件,长达两世纪之久的对精确科学成就的狂欢庆祝已经让人烦厌,而这一切意味着一种科学的死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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