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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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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焘稍作休整一日,即引军万二,东走武昌。朱焘即离,魏乂千里跋涉抵临长沙,窥见长沙城中空虚,即行挥军攻城。

司马承大惊,部将周该欲降,司马承左思右想,赐周该美酒,言,酒后再降,以免愧疚缠心。周该不疑有它,饮鸠酒而亡。司马承亲披战甲,登城都战,与魏乂厮杀半日,奈何众寡悬殊,终致城破人亡。

魏乂破城之后,得闻朱焘内侵江州,本欲挥军击尾,却见梁州甘卓引军前来。

甘卓身侧有一人,乃是昔日戴渊参军邓骞,其人逃入荆州,欲奔巴东,劝甘卓勤王,殊不知,却于猪口恰逢甘卓。甘卓踌躇不前,邓骞窥破其意,当即劝道:“刺吏欲静观待明,奈何猪口远离中枢,待时局即明,刺吏已晚矣!与其屯军与此,莫若勒兵回巴东!”

甘卓徘徊半日,终究意难平,遂引军出猪口,欲入长沙抵近探望。焉知,正逢魏乂。

于是乎,二人对垒于长沙,当即,魏乂遣使入甘卓军营,探问其来意,甘卓顾左右而言它,此举,更令魏乂心怀大怒,不敢懈怠,遂勒军于城,遥镇甘卓。

千里怒江,浩荡滚波。

历阳郡。

钱凤、杜彛笳桔⒃ⅲ⒍哦吮Ρ豆谯⒃H唬鹬菥缀肪浚昭剑⑽创τ谙路纾绞平棺评猓交ビ惺じ海峤杉丛谘矍埃骄赐共健

驸马都尉桓温勒马于五十里外,郗鉴闻知后,即致信于桓温,邀其共战钱、杜,殊不知,桓温却回信言,已然修书于钱凤,劝其倒戈一击,故而,此时不可轻举妄动!

郗鉴获信,中怒攻心,拔剑斩案,怒斥桓温,辱及其父之矣!

桓温不以为然,令三军坐观,且与孙盛对座于案,面向建康,抛冠击缶,歌咏畅志……

即于此时,大江之南,王含与庾亮力战两日,摧破当涂,欲抵锋丹阳。奈何,祖盛引骑军不时往击,且一击之走,绝不与其纠缠。王含与庾亮大怒,因其部皆乃步卒,故而莫可奈何,只得收阵徐前,行军缓如蜗牛。且每逢大军扎营之时,祖盛即趁夜而来,一时间,大军不堪其扰,闻风声若鹤唳,战力每况欲下。

幸而,大将军亲提步、骑万五,衔阵而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止战之殇

二月初二,战龙抬首。

入夜时分,大将军引军至姑熟,与王含、庾亮汇军。大军融营,扎于姑熟旧渡,旌旗连绵,营屯十里。是夜,月黯星稀,乌雀禁声,待得将明未明之时,祖盛携骑插来。

殊不知,大将军早待其来,祖盛奔至营外,见势不对,匆匆勒骑却已然迟得半分,即见炸营熊火,五千骑迎头扑来。交骑如撞海,厮缠片刻,祖盛仅引两千骑脱逃。

大将军见祖盛逃走,即命诸葛瑶率五千骑,往逐百里,勿必使其远溃。暨待天将破晓,东天浮白之际,大将军未予滞留,拔营袭东,一举击破姑熟,遂后,待诸葛瑶归来,整顿三军,稍事休整一日,且遣飞骑往丹阳,劝降袁乔与刘耽。

……

二月初五,时值惊蛰。

大将军接获袁、刘二人回信,细细一阅,神情阴晴不定,未作一言,命大军强行从速,东摧丹阳。与此同时,钱凤与杜彛梦糯蠼侥希粗滦袍⒃ⅰ⒒肝拢嫒叭说垢瓿终

郗鉴未予理睬,挥军邀战;袁耽沉默半晌,遥望豫章,眼底骤缩骤放,良久,将手中书信缓缓撕碎,抛飞于风中;桓温获信,眼若阴鹫、吞光吐寒,即欲拔剑而起时,孙盛冷然道:“将军莫急,镇北军尚处建康,时犹未至矣!”

时已至,朱焘引军入江州,将将抵临艾县,即逢李桓与周抚。两军未有多言,即行对鼓撩战。周抚乃新败,朱焘骄兵悍将,鏖战半日,击溃李、周二人,追击数十里,沿途招抚降卒,待至阳新,竟得军万五,遂后,就地扎营,致信诸方:武昌褚洽、江夏桓宣、宜阳挚瞻等人。

其间内容,并非追击王敦,意欲兵行武昌,抵临江夏,挺戈北上,以防王含不顾荆州安危而南下。即于此刻,王含已知刘浓南下,其人当机立断,尽提大军南来,欲辗碎刘浓铁骑。

若其肆意罔顾,荆州即不设防,危如悬卵!

……

二月初六,轻雨方歇。

豫章郡北,清水畔,青草夹裹着泥土的芬芳,徐斜浸鼻、绕而不散,令人嗅之暗觉胸怀尽畅。健马打着轻轻响鼻,喷薄若雾,连绵不绝,一望而无际。

刘浓骑着飞雪,慢慢踏蹄,放眼望去,但见烟雾蒙蒙中,白浪翻滚,再斜目一看,万马默食之际,竟将溪畔青草一卷而空,不由得一声长叹,辗转数千里,人尚犹可,战马却需青草与精料。幸而,多年绸缪,尽为一时,精料早已备下。然则,青草却乃走一路、食一路,少不得食却粟苗无数。

如斯内乱,犹其可憎矣,需速战速决!

“报……”

一骑南来,疾风卷野,插至近前,高声道:“回禀将军,豫章,豫章不见大军!唯余千人守城!”

“不见大军……千人守城……”

闻言,刘浓蓦然一怔,心中狂跳如雷,来不及自责,匆匆抹过左手护甲,徐徐镇住心神,缓缓扫过环围诸将,冷然道:“王敦定然倾卷建康,我等亦迟一步!然,其人步骑并营,尚有诸般关隘需破,故,犹未迟矣!”

荀娘子秀眉一拔,面不改色,冷然道:“兵行水势,遇山则绕,逢洪则爆!唯谋自守者,必败于谋!夫擅战者,捕时而行势,而今,即难阻其于豫章,当顺势而为,东走江口,衔尾追击!而此,即乃侵略如火!”

刘浓深以为然,定定看了一眼女将军,拉下面甲,拔出楚殇。

冉良瞥了一眼豫章方向,斜捧剑槊,嗡声道:“将军,豫章仅千人守城,莫若兵分两路,一路轻骑追关逐敌,一路速破豫章,以震其威,后续押来!而此,亦可稍作整补!”

兵分两路……破豫章……刘浓稍作犹豫,豫章若破,于王敦军势而言无关紧要,然,于隔岸观火之世家而言,不缔于拔乱反正!既已逼临豫章,岂可无功而走?况且,已然轻敌而错失战机,安敢重蹈覆辙,遂作决道:“诸将听令!”

“令在!!”

刘浓顿得一顿,缓缓扫过诸将,喝道:“王敦好奢奇糜,致使豫章,城阔而华美,共计六门,千人安敢言守?三军重击,即刻捣破豫章!暨待城破,携势东卷,追击王敦!”

“诺!”

“呜,呜……”

号角扯裂浓雾,白骑黑甲破雾而走,樱红的盔缨起伏于茫,万千白袍从随若海,铺天盖地的插向雾中豫章。

半个时辰后,一辆牛车沿水行来,辕上车夫慢慢的赶着青牛,帘内传出悠扬的笛声,一缕缕,一声声,缕缕清新,声声滴翠。蓦然,车夫扬鞭的手一顿,眼睛睁得老大,嘴唇亦然大张,怔惊当场。青牛顿步,瞅了瞅溪水畔,扇了扇耳朵:“哞……”

帘中笛音悄止,素手卷帘,青丝履踏出来,瞅了瞅溪畔,眸子一眨,歪着脑袋,奇道:“咦……为何畔中无青草耶!”

“哞……”青牛无辜回应,扑着耳朵,漫眼看去,半尺青草尽卷一空,唯余略黄草茬铺了满野。

是日,刘浓趁着浓雾,率军卷入豫章,见城中守备松散,且欺豫章城阔而兵少,即命辅兵就地营造吕公冲撞车,意欲强破豫章。且令三军,奔蹄哮城!

“轰隆隆,轰隆隆……”

滚蹄若炸雷,时而奔东,倏而击西,豫章城内怆惶若鼠窜,呼天抢地者有之,瞠目结舌者有之,暗怀异志者不缺。守将乃是王敦心腹贺鸾,其人眼见城池将破,愁眉苦脑,胸撞欲突,蓦然间慧至心灵,猛地一拍箭剁,转身即走。

待至大将军府邸,贺鸾令甲士斩开横木,推开朱红重门,阔步入内。殿中烛火通明,臭气熏天,随处可见高冠峨戴者,或躺、或卧,或蹒跚蠕动,或背倚庭柱,尽皆有气无力、神情萎靡,陆玩、桥然、谢鳎等人一一俱在。大将军临走时,命人置下美酒佳肴,将一干名士尽锁于此,却忘一事,殿中无厕可出恭,故而,奇臭难当。

贺鸾见陆玩背靠庭柱,面容苍白、眼睛紧闭,好似奄奄一息,心中恸然大惊,赶紧一步抢至近前,拼命摇着陆玩的肩。陆玩悠悠醒来,胸膛起伏如浪,一把推开贺鸾,喘声道:“大,大将军,此举,非,非君子,待,待属之道,道也!贺,贺三郎,彦先兄若知,汝,汝如此待吾,必,必痛斥……”(贺彦先,贺循)

臭气侵胸,引人作呕,贺鸾捏着鼻子,架刀于陆玩之脖,沉声道:“陆长吏,豫章危矣……”

半盏茶后。

贺鸾刀架陆玩爬上城墙,匆匆一眼,只见护城河上浮桥已然南北贯架,吕公撞车也已建好,无数白袍正呼赤呼赤推着撞车攀浮桥,而六门齐齐告急,贺鸾心惊肉跳,忍不住的暗骂:‘谁言骑军不可攻城?华亭刘浓生于江南,长于江南……’猝然间,突见城下浮来一簇红盔缨,当即将陆玩的脑袋推出箭剁,朝着城下,狂吼:“华亭刘浓,何在?可识得此人乎?”

“瞻,瞻箦……”

“翁,翁丈……”

刘浓正于大军中慢蹄踏城,蓦然一抬首,即见陆玩狼狈不堪的搭拉于箭剁口,衣衫零乱,头冠歪歪,与往日儒雅神秀一较,恍若两人。心中由然一恸,策马奔至城下五百步,剑指城上,朗声喝道:“汝乃何人,安敢如此行事!速速请降,善待良士,如若不然,暨待城破,五马裂身,枭首插旗!”

“哈,哈哈……”

贺鸾放声长笑,以刀笔划着陆玩的脖子,狞笑道:“华亭侯休得多言,且速速退走,如若不然,吾首尚未坠,唯恐心惊而手误,致使士瑶公坠首矣!”

“竖子,休得多言!”陆玩与刘浓疾疾对了一眼神,心中猛然一沉,大骂:“贺鸾竖子,贺氏历代居于江东,陆、贺交好已有数百载,汝今日此为,定教汝先祖蒙羞矣!若欲取陆玩之首,何需多言,但且引刀尔!”

贺鸾眼底一红,怒极冲心,嘴角抽动,手中长刀煜辉,继而,轻轻一割,血线如珠,晃了晃染血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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