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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好像当着冷先生的面说包学监是肉包子?
所以这才是她要抄三遍书的真相吧!
柳雁抱着脑袋蹲身,马车颠得再舒服也不能颠散她心头懊恼。要是知道他们是住一块的,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坐在那。一个冷先生就够了,竟还多了个冷学监!
☆、第68章 金秋八月
第六十八章金秋八月
白日里不曾下雨,从书院出来,大雨突降,包天同跑到离这只有数步的马车上,衣裳已被淋湿了些。他拍拍臂膀上的雨水,说道,“马车赶慢些,别轧了水溅到路人。”
车夫应声,又道,“可要等夫人?”
“不必。”包天同是想等她,只是跟她说了,她答有事要留,他总不能腆着脸等。而这书院里的氛围,他着实不喜,也不愿多待。
回到家中,管家出来打伞,说道,“太太请少爷过去一趟。”
包天同当即过去,进门跪安。包家夫人米氏见了儿子,又不见儿媳陪同,皱眉说道,“起来吧。”
“母亲可有何事?”
“长源染了风寒,喝了药刚躺下,一直喊你们来着。”
听见幼子染病,包天同想去看看,又被母亲拦下,数落道,“不要怪娘多嘴,为人儿媳,我不怪她不侍奉我这婆婆,反正她性子就是逆天了。可为人母亲,总将孩子丢在家里不管,这可就过分了。大郎啊,为娘便说家里留不得这金凤凰,将她打发出去吧,真不知你图她个什么。以你的身份,要娶个更贤良的,更娇媚的,又哪里娶不到。”
包天同见母亲又揉起额头,语调中满是责备,说道,“再怎么样,阿玉也是长源的亲生母亲,这续弦再怎么好,也非长源的母亲,瞧着也怪可怜的。”
米氏冷笑道,“可怜?她怎么不觉得我们三人可怜?一介女子,竟跟个男人似的招摇过市,既进了我包家门,就该做好这媳妇的本分,这种生母,不要也罢。”
包天同安抚母亲几句,陪了半会,说去看儿子,米氏这才让他离开。
儿子确实是病得有些糊涂,包天同进去时就听见他在说着胡话,时而喊着“娘、娘”,听得他心头渐渐起了怒意。
因明日要准备问难的事,冷玉料理完回到家中,也已天黑。进门管家就道太太又找了少爷过去,她便知婆婆要找的不是包天同,是她。
还在门口,婢女就有些慌地和她说少爷生气了,见着她就立刻让她进去。冷玉摆手让下人退下,已知又要和他大吵一架,还是别又让下人听见得好,免得众人都难堪。
走进里头,就见丈夫坐在床边,床上却还躺着一人。她皱眉走了过去,才发现是儿子在那,忙问道,“长源怎么了?”
“病了。”包天同沉声答道,又冷冷瞧她,“我倒不曾见过你这样做娘的,丢下儿子不管,自个潇洒去。”
冷玉不跟他吵,俯身去看儿子,轻声,“喝过药没?”
“喝过了。”包天同忍了许久的怒火差点压不住,“为夫在跟你说话,你倒是听见没?”
“听见了。”冷玉淡声,“别把儿子吵醒了,我们去别屋。”
“就是要当着长源的面说,让他瞧瞧他一直喊的娘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冷玉拧眉瞧他,“你疯了不成?你陪同僚喝酒晚归时,是我守着长源。如今我晚归一日,你就冲我发火。”
“你是女人,就该居家敬奉婆婆照顾孩子,赚钱养家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包天同越说越恼,声音也大了。
冷玉生怕他吵到儿子,拉了他就往外走。包天同也随她出去,廊道竟一个下人也没瞧见,更是生气,“你不照顾儿子,连下人也都支走了。”
“我知道你会跟我吵,让下人听见面子好看么?”冷玉在书院忙了一日,实在不想和他吵,“你要骂便骂吧,横竖也是没用的。我冷玉要做的事,你若能拦,五年前就拦得下了。”
说到五年前妻子上书一事,包天同还心有余悸。
“我们本就是同窗,志趣相投,当初我要考女官,你那样支持。我们一起进了翰林院,一起做了官。可如今,你却成了最反对我的一人。当真……让我失望。”冷玉颇为怀念当初光景,也想不通为何两人之间为何会如此。
包天同默然片刻,才道,“官场险恶,你何必去趟浑水。圣上不喜女官,若非皇太后鼎力支持,书院早没了女子。可皇太后身体愈发不好,女官迟早会在大臣反对下停步。到时若有牵扯,你定会受累。在家做个贤妻,岂非很好。”
冷玉也知晓现今形势不好,可再怎么险恶,她也不会丢下这先生一职。
包天同见劝她无果,长叹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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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有提“七月食瓜,八月断壶”,这壶指的就是葫芦,八月的天,正好丰收。
柳雁这会坐在葫芦架子下,瞧着已能摘的硕果,不由动了心思要将它做成什么有趣玩意。正想得仔细,隐约听见四叔在叫自己,还以为听错了。
自从四叔娶了四婶后,柳雁就甚少总是过去瞧他,先前还会去,只是每次都见四婶陪在一旁,四叔也很是高兴,她便少去了。而他更是少来,也再不好意思说她不陪他玩了。
她回头看去,竟真是柳四叔。
柳定泽一屁股坐在她一旁,问道,“雁雁你怎么不练箭了呀?”
“刚练完呢。”柳雁奇怪道,“四叔你怎么跑这来了呀,不陪着婶婶么?”
“我娘把我赶出来了。”柳定泽颇为委屈,“是连着被子枕头一起赶出来了,我娘说怕我踢着你婶婶,也怕你婶婶老吐,吵着我睡觉。可是雁雁,夜里不能陪着你婶婶我会担心的,更睡不着了。”
柳雁诧异,原来怀了个小小人竟能这么“霸道”的呀,她摸了摸肚子,那是不是以后她有了小小人,也能逆天还无人指责?
“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住呀?”
柳定泽数了数手指头,“明年三月份。”
“好长的日子。”
“是啊,好长的日子。”
叔侄俩手肘撑桌,嘀嘀咕咕说着琐碎的事。柳定义还在院门口,就听见弟弟和女儿的声音,往那看去,可不就是两人。瞧见四弟已是快做爹的人,却跟女儿这样年纪的姿态没什么两样,微微一顿,才道,“四弟。”
柳定泽立刻直起腰身往那看去,笑上脸来,“二哥。”
“爹爹。”柳雁抽腿离凳,比他跑的还快。见母亲也在一旁,知道爹爹那是不能扑了,快到跟前就拐了个道,往李墨荷怀里扑去,也算是得了个安心。
李墨荷步子差点没站稳,这才觉得女儿长个头了。
柳定义说道,“褚阳呢?”
见父亲第一句话是喊四叔第二句话是提齐褚阳,柳雁心里酸得不行,“去陪世子哥哥练骑射去了。”
柳定义点点头,又看她,“你怎的在这闲坐?”
李墨荷就是不喜他总逼着柳雁学,自己是勤快的,就瞧不得人偷懒了。护着她说道,“二爷,雁雁她已经很勤奋了,书院的先生都常夸她。就算是头牛,也该要休息休息的。”
柳定义看了看她,又看女儿一个劲地点头,当真拿护犊的人没办法,“她以后若是懒了,我就寻你的不是。”
李墨荷笑笑,见他回屋,也跟了上去。
柳雁只觉爹娘感情越发好了,就跟四叔四婶一样。虽然偶尔会觉失落,可心底还是高兴的。
快到房中,柳定义问道,“往日你母亲隔三差五便会过来,最近怎么没见了?”
李墨荷也觉奇怪,“不但是母亲不来了,妾身回娘家时,母亲也总不在。总觉……是在躲着我。”
“她好好的躲你作甚。”柳定义对势力欺人的李家颇有偏见,只是到底是她的娘家人,总不来,也要让人说闲话。说他们柳家的不是,想想说道,“今日蛮族使臣已入京,明日我要进宫商议国事。过两日应当得空了,陪你回一次娘家。”
有他陪同李墨荷更为放心,自然答应。
可没想到别说过两日,只怕是这两个月柳定义都不得空了。只因蛮族新皇登基,来大殷议和,进贡许多金银骏马,更签了永世为附属国的契约。大殷北城多年受的困扰,可算是能高枕无忧了。圣上大喜,当即将有功者加官进爵。而柳定义身为统帅,更是功高。
他已被封为侯,爵进一阶,钦定为定国公,一时朝野恭贺,忙于应酬,便不得空陪李墨荷回娘家了。
李墨荷也无瑕想这事了,娘家可随时回去,可搬家的事却不能拖的。
柳雁见她在册子上清点物件,稍稍停笔便忍不住问道,“娘,不能不搬么?家里那么多东西,多麻烦呀。而且雁雁自小就是住在这的,舍不得,葫芦还没摘完呢。”
李墨荷头也未抬,这两日清点家中物件可着实让她头疼,“这是圣上赏赐的国公府,是一定要搬的,雁雁乖,给你换个更大更好的房间,腾个可以放下很多很多书的书房。好好去收拾好么?等住一段日子就习惯了。”
柳雁觉得如今的房间如今的书房已然很好,而且真要收拾的话,得多麻烦呀,“娘……”
李墨荷稍稍放笔,“雁雁,你哥哥姐姐都已经在整理自己的房子了,你可不能比他们差。娘实在没空,给你派多几个下人好不好?”
柳雁知道这是一定得搬了,只好领着下人回到自己房里。先去寻个大箱子把地上窗台盆栽中的大小珠子装进去,随后就去书房把高悬多年的“通”字取下放好,染后小手一挥,“好了,其余的随便你们折腾,装好抬马车上吧。”
众人苦笑,这小主子,当真懒哟。
柳雁以风速指挥好,也闲着无事,便跑去看看哥哥收拾得如何了。晃悠了一圈跑到齐褚阳那,他果真也在认真收拾,将书拿下书架还用帕子擦拭一遍,无比小心仔细。真是勤快得将她衬得更像懒人,撇撇嘴说道,“齐哥哥,你把这些活交给下人做不好么?”
齐褚阳往门外看去,见柳雁藏在门后只探了个脑袋出来,说道,“下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