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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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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雨靠着床头,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眯了会。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佩儿与肖程还有约会,重色轻友飘然而去。石雨送她下楼,经过传达室,张大爷叫着她:“信。”
  她接了过来。佩儿看着,无意识地撇了撇嘴角:字还是那么差劲。
  石雨送走佩儿,拿着信慢慢踱回家。快过年了。年前接了一个案子还没结案。唉、那两老夫妻今年上那过年?
  十一月时她接的案子,父母起诉孩子不尽赡养义务的。老夫妻是佩儿的邻居,利用祖宗留下的一片地给三个儿子个人盖了幢房子,可房子盖好自己却无家可归了。两个老人就像两只皮球,被三幢房子踢来踢去无人收留。佩儿的父母知道了,便介绍他们找石雨帮忙,石雨只好接了。还在佩儿的父母陪同下到三个儿子家去调查试图调解,但调解是基本无效,只怕得对簿公堂。石雨原来想过年前一定得把这案子给结了的,可两个老人说什么也不接受石雨卖房子的建议,房契是老夫妻的名字。老人不死心啊,可这年怎么过啊?生孩子干什么?有时候石雨想啊想的想不明白。
  婚姻是鸡肋;孩子何尝不是?
  石雨记挂着案子;手中的信拆都不拆;径自上楼;砚轩跟在她身后她也根本毫无觉察,到了门口弯腰脱鞋子;她才发现砚轩。
  砚轩手里也拿着一封信,石雨看着那熟悉的信封知道那是国际信件。
  “石雨、我有个远房堂哥在日本。刚联系上。”
  “哦?”
  “石雨;我想要海岩的地址和电话;或者告诉我他在什么大学;行吗?”
  “嗯?”
  “哦;没什么;我堂哥说在外面同省的都算老乡;也许可以交个朋友什么的。”
  石雨把信递给砚轩:“地址在上面,电话号码我没有,大学好像是XX大学。”
  “嗯?没有电话吗?”
  砚轩意外地看着石雨。
  石雨轻描淡写:“国际长途贵,都是他打我接。”
  “哦。”
  砚轩抄好地址和大学名字;又留下他堂哥的地址和电话让石雨给海岩;说希望彼此多个朋友。石雨点点头:“好的。”
  过完年石雨忙着结案子;连去常默家拜年的事都忘了。常默快退休;他说过退休就回老家;他的老父亲已经去世;女儿小锁已经上大学;很快就要毕业了;退休回去;正好照顾一下寡母陪陪女儿。每次在街上他遇到石雨;总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别等了。”
  常默这数年潜心研究周易八卦、相术梅花。海岩跟石雨订婚时;他跟石雨要了海岩的8字。算着算着眉头拧成绳子;石雨坐在他边上漠视他的一切表情;好像一切与她无关似的,常默只好叹气:不见棺材你不落泪。
  石雨笑笑;其实她这两年也开始琢磨命理。只是她生性实在懒散;一本书翻不到一半就歇菜了。命她信;也不信。但信与不信;她都终于知道她和砚轩没有未来。阴差阳错?
  找一个恨的人结婚。她想起曾经对佩儿说起的笑话;而今;笑话成真。
  第28章
  砚轩手术很成功;也顺利考上了研究生;养息了半年时光,他终于开始显出健康的血色。却不知道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他真的心宽体胖;比起手术前;他的下巴圆了一圈。
  海岩回国了;带着结婚登记的资料和未婚公证。
  他胖了;胖得离谱;胖得变形。石雨几乎难以相信眼前腆着肚子;下巴跟脖子相连的男人是海岩。本来就小的眼睛被臃肿肥厚的眼睑捆绑着;似乎有种混浊的东西在里面游动;却找不到它的存在。
  相由心生;多年以后;石雨终于明白;可明白时已经太晚。
  石雨跟着海岩去登记。从政府宿舍到民政局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两个人沿着梧桐的树荫往目的地;一路上海岩几次牵她的手;她都不经意地甩开;正值炎夏酷暑;可她的手依然冰冷如昔。从前总是海岩走得很快;石雨总跟不上;她就站在原地不动;等他醒悟身后没人了;再倒回去拉她并排:“你就不能走快点?”
  她屡屡摇头:“我就是这样;即使能快一时;也无法快一世,何必勉强自己?”
  海岩今天刻意放慢脚步;她却走到了他前头;她是不能也不会为他改变什么的;她也不要他为他改变什么。近半年来;她的信言词变得隐晦难测;她说她不会勉强他为她改变人生观;幸福观;甚至性爱观。她一直强调合则散;不合就分;只请他记得她曾跟他说的:“如果爱上谁;请给我一本离婚证”;还数次在他打算挂电话前问他:“真的没有话跟我说吗?”
  海岩看着石雨的背影;不知道是悲是喜;她笔直的脊梁写的永远都是两个字:坚持。
  哪怕是愚蠢的坚持。
  快到民政局;远远地看着那扇大门;石雨忽然折身回头,海岩正好迎上去;抓着她的手臂:“怎么了?”
  “海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清楚了?想清楚只结婚不离婚?”
  “废话。”海岩心底闪过一丝恐慌;但立即镇静自若。
  “没什么。如果今天不办离婚;那么我必须告诉你;我父母要求,除非我出去或者你回来,否则他不同意我们结婚。”石雨语气淡定;海岩却嗅到了她呼吸里的一抹凄凉。
  她等了他三年;三年里她放弃了多少;承受了多少;隐忍了多少;他不敢想像;也不愿想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现实的承诺;一张冰冷的婚契;可她不要;或者;她无法要。他无力给她一个家;那婚契拿来放在什么地方才算安稳妥当?
  海岩抓着石雨的手无力地松开。
  “好、回去我就办你出国。”他鼓起勇气;赌也要赌一把;输赢听天由命罢。
  “嗯、回家吧。对了、想踢球吗?”石雨眼神散散的;似乎他的承诺只是空气;她曾在信里问他何时回国;他一再地许诺一再地毁约;第三次失约后;她再也没问起。他记得她说过;事不过三。
  “嗯、有人踢?”说到足球海岩立即两眼发光。
  “几个同学,他们偶尔会踢踢。”
  海岩临时买了行头:鞋子和衣服,袜子就凑合了。石雨带他去球场。
  砚轩也在,他终于可以踢球了,只是不能踢太久,常常得休息。石雨第一次看见砚轩穿着球衣的样子;常年不见阳光的身体;在烈日下反射着灼人的白;她有点眩。海岩看见足球,心事俱散,热身都免了直接冲杀进去。石雨抱着他临时换下的衣服和结婚登记资料站在阴处,倚着墙,站成雕像。
  砚轩从场上退下来,径直走向石雨。
  “石雨、想好了?”
  “嗯?什么?”
  “结婚。”
  “他回去就帮我办手续,出去了我们就结婚。”
  砚轩退了两步、,退出阴影;退到阳光下注视着石雨。
  “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你;你会怎样?”
  “身体还是灵魂?”
  “嗯?”
  “你是指身体背叛还是灵魂背叛?”
  “身体。”
  “嗯、不知道。”
  “灵魂呢?”
  “不可能。”
  石雨无哀无怨。
  “石雨、你会后悔你的自以为是!”
  砚轩转身而去。石雨看见海岩正朝他们走过来,他们擦肩而过,砚轩将头转到一边漠然走远。海岩也不理会他;奔跑着过来,他摔了一跤,大腿接近臀部擦去两寸见方的皮,血肉模糊。石雨蹲下身子看看伤口;轻轻摇摇头让他先歇着,过去跟踢球的几个说一会散了来家吃饭。回头带海岩去医院找朋友给上药。
  石雨抱着一包衣物靠着朋友的办公桌;看朋友给海岩消毒;上药,贴好绷带;朋友叠声交代两天不能沾水。石雨漫声应着;去药房拿了消炎药带海岩回家。
  石槐和陈姨正忙着弄菜。石雨的姐姐姐夫、还有小弟都在家,小弟上大学了,正好放假在家。
  海岩趁着等饭的时间,跑到厨房跟石槐及陈姨说起给石雨办出国的事。
  陈姨叹了口气,三年来;她一次又一次地问石雨:“海岩何时回国?”石雨总是若无其事:“快了;快了。”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石槐和陈姨多少让佩儿劝石雨放弃;可石雨总是撇开佩儿直接跟父母过招:“没事;等海岩回来我就马上结婚。”可终于等到海岩带着结婚资料跟她去登记;她却忽然改口:“爸;妈;我不想结婚了,如果他不能回来;又无力接我出去的话;我们就分手。”
  石槐无暇思量太多;他直接问起接石雨出去的手续;还有经费等等。海岩略略地回答着:“??????费用我会解决;您们不用担心。”海岩最后强撑着承诺下来;从头至尾石槐那毫不掩饰的狐疑的眼光刺痛着他。陈姨推开丈夫;代替石槐一边应允着;一边交代着将来好好对待石雨。陈姨红着眼圈:“海岩啊、石雨身体不好,你可千万别叫她受气啊。”
  石雨正好进厨房;听到陈姨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门框就倒下了。
  海岩将她抱回房间;石雨穿着件黑色真丝连衣裙;海岩双手到处都碰着骨头。陈姨眼泪再也止不住:“这孩子、叫她别等啊;她就不肯听。你看看;这三年;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海岩给石雨盖好毛巾毯坐在床沿,默默地听陈姨念叨。
  石雨晕倒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贫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休克。躺下来一会慢慢恢复意识;眼睛没睁开就听到陈姨的埋怨,便闭着眼轻轻地说:“妈、我没事了。您忙去罢;一会佩儿他们还来的。”
  佩儿和肖程最早来的,砚轩和几个踢球的同学稍后也就到了。圆桌坐满了12个人,石雨已经没事人似的。海岩借口摔伤了不能喝酒,大家也不勉强;砚轩也以手术恢复中为理由,滴酒不沾,倒是石雨破例喝了点。华灯初上,佩儿提议去KTV,陈姨想阻拦,石槐拉了拉妻子:“难得的,随他们去吧。只要石雨开心。”
  海岩本来五音不全,只有听的份;他也没心思唱歌;他在考虑如何兑现今天开给石雨父母的支票;但愿这次不再是空头支票。石雨醒过来后什么也没提起;她甚至根本不问怎么办手续的事;好像已经忘记,就像忘记曾经问过他何时回国。他原以为久别重逢;她当欢喜;或当垂泪;可她都没有;她只拿着他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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