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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开出两三瓣,迷人醉眼……诸多荷花,诸多姿态,冰肌玉骨,嫩蕊凝珠,点缀在田田莲叶中,夕阳的光混合着红霞的旖旎,在花海中肆意流转,幻化成点点赤金色,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云翎觉得自己开始犯晕,伸出手遮在脸上,似是想挡住眼前那抹火烧云似的霞光。
实际上,她也不清楚自己是身体犯晕,还是大脑犯晕。这些天,同月隐相处的三天四夜,哦,不,应该说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她便掉进了一个怪圈。这里面有许多疑点,但细想却毫无头绪。她觉得自己就像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悬案,她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真相似乎近在咫尺,而她在这最紧要时刻,怎么都无法将所有的线索集中穿起,揭开那个谜底。
虽然她眼下仍然想不通透,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真相,对她极其重要。
念头一转又响起风清那晚的话,一声一声,隐隐带着哭腔:
“你何德何能,得他如此?你何德何能,得他如此?……”
这句话魔咒般在云翎脑中翻来覆去。
原来,月隐他是这样才受伤。
原来,刀光血雨,百般酷刑,伤痕累累,他这几年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原来,他受人驱使,为人工具,只为了每月初一十五能上云霄阁守护她,守护她每月最脆弱的两天。
原来,他这两年多,这无数个日夜,为她所付出一切,她半分不晓。相反,她安逸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哪怕这些都是拿鲜血换来的。
为什么?只是他同云舒的一个约定,竟值得他如此以命相待?
“月隐,你真的只是遵守约定,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苦衷?”她喃喃的问着,将脸埋在掌心,低低说:“哥,你快回来,你快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
天色渐晚,夜风渐凉。
月亮沿着树梢慢慢升起,又一点点滑落。
最后一点月光终于泯灭,交替的是一轮金色的旭日。
天空碧蓝如洗,浮云如絮,耳边传来山中啼鸟的鸣叫——已然是新的一天了。
云翎仍坐在那,她抱着膝盖坐了整个晚上。中间几次丫鬟们来请她回屋,都被她赶走。这一大早,紫衣和黛衣又来了,云翎听着自己肚子咕咕叫方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她跟着丫头回屋吃了点东西后,莫名其妙发起烧来。大概是昨夜在屋外吹了整夜的风,又淋了露水,加之这些日子她在山中奔波劳累,受伤病痛都没好好休息,风寒自然趁虚而入。
☆、第五十二话 颜惜爆发
当真病来如山倒,云翎先只是想着挨一会就过去,没想着要惊动其他人。谁知身上越来越烫,一边烧还一边流着冷汗,头也痛得厉害,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重,意识渐渐被那高热烧的模糊了,她起身想去倒杯茶来解解自己的口干,结果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遁入了一个模糊的世界。
世界陷入了寂寂漆黑,恍如永夜。仿佛是许多年前,身负重伤的她躺在不辨天日的地牢内,睁大眼睛努力想从牢房窗户外寻觅一丝光亮,然而窗外也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她木然望着空洞的头顶。身后牢房门忽地被打开,一丝光亮自门外穿进这幽暗,面容狰狞的中年男人便这如光线般,毫无声息的进来,他蹲下身,狎昵的将手伸向她的衣领,絮絮喃喃道:“我的好徒儿,你可回来啦……你以为你真逃的掉吗?……下次你若再逃跑,师父就得换个别的法子留住你了……让我想想,血咒好不好?种了血咒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哦,不对,你把你哥看的比自己还要紧,那我就给你哥种好了……”
场景一转,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汪洋大海。天空灰暗而压抑,一道道疾电如巨龙般,携带着震耳欲聋的炸雷,撕裂这浑浊的天际,飓风掀起波浪滔天,仿佛要将这个世间统统淹没,铜钱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到人身上。脚下的船只早已抵挡不住这骇人的风雨,破裂着沉了下去,她随着那浪头在水中浮浮沉沉,耳中眼中全是水,愈来愈强的窒息感告诉她,她即将溺水而亡。
在她以为命不久矣时,一双手牢牢托住了她,将她往水面上推,迷迷糊糊中那人将她手搭在冰冷的硬物上,对她说:“莲生,抓好浮木,不许松手!”她溺水溺得神志不清,但仍能分辨这是谁的声音,混沌中搂紧了那浮木,这才没被风浪再次卷进海里。
又过了良久,她在一阵酷寒中缓过了神,发现浑身都快被冻僵。气温很低,海水中居然还有尚未化完的冰块,大大小小随着波浪撞在她身上,刺骨的凉。
她吃力的张口,向着身边人道:“哥,我好冷……”
那畔的人将她搂得更紧,似乎是想多给她一些温暖,可他身上也是冰凉的。
她嘴唇冻的乌紫,断断续续道:“哥……我的手冻……僵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快抓不住这个浮木了。”
云舒将浮木旁的一根绳索取下,用绳索将她牢牢绑在浮木上,这下即便她失去力气而松开手,也不会落下浮木了。忙完这一切之后,云舒松了一口气,回到她身边,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雷电已经消停,风雨越来越小,眼看着即将躲过一劫,云舒的眼眸骤然瞪大。
她跟着一慌,远处就见几个三角形的黑色鱼鳍露在海面,向着两人快速游来,她不由失声叫出来:“鲨……鲨鱼!”
一声惊呼之后,随即便发现更可怕的场面,原以为只有几只鲨鱼,可待那几只再游近一些一看,哪里是几只!而是一群!至少也得有个几十只!
换做平日,来个几只她倒是不惧,但此刻两人经历了狂风骤雨船沉人伤,又被冰冷的海水浸泡,早冻的奄奄一息,武器也丢了,哪还有精力去击杀这些嗜血霸王,何况还不止几只,而是一群!
深知无法逃脱的她立马向云舒道:“你快走!”
云舒皱眉不语。
她心急如焚,连连催促,“你快走,别管我,横竖我中了血咒也活不了多久!”
云舒不答,看着前方的鲨鱼,又侧头深深瞅了她一眼,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云舒右手在她后背猛然一推,她便随着那浮木远远的朝鲨鱼相反的方向漂开。她越退越远,而那方的云舒表情凝重,茫茫海浪间只见海面上银光一闪,爆起一片猩红血光——他一刀割裂了手腕,带着满手的血随水四溢,漾起一大片水红的花朵,霍地跳入海中,快速向反方向游去。群鲨闻到血腥味,立刻摆着尾巴赶去。
她脑中一声炸响,凄厉大喊:“哥——”
云舒的身影渐渐远去,鲨鱼还在后面紧紧跟随,他扭回头,再次凝视她一眼,说出一句话。
他说:“活下去,等我五年。”
……
“哥——”云翎一声尖叫,惊的自己睁开了眼。醒来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围在她床边。紫衣帮她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庆幸道:“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云翎睁着大大的双眼,缓了好一会才从梦中回过神。她眼珠缓缓转了一圈,发现自己额头上敷着一块冰帕子,问:“我怎么了?”刚一出口,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居然哑了。再动一动,发现自己后肩背痛的厉害。
荆安走过来,替云翎换了回帕子,“你方才晕倒了。”又问:“小姐肩背上的伤何时受的?伤势可不轻啊,您不仅没养好伤,还在外吹了整宿的风,寒邪入体这才发起高热人事不省。好在伤势已被我控制住了,吃几副汤药,敷半个月外伤药,好生养着就会好了。”
云翎谢过了荆安神医。
荆安神医又为云翎诊了诊脉,确定无大碍便去抓药了。下一刻颜葵的大嗓门从门外殷勤传来:“云小姐还好吗?”
猜也不用猜,便知颜家主仆来了。
颜惜进了屋,目光在床上一掠,将床脚的贵妃榻拖到床边,优雅坐了下来,看着云翎一言不发。
黛衣在一旁瞧出了点端倪,轻咳了两声后说:“神医说小姐要静养,我们就不要再这里叨扰她了,颜少主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于是拉着紫衣一干人退出了房间。
下人退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颜惜凝神看了云翎一眼,留意到她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显然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不由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脑门上一敲,说:“你啊,总要弄的自己不舒服才能消停!”
他敲的力度不轻,云翎一声痛呼,“颜惜,我是病人!不带你这样的!”
“哦?病人!你是怎么生病的你心里最清楚!”颜惜力气加重了点,脸色虽然和煦关切,口气却颇有些恶狠狠:“我叫你整夜不睡!叫你半夜里去外面吹风!叫你这几天在外乱跑不好好照顾自己!叫你背上肋骨还受伤!”
“你都知道啦?”
颜惜颇有几分无奈,“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是严重的皮肉之伤,居然还断了一根肋骨。”
云翎低下头,不知该实话实说还是含糊过去。
颜惜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眸眯了起来,让这个优雅的笑意颇含几分危险:“不说也罢,等云世叔回来,听见你断了一根肋骨的事,我可不替你瞒。”
“别!我说就是!”意识到危机的云翎赶紧阻止颜惜,“赏灯那夜,我遇到了风清,随后遇到了正与对头恶战的月隐,我去帮忙,结果惹到了一位高手,我打他不过,便将他引入山中,未曾想反被他逼上了悬崖,为了甩掉他,我佯装跳崖,结果被那人随从抛下来的大石块砸中了后背肋骨,再然后……”她颇无奈的指指受伤的后背:“就这样了……”
她风轻云淡的说来,颜惜虽仍保持着微笑,但眉头忍不住跳了又跳。笑和郁同时浮在一张面容上,很有些别扭,“你说什么?你跳崖!你为了救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云翎干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个……”
颜惜依旧笑着,薄唇却已抿紧,眉宇间阴阴沉沉,似有乌云堆砌。
“其实跟他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