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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大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喝醉的男人们被女人抬回家,妈妈直接拎起爸爸就走,我和姐姐一起把哥哥抬了回去。
临走,爷爷小声地说:“待会儿回来这里”
我点点头,跟着姐姐走了。
把哥哥抬回房间,我又悄悄的回到祭坛边。
篝火越烧越小,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我拉紧一下身上的皮裘,走到爷爷身边。
爷爷说:“去给火堆添点柴禾,今晚的火不能熄。”
我走过去,给或丢加了两根柴禾,回到爷爷身边。
爷爷又说:“今晚的火,由我们两个来守护,以后每年都一样,等你,再往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心里吃了一惊,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说:“爷爷,你不会”
爷爷按住我的肩膀,说:“没有人不会死,连神明都会陨落,除了大地母神,没有哪个神是永恒的!”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我知道爷爷说得对。
爷爷接着说:“就算死了又怎样?反正每一个牛头人都是大地母神用泥土和树枝捏出来的,迟早要回归他的怀抱,我已经老了,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你要知道,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可怕的,只是,那时候,你一定要找到能够继承你衣钵的接班人!”
我点点头说:“我,我会的,爷爷!”
爷爷笑着说:“别怕,时候还早呢,起码三四年之内,爷爷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在三年之内学会所有萨满技艺!”
我再一次点头。
爷爷把木杖递给我说:“这是你的太爷爷,我的爸爸传给我的,本来应该传给你爸,可惜他没有这个天分,只能传给你了!”
我赶紧说:“不,我现在还不能接!”
爷爷笑了:“又不是传给你了,只是摸摸看!拿回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
手一碰到木杖,眼前突然变。
萤火虫一般的绿色元素能量和淡褐色的元素能量突然像是树冠上被经起来的小鸟,猛地四散飞舞起来!
我惊讶的低呼:“呀!”
紧跟着松开了手。
爷爷一把接住即将落地的木杖,笑得更开心了:“哈哈,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已经掌握元素视觉了,比洪!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这才发觉被爷爷戳穿了心里的小秘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我怕还不够熟练,不敢说”
爷爷笑着说:“那有什么不敢的?记住,以后在学习中有什么变化,记得随时告诉我,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
李奥突然说:“他要教你新的东西了!”
他说的没错,接下来,爷爷又教了我不少运用元素视觉的方法。
这一晚,我和爷爷一直守着火堆。
村里的其他人,都睡得很安稳。
天亮之后,早起的女人们取了火堆里的火,去做复苏节后的第一餐早饭。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第13章 探亲(上)()
第十八章:探亲(上)
很多年以后,我还能想起那一晚的情形。
明晃晃的火光里,爷爷佝偻着身子坐在祭坛的台阶上,望着火堆,教导我关于元素视觉的运用方法,教我关于萨满技能的学习心得和技巧。
我才知道,原来这不叫学习,不叫锻炼,也不叫训练。
这一切的行为,都叫做修行。
修行,在萨满咒文中是两个字。
修,就是改变,包括学习,包括训练,目的是改变自己的身体与心灵。
行,是执行,是行走,也是坚持的意思。
修行,就是在某一种职业,某一种方法或者习惯上,一路走下去。
萨满如此,战士如此,弓箭手如此,德鲁伊如此,任何职业都是如此。
好吧,这些都是爷爷说的,我其实不是很懂
李奥倒是难得的夸赞爷爷:“我原来以为这老头就是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没想到能说出这么有禅意道韵的话来,嗯,是我小看了他哩”
虽然我也听不懂他说的“禅意道韵”是什么东西,反正估计和“修行”是差不多的,总之,他是在夸爷爷就对了。
我也没有理他,继续听爷爷讲。
爷爷说:“修行就像守护这火堆,要按时添柴,但也不能添太多,多了,会烧到旁边的房屋里去。想象一下,心里有一把火,需要你一刻不停地添柴”
我照着他的话去想象,仿佛看到了胸口出现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一根一根比手指头还小的柴禾不断地、慢慢地投了进去。
爷爷低沉的说:“如果柴禾没了,火焰就会熄灭”
我看见那些比指头还小的柴禾突然消失,火苗开始缩小,接近熄灭。
我有些着急,心想着要找到柴禾。
柴禾凭空出现,继续投入火苗,火焰又涨了起来。
爷爷仿佛也能看见说:“如果投了太多柴禾,火苗就会”
柴禾突然增多,火苗突然暴涨,烧到了我的肩膀和下巴。
我惊叫起来:“哎呦!”
爷爷按住我的肩膀,说:“别着急”
突然增多的柴禾又突然消失,火苗停止了增长。
我还是觉得肩膀和下巴有些火辣辣的疼。
接着,我突然感觉到右角上面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就像外面的寒冷空气,突然穿透了兽皮新衣漏了进来
我耸然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爷爷。
爷爷笑着说:“很好,你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说明没有被自己的想象吓到,这说明,你的心,和萨满之道契合的很好,也说明你的心地很纯净”
我有些不明白的说:“发生了什么?”
爷爷说:“只是一点小小的把戏,等你成了正式的萨满,我会教你的。”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因为我知道,并不是我的心地多么纯洁,而是李奥的存在。
准确的说,是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似乎是代表着李奥的能量,果然有些邪恶
可是,爷爷似乎完全没有感应。
他明明能感受到我身上的变化,却发现不了李奥,这确实是一件很,嗯,很麻烦的事情。
但也很稳妥。
第二天吃完早饭,全村人就开始为春天的到来做准备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探亲。
也是李奥最期待的打架。
探亲,就是所有嫁到外村的女人回来看望家人的节日,这不是某一天,而是复苏节后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出嫁的女人都要回老家去。
我们村附近有三个村子,一个就是外公他们所在的铎迭村,另外两个村子叫贝祖、瓦那。
我们维尔村的大部分女人,都是从这三个村子嫁过来的,还有一小部分就在本村,一小部分来自更远的村子。
女人回老家,并不是孤身一人去,有些刚结婚的,连丈夫也要跟着,结婚稍微久一些的,可以带着孩子回去。
妈妈回铎迭村,要带上我和姐姐,当然还有弟弟。
不过,在回去之前,爷爷的小女儿,爸爸的妹妹,我的姑姑,嫁到贝祖村的蕾娜姑姑,先回来探亲,所以,妈妈推迟了自己探亲的日子。
爷爷只有爸爸和姑姑两个孩子,所以才特别希望我能继承萨满祭司的职责——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说起来,也是李奥告诉我的。
姑姑带着他的儿子,年纪跟我差不多,只是小几个月的表弟帕图。
同时嫁到贝祖村的女人,也就是村里的大姑大妈们,也差不多回来了。
和她们一起回来的,当然有他们的孩子。
这些来自邻村的表亲小伙伴,就是我们打架的对象。
说是打架,其实也就是顶架和摔跤,也全是比赛,相互较量。
这样的较量,大人们其实不管,既不支持也不阻止。
按照哥哥的话来说,就是:“大人们小时候也这样!”
那些八岁以上的见习战士哥哥们,当然不会参与到我们这些小孩的较量中来。
他们的对手,也是来探亲女人们带回来的见习战士。
探亲回来的小孩和我们马上就跑到了训练场边上,开始我们的比赛。
训练场是见习战士哥哥们的。
我们维尔村的孩子,以我和凯特为首。
贝祖村的小孩,却不是我的表弟帕图。
他们的领头是我们中一个六岁小伙伴的表哥,长得比凯特还高一点。
他早就盯上了比我还高一点的凯特。
而表弟凯特,也盯住了我。
凯特低声说:“我们维尔村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绝不能输!”
小伙伴们都喊:“不能输!干翻他们!”
贝祖村的也说:“干翻他们!”
那一边的训练场上,见习战士们大吼着:“哈!”
他们喊得整齐洪亮,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独臂大叔洋戈沃和几个狩猎队的大叔一起,拎着酒壶坐在远处的石墩上看热闹。
我其实想看看见习战士们的比赛,其他的小伙伴也有这个意思。
李奥居然也是这么想的。
凯特和贝祖村的领头小孩却说:“我们赶紧比完,再去看他们,不用太久!”
李奥说:“口气不小嘛,这俩小屁孩你赶紧上,顶翻他们两个!”
我说:“我打第一场!”
凯特点点头。
表弟帕图也上来说:“我要挑战你,比洪表哥!”
我说:“摔跤还是顶架?”
帕图想了一下,说:“摔跤!”
我说:“来吧!”
眼睛却转向了训练场那边。
那边的第一场也要开始了。
表弟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而且比我还粗实一些,贝祖村的领头笑了。
凯特低声说了一句:“小心点,你可是萨满继承人”
我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