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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这个时间,在他与李芸清见面的公园,二人再次碰头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芸姐主动找的他。
“有结果了。”夜色中,李芸清说了一个他听不懂的化学名称,这玩意儿不该属于果汁的成分。“通俗地说,这是一种致幻剂。”“致幻剂?也就是说,郑浩辉喝下去可能产生幻觉?”见芸姐面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但丁惊愕得一时无言。
“下药的人很懂得掌握剂量,如果一次性服用太多,很容易导致他在极度疯狂之后直接送命。”李芸清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结合你上次去他家见到的情况,我想眼下郑浩辉的药效是间歇性的,并且没有达到重度,即不可救药的地步。”“或许,下药的人想控制住药效,不让它至少到现阶段不让它达到重度。”但丁挠着下巴,终于开口说道。“有可能。”
沉默的气氛又在两人之间维持了一会儿。李芸清说:“我要和宋大夫面谈,时间初步定在大后天。我自己去。”她不打算给全天候志愿者争辩的机会:“报警以前,我得弄清楚,关于这件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这关系到整个中心,我躲不得。你是他的下属,这种情况下不宜出面,还是回避一下吧。”“你一个人恕我直言,芸姐,有点儿危险,万一宋大夫真的万一他发现自己败露了,对你对你”“哈哈,我猜不至于。”李芸清竟轻声笑起来,“你还认为致幻剂是他放的?别忘了,他可没去过郑浩辉家,而在我们去拜访郑浩辉之前,中心和他是没有礼品往来的。”
但丁一琢磨,似乎她的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可他仍不放心,或者说仍不死心:“如果不是他亲手投放的呢?芸姐,中心有没有救助过瘾君子?”
李芸清低下头,沉吟良久。原来,中心确实曾与戒毒所以及警方合作,帮助一些误入歧途、诚心悔改的吸毒人员。急救小组、医保救援小组都参与过这样的活动,然而关于这些救助活动的记录在公司是机密,因为李芸清相信这关涉到那些戒毒者的**及其改过自新后的生活前景,故而她甚至严肃地叮嘱两个小组的负责人和参与活动的志愿者不得泄露所救助者的信息和活动的细节。“那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处理那些记录的吗?”“它们在中心的一个小保险箱里。实际上那里面不光有戒毒活动的记录,还有其他小组的一些需要保密的资料,其中就有你们小组的几个案例。”
“我估计保险箱里头不会像单元楼的信箱一样分出一个个能上锁的小门儿留给各个小组吧?”但丁道,“那么,宋大夫作为一位小组负责人,有权浏览里面的资料吗?”“保险箱的钥匙由我和翠妮保管,除了我们两个,的确只有各小组的负责人可以查看里面的东西,但是他们都必须先和我打招呼,然后到翠妮那里登记。保险箱就在我办公室铁书柜的下层,查资料的人不能把资料拿出去,只能在我办公室里看,当天看当天还。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宋大夫好像没有找我提过开保险箱的要求,可是我也记不太清了。”李芸清长长呼出一口气,瞟了但丁一眼,“你是不是想说,他是托别人顺便帮他查了戒毒记录,然后偷偷找到那些戒毒者,逼他们帮他弄到致幻剂,再想办法加到郑浩辉的果汁里?”但丁怔了一下,道:“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跟宋大夫没关系,是别的负责人动了歪念头儿——看过记录的人。”“呵呵。”芸姐揉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如果能把宋大夫和中心所有人都排除掉自然最好不过。”但丁打定了主意,“可是芸姐,这项工作以你中心负责人的身份去做不太合适,稍有不慎,可能会弄得同仁们相互猜疑。所以,我想我想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信任我么?”“你想干什么?”“按理说我没有权力,但我想看看救助戒毒者的记录。”
李芸清绷紧嘴唇深思了很长时间,但丁等着她的头点下去,她却没有动。“对了,”但丁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组负责人看资料时,翠妮会在旁边儿监视吗?”“不会,她取出负责人要的那份资料,然后锁上保险柜就出去了。你去看的话,她也是这么做。”“不,我不想让她替我开保险柜。”但丁不由自主地将头微微一偏,不敢正视李芸清,“我想借你的钥匙用一下儿。”“怎么?你你连翠妮也信不过?”“不是信不过,我是觉得到这个份儿上,牵涉的人越少越好。我想根据记录找找戒毒者们先前的毒品来源,但保证不用中心志愿者的名义,甚至不提中心。唉,得找曹姐请假了。给我三天时间,等你见过宋大夫,咱们再碰面儿,你看行吗?”
明天就是碰面的日子了。但丁耳边回响着李芸清的最后一句嘱咐:“小心。”他抬起头望向马路对面,占据他视野的是一大块彩灯招牌,上面的灯字闪烁着:相思豆夜总会。
216。第216章 灾难性遭遇(上)()
李芸清记得不差,宋大夫确不曾申请查看保险柜里的资料。
中心负责人一不做二不休,连高翠妮把借阅登记本放在抽屉的哪一层——某次她去查另一份材料时偶然发现那本子就压在材料下面——都告诉了但丁。诚然,翠妮抽屉的钥匙,她本不想要,但是翠妮主动递给她一把,请她代为保管,以作备用。“她不喜欢改变轻易东西的位置。”用发颤的手指将那把钥匙转下来交给但丁后,李芸清用近乎威胁的口吻命令道,别的东西一下也不准碰,而且看完必须把保险柜和抽屉恢复原样。“否则就别再和我谈信任了,我只能公事公办。”
资料里零星的记载显示,中心救助过的吸毒者,他们的毒品来源不一。但是但丁不打算去追踪那些游走于街头巷尾的“散户”毒贩,这类家伙行踪不大固定,恐怕身份如宋大夫一般的人也不会寻求他们的帮助。至于那种盘踞窝点的贩毒团伙,资料中并未提起他们,看来中心没有接触过从他们那儿领毒品的吸毒者,然而即便接触过,商益明也绝无胆量走访那些窝点。那么,他敢去而且需要去的就是救助活动记录当中被点了名的公开的娱乐场所了。
吸毒者的自述涉及本市的两间酒吧、一家歌厅和相思豆夜总会。以往出了胡同口连目光都避之犹恐不及的地方,如今他得亲自前往了。可他终究心里没底儿,于是擅自叫上了卓吾陪着他。“三天的工夫跑这四家,还是去找致幻剂类的毒品,你就不怕暴露了吗?”卓吾很怀疑自己的好友如此冒险,动机中为那位现在是他上司的女人的比重大于为小组及“旁观者”,却没有挑明,“万一赶上警察在那里布了局,等着抓涉毒人员呢?”
尽管颇觉不妥,之前的两个晚上他还是同但丁一起前去调查。令但丁没有预想到的是,在酒吧和歌厅,卓吾入场之后便招来了众多的青睐。尤其是在那两间酒吧里,不时有妆扮各异的女子还有男子举着杯子凑到他健壮的身躯旁搭讪。由于两人装作不认识,刻意保持着距离,他们说的什么但丁听不见,能看见他们朝着他挤眉弄眼。相形之下,自己这个闷头不言声的“大眼睛”算是彻底被这里的人们忽视了。
这样的待遇,竟带给了但丁一种意外的轻松感,眼看着几个人围向卓吾,他幸灾乐祸般掏出手机发过去一句“看你的了”,然后缩到一角,吝惜地抿着自己买的那瓶锐澳。
“不,我是替我朋友来的哪一个?好吧,我提示你一下,穿白大褂的是这样,事情比较急,他也没工夫过来,所以教我直接来找你。什么?什么叫你不认识打电话?你们之前都是通过电话联络的吗?他没和我说过,只是让我来帮他拿一些东西,我以为只管来找你就行了。你知道,太好了,给我看看行吗?嘿,这是什么?不不,不是这玩意儿怎么是这个?你没糊弄我?好吧这不是我要的,算了”
卓吾和一圈人谈过后,但丁看见他一边警惕地瞄一瞄两旁,一边装得大大咧咧的朝自己这边走来,然后在从自己面前晃过之际绷着嘴冲自己摇摇头。此前两个晚上均是如此结果,而那最后一个动作的意思就相当于这两个字——不成。
原本但丁抱着一丝希望:今晚别再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没想到却以另一种方式“如愿以偿”了。愚公的紧急命令将卓吾送上了南下的火车,那么计划改变,他必须独闯这最后一个存在嫌疑的地点了。当然,哑巴吃黄连,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然而仔细想一想,只不过是没人代自己去做本应由自己做的事罢了,于是他又认为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也许你是时候儿大显身手了,既是为了小组,也是为了白蛇。”今天上午他这般勉励李伟。“你也是。”哥们儿的回话中所包含的潜台词让他琢磨了很长时间。
中央的舞池簇拥着雀跃的人们,头顶的灯球折射出五彩的灯光,令人目眩,雷鸣似的乐声冲击着耳膜,这些在电影里看到是一回事,亲身体验是另一回事。和那些小酒吧不同,这里的舞池之外还富余出更多的场地用以设置其他各种的玩乐项目和特别的包房。只是,但丁依然觉得哪一寸空间都不是自己的立足之地,他甚至不敢凑到吧台边去买一瓶锐澳,而是沿着舞池的边缘徘徊,时不时同外形或者表情颇显怪异的猛男与靓女擦肩而过。没有勇气主动与人打招呼,也没有人搭理他,在这种地方就像只丑小鸭,他不知道该为此感到沮丧还是庆幸。问题在于,他双眼的扫描功能仿佛也出了故障。他没有亲眼见过贩毒者和吸毒者,那样的话,应该留意和郑浩辉反应相似的家伙吗?可是在“相思豆”夜总会里,这个范围实在大了点儿。早该请教一下儿刑天的。但丁悔之不及。
全天候志愿者不会想到,今日早些时候,中心负责人并不像他这么难堪,却是心情无比沉重。
中午,距她工作的制药厂不足两百米的咖啡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