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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小名唤作仙乐,寓意美好,这个名字是她爹娘苦思冥想整整三日才想到的,彼时她并未觉得有甚不同,直到秦家被抄,自己殒命之时才想起父母命名之所蕴含的谆谆祝福与希冀,悔不当初。
如今想来,临死前刻骨铭心的恨意依旧难平。秦朝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若不是每每回忆起来心脏依旧抽疼,恐怕她都认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黄粱噩梦了。
秦朝歌所在的忠义公秦家是大周的名门望族,更是四大世家之一。
秦家人才辈出,文臣武将皆有所出,其祖父秦关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深得当今圣上景和帝君匡的信赖,后来秦关战死沙场,君匡更是流下了男儿泪。因而爱屋及乌,秦家皇恩浩荡,显赫一时。
秦家煊赫无人敢欺的地位与秦曜夫妻的护犊情深或多或少造成了她上辈子不谙世事,任性自我的性格,这也是一切悲剧的潜在源头。
她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秦家开始走了下坡路,如今细细想来,自从自己嫁给了君澈,秦家虽然明面上盛宠依旧,但是暗地里她父亲以及其他的一些秦家子弟却渐渐得不到重用,最后抄家之时竟大都赋闲在家,而她那时却并未在意,真是愚不可及。
虽然秦家因为自己嫁予君澈而被迫过早站位引得景和帝不喜,但也不至于最后落得抄家腰斩的下场。
若说秦相真通敌叛国,秦朝歌无论如何都不信,秦家与南越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自家祖父与三叔先后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怎么可能通敌?
秦朝歌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从之前的对话判断,秦家败亡,君澈是罪魁祸首。自古兵权就是悬在帝王颈上一把剑,秦家掌握了大周近一半军权,即使赋闲在家,但军心在握,唯有连根拔起才可消除祸患。
她得出这一结论,并非只是因为惨死时最后的对话,而是经过重生后这几天对前世种种的仔细斟酌回忆,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
在嫁予君澈这些年当中秦家对于他的扶持不说居功至伟也算尽心尽责,然而在她三叔与南越一战中失去一臂后君澈就火速取代他掌握了领导权,好像提前知道一般,反应十分自然。
而且在一些政党之争中,秦家总会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恰到好处被拿捏住软肋,从紧要位置上被替换下来,而顶替秦家的大多数都是君澈的人,还有一部分宋家人。
对于秦朝歌来说,君澈对付秦家的雷霆手段虽然让她心寒不已,但姑且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功高震主,毕竟君臣之间,皇权若想稳固,朝臣的权利与地位势必会缩小,这都是很正常的。
秦朝歌虽然不谙世事,但这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可让她如芒刺在背,不能忍受的是宋家,一个二流世家,仅因为有一个流落在青|楼的美貌庶女获得贵人垂青而全家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若说在打压瓜分秦家的行列政敌中没有宋家人的手笔,秦朝歌是不信的,因为在秦家势败后不少资源都被宋家人占了去。
这样亟不可待也不怕人心向背!秦家百年望族,名门世家,即使树倒猢狲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于宋家,一个区区二三流的世家,仅凭一个宋宝儿就妄想吞并秦家,也不怕撑死!
上辈子,他们的确做到了将秦家瓜分殆尽。而如今,她重生了。
秦朝歌痛定思痛,为了秦家,也为了爹娘的生养之恩,她不愿再做天真的黄鹂躲在秦家这棵安稳的大树后,她要做食肉的猛禽生生撕下猎物的血肉,护父母安生,保秦家长存!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她还未缠着她爹娘说出非君澈不嫁这等蠢话来。
做好了心理建设,秦朝歌心头的一块巨石终是落了地,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贵妃榻上起身,对守在门外的子墨唤道:“祖母可是醒了?”
子墨见秦朝歌一扫先前阴霾,神采奕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自己,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方才磕磕绊绊道:“醒了,刚还差人还问小姐什么时候过去呢。”
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姐自打前几日回来后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胃口也是减了不少,以往小姐即使生气也会寻事由发泄出来,如今这般憋在心中反而愁煞了人,不过看今儿小姐愁眉已然舒展,大抵是已经好了吧?
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祖母,秦朝歌眉眼弯弯,又想起她刚回来时正在养病的祖母一听自己平安归来的消息竟激动到连鞋都顾不上穿,她不禁有些泪目,自己上辈子那般任性恐怕也是让老人家操碎了心。
秦朝歌用力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颊,等看起来有些红润后,方道:“走吧,去祖母那里。”
刚一出珍宝阁就碰到了二房的谢姨娘拉着女儿走了过来,秦朝歌看清来者后心底不自觉闪过一丝烦躁。
谢姨娘本名谢清画,本是落难的小官之女,被心软的二叔救下带回了忠义公府,本想着过些时候给些银两便放出府,没想到一次三叔酒醒后,发现身旁躺着的谢清画,只能纳她进门,不久便怀了孕,就是现在的秦婉蓉。
彼时二叔已经有了婚约,所娶的是江南富商苏如海之女苏落,按理苏家纵使再富裕也是怎么都嫁不进秦家这种名门世家还给人当正妻的,但苏如海对她祖父秦关有救命之恩,当时就定下了这媒妁之言。
秦家有训男子四十无所出可纳妾,苏家也是看上忠义公府后院清净才肯将女儿嫁过来。如今出了这等糟心事,又不能毁婚,所以苏家依旧将女儿嫁了过来,但与忠义公府到底生分了。
想起上辈子对自己颇为疼宠的二婶婶,如斯美人却早早因为难产而去,她就有些黯然,苏家更是因此与忠义公府恩断义绝,后面秦家的连连败退,怕是也有他们的推动。
想到这里,秦朝歌暗暗捏了捏自己手心,下定决心道:这一世断不能重蹈覆辙!
第七章谢氏姨娘()
谢姨娘见到秦朝歌,状似关心地问:“姑娘脸色看着依旧白了些,莫不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蹙眉责备地看着秦朝歌身后的子墨,“你也是个不长心的,还不劝姑娘回去休息?”
若只是看谢姨娘紧皱的眉头和关切的眼神,别人当真以为她关心自己,可秦朝歌重活一世到底不是原来十三岁的自己,自然不会漏过谢氏真实的意图,无非就是担心老夫人注意不到自己女儿而已。
当娘的为自己孩子着想她可以理解,只是谢氏一个二房妾室偏偏越俎代庖教训起自己的侍女,这无疑是打她的脸。
秦朝歌有些鄙夷,这谢氏怕是被二叔宠过头了,她谢清画算哪门子的主子?她微微一笑,“姨娘哪里的话,是我要去看望外祖母。子墨是侍女自然听命于我,姨娘你这般质询莫不是在责备我?怪我不该去看望祖母?”
谢姨娘没料到对方牙尖嘴利被顶了回来,心底纳罕秦朝歌何时这般口齿伶俐,以往一言不合可是直接翻脸走人的。
她勉强勾了勾唇,“姨娘只是关心,姑娘真孝顺,不像我们蓉姐儿就知道玩。”
秦朝歌怎能听不出她话里的酸味,又瞧着被提及的秦婉蓉有些不乐意地瞪着自己,她撇撇嘴懒得与对方计较,“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姨娘莫要当真,我先走一步,姨娘自便。”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走开了,谢姨娘见对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她紧了紧自己手里的帕子,有些不乐意,老太太最疼秦朝歌,连秦思菀都是其次的,更可况她的蓉丫头,她要去了老太太眼里哪还有其他孙女?
一旁的秦婉蓉为自己娘打抱不平,故意提高了声调,“二姐姐与四妹妹幸得毓厉王搭救,不知道毓厉王比起二皇子,哪位更得姐姐心呢?”
秦朝歌前行的步子猛然一顿,转过身冷冷盯着秦婉蓉,“你说什么?”
秦婉蓉看着她凌厉的眼神有些畏惧,不自觉向谢姨娘身后缩了缩,硬着头皮道:“我、我是好奇二姐姐有没有心动,毕竟姐姐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又跟二皇子那般亲近,如今——”
“闭嘴!”谢姨娘厉呵,“谁教你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她脸色煞白,这等污言秽语若传进老太太耳朵里,秦二爷也救不了她!
秦婉蓉先是被秦朝歌一激才脱口而出,而后又被自己娘亲训斥。虽然她知道自己错了,但也觉得委屈,一双眼眶很快就红了,泪珠儿也在里面打转,甚是可怜,“我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嘛。”
秦朝歌由她瞪着,虽说是庶女,但目前二房也就她一个孩子,自然是被捧在手心里,小姑娘自尊心强,她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不然以后若养成了习惯,连累的是整个秦家,就如前世的自己!
于是,秦朝歌并未与其针锋相对,只是面色平静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姑且当三妹妹童颜稚语,只是不明白我与二皇子之间的普通情谊怎会被三妹妹理解成这般?三妹妹如此没规矩怕是以后要好好教养才是,这传出去还当我忠义公府的女儿家一个个没皮没脸尽想着攀龙附凤呢,要再惹得王爷皇子不快”
秦婉蓉并不怀疑秦朝歌所说的话,暂不提二皇子君澈,光说毓厉王君黎墨对待得罪自己人的下场她抖了抖。
见小姑娘恐惧的嘴唇都发青了,她方才满意的收声,果然还是“厉阎王”的名号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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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夫人的泰康园,一进去便瞧见宁氏与秦思菀及二房嫡妻苏氏都在。
秦思菀见她来了,眼睛放光,连忙“噔噔”跑过来,软软叫着“二姐姐”。
她顺势揽过小姑娘,捏了捏对方的小肉脸,询问道:“陈太医的给你开的药按时吃了没?”陈太医便是宁氏之前递帖子从太医院请来的御医,这几日一直住在忠义公府上为姐妹二人调理。
见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