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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殷立痴心太重，心不在焉，饭菜经他加热全都糊了。
他竟浑然未觉，把这几盘漆黑之物摆上桌来，无精打采的又倚在门边发呆。
露西心里甜蜜，也不嫌弃，端碗便吃，一边吃一边淌泪。殷立听见泣声，说：“难吃就别吃了。”露西泣笑：“好吃，阿哥做的都好吃。”殷立说：“你今天生病了，吃饱了好好休息，别出去做事了。”露西点头应了一声“嗯”。
等饭吃完，露西抹干嘴上油迹：“阿哥还没吃饭，我给你烧条鱼吃。”
殷立斜眼微瞥，见她脸色煞白，忙说：“少吃一顿不会死，你去休息，我给你买药去。”露西说：“不用了，吃药怕……怕对胎儿不好，我躺一会儿就会退烧。”想是身子发冷，躺回**上，钻进被子里就不停哆嗦。
不多时，昏昏睡着。
屋外雨大风响，气温陡降。
殷立给露西添了一**被子，轻轻探她额头，随后带门去了隔壁房间。这间房颇小，只有一副晶棺搁在**下，**上躺着一名女子，面若凝脂，唇似蔻丹，不是庄子萱还能有谁。殷立端来凳子坐在**边，轻抚她头：“子萱，我想了好久好久，偏就想不出办法让你复活，我是不是很没用？”转而哀笑：“我吃的是舐光佛婴，怎么打都打不死，可是丧失精元就会早死；你吃的又是弑光佛婴，怎么叫也叫不醒，可是呢你的肉身是永存的。我们俩相反相克，难道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想我穷尽所学救活你吗？”
他抱头扯发，喃喃又说：“人体辉光没了，怎么救？怎么救？”
抬头看顶，泪在眼里打转，恨声说：“废物！《聚变论》就是废物！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受万人敬仰，你连人都救不了，不是废物是什么！既然现今科学救不了子萱，那我就跳出现今科学基础，帮她重塑辉光，我能做到的，一得到。”
他昂头闭目，埋思起来。
疯狂的把所知所学强行堆砌在脑子里面，一一过滤。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他猛然猝醒，从抽屉里取来纸笔，开始涂墨书写。
天慢慢暗淡下来，他搁下笔，掌起灯，将十几页涂满字画的纸张摊在**上，细细观看。纸上书写的全是辉光和记忆的学术理论，他试图跳跃科学框架，剖析辉光的再生和移植。他认为辉光再生，主要在于大脑，然而需要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脑细胞有一定的存活率，便可以通过电磁脉冲技术激发脑电波，产生出意识智能辉光，如此一来象征人体力量型辉光，就可以通过基因密码数据人工出来；辉光移植，则简单的多，找到平行空间的自己，只需清除他的记忆，意识辉光沉现空白，移植成功后，注入自己的记忆，就能复活。
两种办法，再生的难度颇高，移植显然容易的多。
可是平行空间的庄子萱已经死亡，她辉光虽然被殷名秘密保存，但却带着记忆，强行移植，复活的则是别人。
殷立掌击额头，突然咆哮：“没用，都没用！”
这声狂啸震得屋宇颤动，跟着一声“哎呀”从背后传来。
殷立猛然回头，见是露西悄坐板凳，翻到在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听他语气含怒，露西轻瓣嘴唇，小声回话：“进来一会儿了，本来我是要走的，刚……刚看你又笑又哭，我……我担心你，所以就……。”殷立脸色和缓：“你病好了吗？”
露西柔柔笑说：“早上感觉有些魂不附体，现在好多了。”
殷立倏地站起，惊喝：“你说什么！”
露西吓得脸色惨白，不敢接话，躬着身子就往外走，殷立上前扯住她：“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露西闭上眼睛，一字一颤：“阿……阿哥，阿妹说……说错话了，你打……打我。”殷立抿嘴浅笑：“对不起，阿哥刚才说话大声，吓着你了，我不打你，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这样喜怒无常，露西哪里把的准，迟疑了半晌，才怯声怯气说来：“我刚说，早上的时候有些……有些魂不附体……。”
言及至此，立时让殷立打断：“对！魂不附体，我想到了！”捧着露西的脸狠狠亲了一口：“阿妹，你帮了我大忙了。魂不附体怎么清除记忆，哈哈，怎么清除记忆！”
露西也跟着欢喜：“阿哥，你肯笑了。”
殷立问：“做饭了吗？”
露西点点头：“做好了，可能凉了，我去热热。”
殷立拉她出门：“不用热，就吃凉的。”
她们俩还是头一次坐下来开开心心吃饭，胃口极佳，把一锅饭、四盘菜全都吃个干净。收拾好碗筷，殷立把露西拉到身边说话：“阿哥如果走了，你留在家里能照顾好自己吗？”露西听到这话，已知其意，背过身去，捂嘴暗哭：“嗯，你还会回来吗？”殷立笑说：“办完事，我就回来看你。”
露西转过头来，枕在他膝盖尖上。
殷立托起她的下巴问：“怎么趴在膝盖上，你很怕我吗？”露西摇摇头：“阿哥心情刚刚见好，我不想惹你不开心。”殷立将她搂入怀中，感叹：“你真是善解人意。”
其时天色大黑，雨下了一天仍不消停。
平日夜里多是蛙声蝉叫，此时风吹门响，骤雨噼啪，让人好不厌烦。
殷立耳尖，听到风里夹着异响，遂开门一看，猛然见到两架直升机悬停半空，有一男一女分别顺着软梯从直升机滑落下来。他有夜视之能，瞥上一眼就看清了来人面貌，不正是周蒂和丘命堂吗。不用多想，殷立也知道她们的来意，不由心道：“来的正是时候，哼哼，与虎谋皮可得小心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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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辉光移植 2（）
未等她们着地，他嘴露狡笑，把门关了。
露西有些害怕：“阿哥，她们……她们是来抓我们的吗？”殷立以笑脸相慰：“别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说时，取出纸笔，伏案疾书。露西双手抱肩，像是寒气袭身冷得发抖，斜眼偷瞄屋门。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殷立小声说：“阿妹，去开门。”
露西鼓吹了两口气，哆手哆脚起身，将门打开。屋外的周蒂忙笑脸盈盈问：“你是露西？还记得我吗？我们在飞机上见过。”露西只是点头，不敢接话。周蒂朝屋内张望，看见殷立背影，不禁大喜：“好姑娘，我来找殷立的，我是他妈，能让我们进去吗？”露西微微干笑，往门边一让。周蒂和丘命堂在屋外脱去雨衣，迈门进来。
她们俩不知道殷立心情状态，未敢轻动，先找了板凳坐下。
周蒂把露西招到身边：“真好看，你怎么不叫人呢？”
露西粉唇微启：“不知道该怎么叫您？”周蒂呵呵笑说：“跟殷立一样叫我妈，是不是啊，儿子？”三人目光齐向殷立投去，见他一动不动，只顾书写，似是入迷极深。周蒂起身离座，走到殷立身边，柔问：“儿子，妈来接你回家，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的？”殷立暴喝：“我要救子萱，你别来烦我！”神志恍惚，越写越快，写错了把纸揉成一团丢掉，继续伏案涂著。
周蒂捡起地上纸团，展开来看，骇然失声：“辉光移植！”
殷立烦不胜烦，怒拍桌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蒂想了想，拉来一张凳子坐在他身边，把纸铺在桌上点了点：“或许……或许我可以救子萱。”殷立频频苦笑：“用不着哄我，她的辉光能量体没了，还怎么活？唯一能救她的就是辉光移植，可是这世上已经没有适合她移植的辉光了。你走，不要再骚扰我了，让我好好想想，辉光……辉光……。”想不出来，就狠狠地击打额头。周蒂心若刀绞，阻他自虐：“别打了，你听妈说，有，有适合她移植的辉光。”
殷立哀闭双目，悲声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死人的辉光是不能移植的。”
周蒂泣笑：“傻瓜，死人的辉光也是辉光啊，不能移植是因为还没想到好的方法。一个人的脑力终究是有限的，你先跟我回去，大家一块儿想，总能想到办法。”殷立说：“就算有办法，她可是你的养女，你忍心拿她的辉光救子萱吗？”周蒂痴痴看着殷立，轻摸他的脸颊：“你来到我们这里，受了好多苦，这些苦都是替我们受的，你是妈的骄傲，以前妈以为你不是我的儿子，感觉自己异想天开，相处久了，心里边就割舍不下了，现在妈不能没有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这番话深情吐触，直抵人心。
殷立听罢，心都融化了，抱住周蒂哭喊：“妈。”
周蒂也是泣不成声：“儿子。”两人相拥泣哭，真情互递。
看她们越哭越厉，没玩没了，丘命堂轻咳一声：“夫人，少爷，容我插一句嘴，这里是没有酒店的，晚上我们睡哪儿？”周蒂正如热恋的少女陶醉其间，被他打断思绪，恼说：“我们母子说话，你插什么嘴，真讨厌。”丘命堂呵呵干笑：“我是想说，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回到家再聚天伦不迟啊。”
周蒂收了哭声，擦干泪，愁眉苦脸说：“真要现在走吗？”
丘命堂笑说：“夫人爱子心切，怎么就忘了这次来的目的，少爷的病需要尽快医治，少夫人复活也不能久滞啊。”此话一语双关，明面顺着此情此景说事，实际是拿殷名压人。周蒂暗暗咬牙：“知道了。”犹豫片刻，问殷立：“儿子，你肯跟我回去吗？”
殷立何等精明，岂会听不出丘命堂话里意思，不由心道：“看来殷名确要对我下手了，哼哼，说了这么半天的话，等的就是这个消息。我还真怕殷名心存顾忌，一时半刻不会对我下手，现在知道他的意图，我就不需要再费精力打听他把儿子和养女藏在哪儿了。”瞥眼见周蒂一脸残泪，满目殷情，又不觉好生感动：“她对我不假，如果没有殷名的压力，她一定不会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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