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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上三个健壮的乡下汉子,一面相互说笑,一面双手插兜守着一根粗大的圆木踱来踱去,那圆木由两个半人高的“x”形木头支架分别架起两端,横于同进山通道相连的土路中央,正好将这路拦腰截住。这场面就在小丘前约三百米的地方。
刑天要过望远镜,说:“我不知道,但从前遇见过类似的事儿。”卓吾忽地想到什么,心立即提到嗓子眼:“刑天,他们会不会有枪?”“哼哼,”刑天苦笑一声,“他们要敢带枪,咱的事儿办着就简单了。”
第66章 无闻之村()
简爱已在图书馆三层的报刊资料阅览室站立了近一个小时,双腿丝毫不觉酸麻。那一排排摆满了图书、报纸和期刊的铁书架看起来犹如峭壁一般坚固,总能让她在心理上感觉十分可靠。
没有啊,还是没有!最多就报道到这个县了。简爱心下焦急,面不改色,轻轻放下又一夹报纸,转脸望望窗户外面。难得华北地区持续三日的雾霾今天暂时消退,稀疏的阳光刺透云层,点亮了这个城市蜿蜒凹凸的骨架。在这套人工骨骼之外,山峰于天边遥遥可见,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刑天和卓吾应该已经潜入了山间。明天夜里启动第一次暗码联络之前,理论上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搜集更充分的信息以支持这两位同事紧促的安排,然而事实并不这么乐观——在小组中的职责性质使她难称“巧妇”,眼下又着实面临着一顿无米之炊。
简爱将报纸放回架子上,同之前的几份一样,刚才她反复翻查了这一份,却依然没有获得有用的东西。她没有立即去拿新的,害怕又白拿一回。这可不是学校的图书馆啊!她想道。实际她的困境与图书馆的馆藏量无关,心中作这般感叹,是由于为确保没有遗漏,她不得不把阅览室里剩余的可能记载与本次行动有关的信息的报纸刊物看个遍。这座国家级的图书馆所收藏的报刊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刊期可上溯至数年前,彻底翻下来将耗费她整整一天的时间。不过说到底这还不算什么,反正她今天是到校外“走访老辈校友、整理新编校友录的资料”的。她真正苦恼的是,自己一天内做完的和将要做的,难免全是无用功。
她到阅览室外用一次性小纸袋儿接了袋儿水喝,心里发出疑问:愚公怎么会想到找这个大羊屯村?关于它的消息少得可怜。的确,昨晚网络的搜索结果和目前的白纸黑字记录都显示,这个村子大约不存在什么历史轶闻,改革开放以来也并无任何值得表彰的突出成就,进入21世纪亦未曝出轰动性的敏感事件。可即便如此,但凡有工程建设方面的计划,例如修路、供电线路改造、基础设施升级包含了他们村,就至少能查到明文的通知公告。除非除非大羊屯村处于与世隔绝的封闭状态,连这种变化都不曾产生,从而根本不足以引起人们注意。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在当今泛滥的舆论洪流中仿佛从没有出现过,甚至在该村所属县的县政府网站上都查不到它的新闻。莫非被那小子言中,它真是一块“禁土”?那为何愚公会对它感兴趣,而那帮人又在城里活动呢?
想到但丁口中的“那帮人”,简爱抚了抚脑门儿,他们的资料和大羊屯村的一样稀少。有所涉及公开新闻中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铺陈,县政府网站也看不到那个当过村委书记的老家伙早年任职的简介。昨天搜他们的博客、微博之类,倒是有几个人于门户网站开通了,但不约而同地仅见一条“欢迎在xx博客安家”或“恭喜您已开通xx微博”,没有其他更新,也没贴一张照片。搞得神秘兮兮,他们真的是但丁推测的那类人吗?简爱脑筋一转,想,或者这个村子的默默无闻,和“那帮人”的神秘有关系?
算了,一步步来,先挖挖大羊屯村的底吧。前一个小时的一无所获让简爱眉头舒展不得,但愿它不要只剩下作为行政区划地名的意义。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简爱进入图书馆前约四十分钟,伏于土丘上的刑天和卓吾眼见守着路障的三个汉子拦住了一辆北京牌照的越野吉普。那吉普车坐满了人,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后备箱的矿泉水也摞得挺高,车顶的行李架绑着野外帐篷,显然他们是来旅游的。司机下车同那三个人交涉,一开始他看着很和气,见没效果,便板起脸来,估计话也变得粗鲁了。三个汉子软硬不吃,一个只管嬉皮笑脸言语应付,另外两个围上来,盘着双臂凶巴巴地分别瞪着司机和吉普车不说话。就这样经过五分钟,司机无可奈何地回到车上,卓吾用望远镜看出他面露怯色,却仍好像吐了个脏字。很快,吉普车呜呜抗议着掉了个头往回开去。
“他们挺横啊,拦的万一是咱们的车,还真不太好办。”卓吾小声说。刑天没有回应他,心里对照但丁提供的日期算了算,推断出这个路障设立的时间应该不长,而且下令设下它的人如果够聪明,便不可能冒着被人举报、招来调查的危险把这根木头横在路中央太久。刑天朝卓吾作个手势,二人翻身退到山丘背面。“行啊你,我以为你趴不了五分钟就受不了了呢。”刑天抡抡胳膊,对同样在舒活四肢的卓吾说,“瞧这架势一直到天黑都会有人守着这根儿木头。咱们可不能浪费一个白天。”“我们怎么办?”
刑天稍作沉思,道:“私设路障的目的之一是过往的游客身上讹点儿买路钱。按地图标的,这是从东南方向进入大羊屯儿村的唯一一条能走车的路。可你看这仨人的样儿,一点儿不像是想讹钱的。他们不管不顾地要把外来车辆撵回去,摆明了是不想让外人进村儿。”“那么他们三个可能只是雇佣兵,而有本事拍板设这个路障并雇他们守着的人”“这个人可能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刑天打断了卓吾,“要真跟但丁预测的似的,那这大羊屯儿村还确实有场大戏要开演呐。你不是问咱们怎么办吗?待会儿咱们就混进村儿去,别错过什么要紧环节。”
卓吾猛地联想起什么,问道:“你说设路障的会不会和‘那帮人’是对头?”“说不好,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一切推论都缺乏根据啊。”刑天摆摆手,他不认为这是亟需追究的问题。“那咱们进去以后,用什么方法弄清这里的形势呢?”“最直接的办法——找到愚公。他肯定清楚。”
第67章 山乡小景()
大羊屯村三面环山,道路不便,如简爱所猜测的,的的确确非常闭塞。不过说它与世隔绝并不恰当——与世隔绝或许能造就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而这个村子却和无数山村一样与周边日益扩张的城市进行着一种单向的非良**流。
早在下车时,刑天就把车载gps摘了下来。他教卓吾去望风,自己坐在山丘背面缩放电子地图,查阅大羊屯村山地的经纬度及其与邻近的村落、县城的直线距离。“我们用什么法子混进村儿去?”周围很是清静,卓吾放心向刑天请教。“本来我想,咱们装成游客,跟那仨人说几句好话或者给点儿钱,从路障边儿上溜进去,现在看着是不大可能了。”刑天将gps收进包里,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说道,“咱们还得绕远儿走点儿山路,然后摸一条小道进村儿。可惜咱俩拿不出白蛇的伪装本事,照样儿假装游客吧,遇上不好客的乡亲,就装成迷路的游客。走山间小道儿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儿吧?”“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你确定有小道儿能通进村儿里吗?”“有是肯定有的,只不过也许比较陡。但既然愚公可以由那儿进出,咱们也可以。”“哦?你是说愚公”刑天走到卓吾身边,说:“假设愚公来的时候那个路障就设好了,我相信他也不会选择和守路障的人套近乎的。就算他是在路障设立以前进村儿的,依他的习惯,他也绝不喜欢潜伏在村里一动不动,一定会挑个机会出来避一阵儿。”
卓吾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儿,见刑天一副随时准备行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说过愚公是我们进村活动的关键,即使他就在村子里或者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又该上哪儿找他呢?别忘了,这次他可不希望我们找着他。”“等进去了,观察一下地形,凭着gps的地图和我对他的了解,我有足够的把握。”刑天说得胸有成竹。
刑天不如但丁博闻强记,但在记忆方面他依然有自身的特长——记地图。仔细阅读过某一地区的地图之后,他便可以将上面的信息烙于脑中,不仅能引导自己与同伴顺利到达那个地区,还能将地图与实际地貌作对比,过滤出该地区容易被忽略的侦察死角。在刑警队,他用这招对付未落网的嫌疑犯;加入犯规小组,他借助这项本领追踪隐蔽的罪行。现在,他则要把这一特长用于搜寻小组的同事与领导者——愚公。
小路果然崎岖狭窄,然而老刑警和农家长大的小伙子对此早就适应了,而且他们没费多少时间便觅得通向大羊屯村的小径,一路上倒没遇见“不好客的乡亲”。事实是,潜到村子外围,刑天和卓吾惊异地发现,偌大的村子里人口寥寥,更不敢想象的是,其中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多是头发斑白的老人和面色黧黑的妇人、幼儿,罕见青壮年的身影。
位于山沟中的大羊屯村整体呈狭长的带状,这像是受到周遭山势挤压的结果,若站到高处俯瞰,它如同连结群山的走廊。遗憾的是这道走廊被野生的草木和起伏的陡坡围住,犹如被遗弃了一般。刑天略感纳闷儿:这个村儿,叫小羊肠儿没准儿更合适。
不论是羊屯还是羊肠,村中总归还能看见不少房屋。这里每家每户的布局依旧是一间供全家老小居住的宽大砖瓦房配一个带石块儿或木头围墙的小院子——自然院子的面积非常有限——而属于这个村的农田,则分布在村子边缘。但是卓吾看出,这些田地大片大片地荒芜,杂草已由与之相接的野地上窜入并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草盛豆苗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