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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是——”他又惊又疑。
一道门，仿佛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满建筑的各种精密实验设备，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沉迷之色，即使在走路，嘴里还在不住地嘀咕着什么。
正巧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教授正从他们身旁走过，肖绵阳特意放轻脚步，便听到他一遍遍兴奋地喃喃自语：“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看到迎面走来的黄临洮，老教授眼睛突然一亮，以一种超出年纪的速度跑过来，紧紧拽住黄临洮的手，激动地难以言表：“黄老师，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按照您说的，果真成功了！”
黄临洮面带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被抓的姿势改成握住对方的手，道：“齐教授您过奖了，我不过是提了个小建议而已。”
齐教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连连摇头：“唉，黄老师您也太谦虚了！我也不多说了，还要回实验室去看看。”
“好的，您先忙。”黄临洮点头，目送着齐教授匆忙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来往行色匆匆的众人中，方才转过身，正对上肖绵阳打趣般的眼神，轻声笑道：“怎么了？”
肖绵阳嘴角微微扬起，冲着他伸出大拇指：“老师，你可真牛！我可是听说当初很多老教授都不服你的。”
黄临洮脸上的笑容不减，一边向前走一边道：“这没什么，搞研究的人其实心思很简单。他们只关心自己研究的东西，你只要拿出比他们强的本事，他们自然就服你。”微微顿了顿，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绵阳，“这点其实哪里都一样，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末世，你能力强，别人就不敢惹你；否则，就算你再善良，再怎么是个好人，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
“老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比起那个软弱的家伙，你更倾向于我在外边？”
黄临洮没有直接回答肖绵阳的问题，只是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转动门把手，推开门，这才回过头朝着肖绵阳轻轻一笑：“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黄临洮的实验室虽小，但里面的器备却是十分齐全，甚至都是世界一流的。见肖绵阳有些好奇，黄临洮便有些小得意地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让孙泽成开着车从各处取过来的。
肖绵阳诧异：“孙大哥还真乖乖听您的话？”
“怎么可能！”黄临洮不在意道，“不过，我也有我的手段。”说着，他带着肖绵阳走进实验室的内间。
一走进内间，肖绵阳顿时睁圆了眼睛。
大概十平米的小房间内放置着一个大约一个成人高的大钢化玻璃箱，而玻璃箱内关押着一人，身上的黑色军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衣服下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人的手脚都被粗壮的铁链紧紧缠绕着，此刻正狼狈地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死了还是失去了意识。
等转到那人的正面，肖绵阳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是增加了几分。
竟然是当初他看到的与小倩勾结的慧僵之一！
“老师，这怎么回事？”肖绵阳猛地回头，问道，“难道那天黄暮沉骗我们？！”
黄临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下来，方才不慌不忙地出声：“也不是，当时黄暮沉是真的想要杀死你指认出来的人，不过这最后一个被我拦住了。”
“老师，为什么？”肖绵阳还是忍不住质问。
“因为我需要，我需要用他来研究。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慧僵，它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到底是如何进化而来，是否还存在进一步进化的可能，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知道的！”
肖绵阳沉默了下来。
“肖绵阳，你难道忘了，孙子兵法中曾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面对僵尸，我们人类无论是数量还是战斗力方面都是相差悬殊，如果我们不能先一步做好准备的话，就真的只有团灭的份儿了。我想，你也一定不会希望有那么一天。”
好半天，肖绵阳才出声：“那老师，您有研究出什么了吗？”
闻言，黄临洮面露淡淡的得意之色：“那是自然。”他走近玻璃箱，视线不离箱子内的慧僵。
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慧僵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慢慢抬起头颅，在看清黄暮沉时，眼中流露出一抹仇恨之色。而就在他的视线扫到一旁的肖绵阳后，那眼神中先是诧异，很快又转化为欣喜和贪婪，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羔羊的饿狼。
肖绵阳厌恶地撇过头，不愿意再看眼前这只丑陋无比的慧僵。
就在黄临洮的手指刚触碰到玻璃箱时，骤变突起。只听一阵“哗啦”巨响，能承受几吨重的钢化玻璃竟然碎成一粒粒玻璃渣，里面的慧僵一跃而起，直直地便朝黄临洮扑了过去。
“老师小心！”肖绵阳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自发上前，一把拽住黄临洮往后，自己挡在了老师的面前。他还未来得及掏出怀中的匕首，两颊便感到一阵劲风刮过来。下一刻，两人便被慧僵重重地刮倒在地，一时之间很难爬起来。
慧僵从破碎的玻璃箱中走出来，手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好在黄临洮在进来之前就先关好门，否则让他逃出去，又要带来一场灾难了。
慧僵在两人面前停住脚步，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往黄临洮走去。
“混蛋！”肖绵阳靠着墙壁爬起来，掏出匕首冲上前，狠狠地扎在他的肩膀上。但慧僵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在被扎到时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却也因此停下走向黄临洮的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抬起一只手抓住仍旧扎在他肩上的匕首。
他的力道之大，肖绵阳显然是敌不过的，他干脆放开手，退开两步，与慧僵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慧僵转过身，正视肖绵阳，喉咙间不停地发出喑哑低沉的声音。
“你听得懂我说话吧？”肖绵阳一边悄悄地引导着慧僵远离黄临洮，一边无话找话，“你是一开始就是跟着黄暮沉的，还是变成僵尸后才加入的？”
（本章完）
第85章 识海（）
慧僵的喉咙间发出古怪的声响，像是笑声，又像是在嘲弄，他一把拔出匕首丢在地上，说话的声音远不及小倩那么干脆清晰：“你们输了，你们输了，你们输了！”
肖绵阳皱眉：“什么我们输了？”
可无论他怎么问，那只慧僵只会一遍遍地单调重复“你们输了”这四个字。眼角瞄到黄临洮还没爬起来，肖绵阳心思一转，干脆过滤掉脑海中所有的念头想法，沉寂下来。不一会儿，脑海中便只剩下一种声音。
你们输了，哈哈，你们输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进化得没有我们快！就是你们输了！
进化？
哈哈，你以为我们就是进化的最高级吗？不，你们想错了，我们只不过是中级而已。
什么？！快说，你们到底进化到什么程度？！
我不会说出来的。
说！！
不！！！我不会说出来的！啊————！！！
见久久问不出更详尽的，肖绵阳心一狠，干脆将神识凝聚成一根根尖针，通过两人脑海间的精神纽带，强行侵入对方的识海。那慧僵原本还想抗拒，但他终究没抵过，识海的保护层宛若脆弱的鸡蛋壳，最终在肖绵阳神识的不断攻击下碎成一片片。
终于，慧僵的识海在肖绵阳的神识面前一览无余。
宛如走入迷你版的宇宙，这片识海中一片深蓝，无数星辰闪熠，偶尔有一些碎片就像是流星一般飞速划过，团团的重云就好像是白色的棉花，安静地悬浮在半空中。肖绵阳走近它们，刚伸出手，还未等他触碰到，眼前的那片云雾便自发地消散开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段无声的画面。
画面中的人，正是拥有这个身子的慧僵。画面中的他显然还未经历末世，正跟着黄暮沉接受部队的严格训练，画面一转，两人飞速地穿梭在夜色中，似乎在执行什么任务。当两人在一座高楼楼顶停下换衣服时，原本还明月高照、星辰密布的天空突然漆黑一片，眨眼间，一道道红光好似无数的流星雨从天边倾泻而下，落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大概是常年接受特殊训练的缘故，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飞身躲到一旁的掩体内，一道红光正好落下来，身子的主人一把推开黄暮沉，那道红光便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黄暮沉似乎也反应过来，急忙转身查看他的情况，但两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也放开了。
当次日第一抹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便是这末世的开始。
两人一起被变成僵尸的人群包围，找到其他没有变成僵尸的队友，重新组建团队，与僵尸战斗，并不停地吸收新的战斗力、剔除掉那些弱的，黑色军团一步步地发展壮大。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除了从肖绵阳这个旁观者的角度，能看到这个身子的主人在一步步地发生变化。从一开始严格自控，到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暴虐，到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某天夜里竟然因为极度的饥饿感生生吞食了一个人类。
当意识清醒过来看到一地的残骸，自己双手、嘴角的血迹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
有过挣扎，有过抉择，想一死了之。可无论是服毒、割腕，甚至是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心脏开枪，在短暂地失去生命迹象之后，他又很快复苏，怎么都无法死亡。
当某天在与僵尸厮杀时，无意识地听懂对面僵尸传来的脑电波时，他崩溃了，绝望了。
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僵尸！一个连他自己都深恶痛绝、要斩尽杀绝的僵尸！
虽然他这个僵尸似乎与那些白僵、黑僵有些不同。
肖绵阳无声地叹了口气，总算是知道这人变成慧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