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谁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一个尖细的嗓音拿腔拿调的从不远处花房的堂屋里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小宫女眉头一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苏嬷嬷声音却陡然提高八度,哭叫的更加起劲儿了。
“奴才们给赵总管请安!”其他人忙不迭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下跪,我也傻乎乎的想跟着弯弯膝盖,不过看见小宫女一动不动就又把腰杆给挺直了,想要抱上大腿这种时候就得表明自己的立场,小丫头不跪咱就跟着硬挺,不然墙头草随风倒怎么能让人家当咱是自己人?
好奴才,不能见谁跪谁!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太监踱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一路上他经过的地方,原本就已经跪倒的花房杂役们的脑袋垂得更低,显然对此人非常惧怕,再加刚才众人称呼他为赵总管,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就是敬事房属下的花房总管,也就是小宫女口中可以扒了我皮的赵福海。
“赵总管!赵总管你可要给老身做主啊!”见来了强援,坐在地上干嚎的苏嬷嬷也来了精神,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就要告状,一指小宫女:“这小浪蹄子……!”
小宫女狠狠剜她一眼,立刻吓得这个老虔婆闭口不言,面对眼前这个品秩不高但却是我们顶头上司的管事太监,小姑娘怡然不惧,半蹲一下算是行了礼,带着三分火气怒道:“赵总管你来的正好,你手底下的人……”
“行了!”赵总管伸出一只手打断小宫女的话,威严的扫视全场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你们一帮狗奴才,狗屁倒灶的事,还能比贵主子的差事重要!?嗯!?顺贵妃娘娘的盆景送去了吗?”
“还……还没,”一个杂末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
胖子眯着眼睛冷哼一声,声音陡高八度:“那就该罚!”
这明显就是针对我们两个了,因为说这话的时候,赵福海明显是盯着我俩的。
“怎么着?”小宫女怎会看不出这是拉偏手,立刻反唇相讥:“整个儿花房里这么多人,就等着我跟小笛子干活?我们一早可是替苏嬷嬷侍弄花草去了,既然主子要得这么急,苏嬷嬷怎么不帮我们把盆景送去呢?就当还我们的人情嘛!”
苏嬷嬷暴怒,刚想仗着有管事太监撑腰再跟我们斗一阵,却见赵福海立刻接过了话茬,摆出息事宁人的样子说道:“罢了!差事要紧,先把东西送过去,剩下的事儿等回来再说。”
在低等宫人面前,管事儿的掌握生杀大权,一句怠慢差事不敬主子就能把你送进慎刑司扒一层皮,所以赵福海拿公事压人小宫女再刁蛮也不敢再说二话,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来呀!把盆景搬上来。”赵福海仿佛看不到小宫女要喷火的双眼,笑眯眯的吩咐手下道。
立刻就有四个小太监吭哧吭哧的抬了个大花盆上来,里面植了一蓬名贵的牡丹,金黄一片很是好看。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不对呢?我又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端倪:那个所谓的花盆,竟然比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装全家一年口粮的米缸还大!看上去至少也有两百斤沉,在加上里面满满一缸土,这明显就是在为难我们这两个瘦骨伶仃的小奴才。
“原本,这东西应该是四个人抬去的,”赵福海皮笑肉不笑的说:“但咱们花房人手不足啊!只好能者多劳了。”
难怪刚刚赵福海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德性,原来早就想好了法子炮制我们,小丫头狠狠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去接过抬花盆的扁担。
我赶紧跑过去帮忙,和小宫女一前一后抬起这口四个小太监才能勉强搬运的那一缸牡丹,整个过程赵福海笑面虎一样的看着,其他人或是摄于管事儿太监的威风,或是像苏嬷嬷那样幸灾乐祸,总之没有一个上来帮一把的。
“容儿啊,其实你心里清楚,自己用不着干这种脏活累活的,”赵福海凑上来一脸猥琐的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过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原来这个宫女叫容儿,相当普通的一个名字……可为什么隐约觉得有点儿耳熟?
容儿似乎受了委屈,理都不理抬脚就朝前走,但可能是缸太沉了,脚下一个踉跄歪倒一旁,虽然有我在后面抬着,但几百斤重的缸还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还好,缸没碎,除了因为缸比较结实之外,还因为……赵福海的脚正好不偏不倚的垫在了缸下面。
“嗷!”赵胖子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腾的一声就白了,忙不迭的把脚抽出,抱着脚原地跳起了芭蕾。
“哎呦!赵总管,对不住啊!”小丫头乐得跟什么似得,很明显刚才那一跌不是什么意外:“我们先把东西送到再回来给您赔罪,您刚才说的,主子们的差事要紧嘛!”
——————————————————————————————
求收藏,求点击,求票!
第五十五章 容嬷嬷!(上)()
春日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暖烘烘的让人迷醉,不过这种懒散的时光显然跟我现在杂末宫人的身份不相配,和那个叫容儿的小宫女抬着一口缸在太阳地里走,暖风一吹我们俩儿的汗水便浸透了衣衫。
“这次又连累你了……”容儿的声音像蚊子哼哼,带着三分凄凉的苦笑自嘲道:“我这臭脾气是改不了的,你又何必次次都跟着我一起受他们排挤呢?就因为咱们同一天进宫那点儿缘分?真是个蠢东西。”
我没有搭腔,并不是因为被这几百斤的东西压得说不出话,而是因为我正在专心致志的想事情:“容儿,容儿……这个名字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能让我这个后世来客觉得熟悉的女子名姓,必定是在清廷宫闱中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奇女子,可我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这个容儿的来历。”
“咱们本来就是从直殿监(负责扫地的卫生处)赶到花房去的,再从花房被赶走的话,剩下的去处大概也只有浣衣局(洗衣服)和净房(倒马桶)了吧?”
“我认识的历史人物里,名字能对上的倒是有一位,可眼前这个容儿肯定不会有一个武功独步天下的老爹,而且她那个非少数民族的靖哥哥要是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以后就没郭芙郭襄什么事儿了……”
“我们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离宫嫁人,吃苦受罪总有个盼头,你却是要在宫里待一辈子的,何苦跟着我一起倒霉……”
“真是怪了,按说我能记住的历史名人就那几个,怎么就全都对不上号呢?对不上号也就罢了,越是看着这小丫头的脸和念叨着她的名字,就越是确定她绝对是后世家喻户晓的人物,可看这小丫头横眉立目素面朝天的样儿,怎么也不可能跟雍容华贵的六宫粉黛联系起来,皇帝阿哥天潢贵胄应该都没有这么重口……”
“喂!小笛子你这狗东西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见我不搭腔,容儿还以为我暗自怨忿自己受她连累,小丫头驴那一样的脾气哪受得了这个,抬杠一扔缸落在地上险些砸我脚,一把扭住我耳朵,语气凶狠又带着一丝哭腔质问我道:“说!是不是嫌我连累你了!?你要是真怪我那也好办,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讨好赵福海那个老东西,宁可舍了自己,也绝不耽误你笛公公的锦绣前程!”
听出小丫头咆哮声中的凄凉愁苦,我才明白小丫头表面强势其实内心同样仿徨无助,想想也是,在这个逢高踩低层层压榨的后宫之中,一个没有出身没有靠山的小姑娘,除了给自己裹上一身四处扎人的硬刺还能还能如何保护自己呢?
也许,我这个小笛子是倔强小丫头唯一的朋友吧,想通了这一点我立刻正色的说道:“你想多了,与你共同承担后果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会怪你呢,那还是男人吗?所以……咱先放开我耳朵行不行?都快断了!”
表明自己的耿耿忠心之后,小姑奶奶终于气哼哼的松开了我的耳朵,扭过头去不再理我,我则一边揉着自己的通红的耳朵,一边小心翼翼的的问:“那个赵福海干嘛处处刁难咱们?咱们不是刚到花房吗?没招他没惹他的……”
“你不知道?”小丫头脸一红,露出扭捏愤恨的神色:“那个……那个老阉狗!他想跟我对食!我不答应所以才刁难咱们!”
对食,简单来说就是皇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不耐宫闱的寂寞生活,组成名义上的夫妻相互慰藉一下疲惫的身体和灵魂,之所以叫做对食,指的是以太监的身体条件和族群特点,就算娶了老婆也没办法进行除了坐一块儿吃饭以外的活动……
宫闱之中对食的情况很多,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没有人敢把这种事儿摆在台面上,毕竟理论上来讲,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给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预备的,皇帝可以不好你这口儿但你却不能做出任何出轨行为,哪怕是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出轨也是死罪,这种沙文主义的多吃多占,真是令人……气愤啊!你们说是不是!
小丫头没有注意到我神游天外,继续滔滔不绝:“花房里的女婢早就跟我说了,那个赵福海是个……是个脏东西!明明自己下面没活儿,还想当男人,成不了事儿就对女人又打又咬,以前跟他对食的翠兰姑姑就是被他逼疯才跳井自杀的!”
说道这里小丫头咬牙切齿,不知在生谁的气:“要我说,被欺辱了自己跳井算什么本事?要是我沦落到那一天,肯定先把那狗玩意儿捅死在跳井!好歹走的痛快!”
“说错了吧?”我心里悄悄嘀咕:“就凭您这脾气和手劲儿,就算真要玩虐恋,那也肯定是女王跟小受的调调,真有那天的话,恐怕最后投井的也是赵胖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丫头就像能读心一样看出了我的内心活动,强健的小爪子毫不留情的再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