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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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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脚,下到水里试探试探,还是有点刺骨,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早晨跑到海边,
“扑通”一下跳到水里,游上一圈,然后再跑回来。只不过每天这样,洗头是个麻
烦事。他要得到她的许可,然后剪成平头。


    没有旁人的时候,他对卫说:“我已经破釜沉舟了,我写了封信给她,你说她
会回信吗?”

    “不会。”

    “为什么?”

    “人家早有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结婚了,只要我愿意,也要把她抢过来。”

    “她要考验考验你,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如果不如自己的想象就会加倍地厌倦,我最讨厌那种
女的所谓的考验了,简直是心狠手毒,其实真心不真心从平常的琐事就可以看得出
来。”

    他一个人拿着梳子当话筒狂唱,一会儿唱“寂寞的鸵鸟总是一个人奔跑”,一
会唱“Love me tender”。唱《 Tender 》之前,他说:“谢谢,你们还希望我接
着唱吗? OK。 Now I'll give you another song。 Have you heard  'Love  M  e
Tender'? That pretty girl;would you love me?No?Oh;I feel sorrow。And this
one; beauty; would you love me?Yes?That's great!So;love me tender。 Hehe;
just joking。 I'm not King Cat; don't be strict with m e。”他想象着场下爆
发出一阵阵的欢呼,他想象事后大家围住他说:“你天生具有表演才能,难道你以
前真没在舞台上演出过?”他说:“你们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站在万丈悬崖的边上,
然后,跳下去,跳啊,跳下去了吗?什么感觉?是不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我虽
然没真的上悬崖上站过,可在心里我站过无数次了,所以如果真让我站在悬崖边上,
我现在也不一定害怕。”

    卫看他一个人嘟囔:“疯疯癫癫的。”

    “这是在体味一种场景,剧作家,小说家都是这样做的。”

    “整天想入非非。”

    “唉,随你怎么说吧。”

    旺进来:“就你一个人啦?”

    “嗯。”

    旺见他光着膀子:“哇,这么多的肉,什么时候能象你这样就好了。”

    他指着饭盆里准备当夜宵的四两米饭,四两饼:“多吃东西。”

    “多吃东西哪行!”

    “还要多运动。”

    “得练练引体向上,俯卧撑什么的,是吧?”

    “练什么都行,练什么都管用。”

    “就是吃不了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不用人上人,人中人就行了。”

    “一点苦不吃,就只能做人下人。”

    五月二十日 星期四 多云

    他把球一个反弹往篮下传。他自己觉得传得不错,可也不知是球太滑了,还是
劲太大了,反正队友没拿住。

    边:“你平着传过去不行吗!”

    “平着传过去肯定会被拦住。”

    “这样就不被拦住啦!”

    “反正比那样好。”

    “你要么传,要么给我拿住球!”

    “对!都听边的。”他奇怪怎么那些老头也对边唯唯诺诺。

    小边跟大陈个头差不多,但比起精瘦的陈来,边可匀称多了,在加上稍微发福,
可想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边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已的典型,年纪不大,脾气不
小。别人怕边急,都让着他。

    他想日后非得给边点颜色看看。

    他推算他星期一写的信,她星期二能收到,然后星期三回信,他今天能收到。

    中午,普拿着一摞信回来,他紧张得要死,可是没有。

    下午四点钟,邮局快关门了。

    “普,把信箱钥匙给我用一下。”

    “给你干吗?”

    “你别管了。”

    “我又不是没取信。”

    “那是上午。”

    “噢,发信啦?你应该直接去找她。”

    “哎呀,少罗嗦。”

    “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他心想这还象句话。

    可是,信箱空空如也。

    晚上,他嫌志在屋里抽烟,就到隔壁。

    “哇,你们屋怎么这么臭,快把窗户门打开,你们是不是都几个月没洗脚了。”

    “谁不洗脚了,你嫌我们屋臭,还来干吗?”猛总是一本正统。

    “你们屋这是暂时的,透透气也就好了,我们屋是永远的,污染不断地产生。”

    “啧,又来我们屋干吗?好不容易清静几天。”清装出十分厌烦的样子。

    “你们屋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魅力。”

    “快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把你抬回去。”

    “也行,我正没劲走路呢,你们最好做个八抬大轿,八个人一块把我抬回去,
哎,波,你这头发长了,我来给你理理吧。”

    “你先给你自己理理吧。”

    “我最近才拜师学的艺,马上就要出徒了,我要自立门户,新开张的头一个月
对本班同学优惠,可以不收你们钱。”

    “我找阿瑞理理就行了。”

    “我现在比他手艺强多了,我这是名师出高徒。”

    “你拜谁的师?”

    “不能说,师父说了:‘不管你将来出息了,还是遭了灾,都绝对不能把师父
说出去。’你说我敢说吗?”

    他们真的把他抬回去了。

    他就是这样也甩不开他的烦恼,只要一个人坐着就愁得要死。

    “怎么还不来呢?”

    卫:“哼哼,石沉大海了。”

    “我等得苦死了。”

    “人家认识都不认识你。”

    “谁说的,她肯定认识我。”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就想——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每次我做一件事,不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都能感到自己成熟了许多。”

    一些人嗤之以鼻。

    五月二十一日 星期五 雨转阴

    他一天都在写。

    “看看我自己生的孩子。”

    卫:“嗯?你说什么?”

    “说什么,这是马克思的话。”

    “马克思还会生孩子吗?”

    “《资本论》不是他的孩子?不学无术,孤陋寡闻。”

    卫:“整天浪费时间,不干正事。”

    “你说我将来要是真靠出书赚钱糊口呢?”

    “就你,不可能。”

    “你以为出书就那么难哪。”

    “也不那么容易。”

    “你看我容易吗,不过想想日后的万贯家财,现在吃点苦也不算什么。”

    “我有个表哥就想当作家,整天也是看他不停地写,可是从来没发表过。”

    “他写什么,写小说吗?”

    “嗯,后来改写短的,好象评论什么的,才上过几篇报纸。”

    “我怎么能跟他们相比,尽写些陈词滥调,鄙俗不堪,再加点恶心镜头,他们
以为那样就能吸引人吗?也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

    他正在隔壁闹,卫进来:“高,有人来找你。”

    “谁?!”他冲出去。

    “凌让你六点半到大学生之家开会。”

    “可能是给你庆功吧,电子系得精神文明奖第一全靠的你。”

    “谁说的。”

    “上回就在那,我听见梁就这么说的。”

    “的确,我看了排行榜上的评分,入场式什么的,咱们系就没有一项高过土木
的。”

    “土木不是竞赛总分第一吗?”

    “肯定的。”

    “那就行了。”他的胳膊肘不知该往哪拐。

    “哎,高,看看这回能发给你什么奖品。”

    “我不要什么奖品,只要把她奖给我就行了,只可惜她是土木的,土木的人正
没处生我的气呢。”

    “把那个陪跑的奖给你吧。”

    “不许你说人家闲话。”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装出一副卫士的样子来,得,奖一个先用着,以后慢慢再说。”实在越说越
不象话了。

    还有时间,他赶紧去洗澡。自从上星期六冲了一遍身子,他就再没洗过澡。

    六点半整,他来到会场,只见前台摆着两台电视,一些学生稀稀拉拉地散坐在
周围。天笑着迎上来:“这是辅导室办的,目的主要是想请运动会上出过力的运动
员,学生会的同学,还有基本上都是九二的同学,学生干部们聚一聚,本来是想跳
舞的,如果跳不成,就放场录像。”后来来了虞、凌。虞是电子系的短跑老将,去
年拿了第一,今年屈居第三。荣不知为何没来。

    六点四十五分,会才正式开始。八八级毕业生,现在当了九二级辅导员的张,
先是一段陈词,运动会上运动员拿出了顽强拼搏的精神,学生干部也付出了艰辛的
劳动,全系上下同心协力,创出了优良的成绩,男女总分第三,尤其可喜可贺的是,
终于夺得了梦寐以求的精神文明总分第一。虽然十五年来电子系于此项从未名落孙
山,但拿第一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张特别表扬了自己的九二级学生,说他们良好的
精神风貌和很多有创意的行动,如张贴龙虎榜等受到了院领导和广大师生的一致好
评。

    讲了十分钟,开始放录像。他和虞等都很失望,原来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以
为大家能坐在一起谈谈天,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原来只是放录像,几个人连录
像是什么名字都没看就提前告退了。

    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去有个带卡拉OK的舞会。他今天是拿定了麦克。

    路过墙报,他看见机械系八九级毕业生办文艺演出。他想可能会有他的老乡,
让老乡帮忙,他说不定还会作为友情客串在台上站一站呢,那比在舞会上唱卡拉OK
可强多了。他是不顾一切地想出风头:“我就是要把学校搅个地覆天翻。”

    来到礼堂正看到演小品,又是招聘公关什么的,遇到马披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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