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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夫人细细地看着追鸿:“没有。你大概不知道,他送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大悲寺上香。是追光迎的他。而当我回来时你的小师弟已经入住客房中没有再出来过,而我则在这里照顾你到现在。”
“他现在在厢房中?”青雨不喜欢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现在他肯留下来,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吗?想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然而性子中的内敛还是令他沉默了下来。
感到迫在腕上的劲缓了不少,她淡嘲道:“你也不必这样。虽然是作为你没有下堂的下堂妻,但是,至少我会遵循必要的妇德。”
“我没有这个意思。”脸色仍是苍白,但已经没有适才的凌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眸光变幻了一下,似想说什么,但终愿意在妻子的帮助下坐回床边。
“对了,我睡了几天?”
“一天一夜。”帮他盖上被子,如夫人道。
“一天一夜?”轻轻皱了皱眉,他喃喃道,顺手接过妻子递来的水,抿了一口,然后看着敛眉站在床边的女子——这些年来,除了刚刚成婚时的那一段时间,她极少出后院。然而,即使在夫妻感情最为淡漠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仍是和他表演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她不多话,只是偶尔会有一些意料之中的轻微抱怨,然而就算是这样,面对他的受伤,也从来不曾置喙过他的事情。拥有这样一个进退得体的妻子,如果是其他人,应该会很庆幸吧?
“前天我刚从壤城回来,你应该知道,无影门在那里的分坛遭到魁天帮的袭击。”心中微软,他缓缓道。
“可是……”虽然很奇怪多年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的丈夫今天会和她说起门中事务,但她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我会亲自去,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人。”受伤的无影门主看了一眼妻子骤然白了的脸,有些冰冷地笑了一下,“你猜到了吧?我的伤就是他造成的。没想到啊,这些年没见,一见面居然就给了我这么大的礼物。”
“他……”
“门主。”
苍白着脸,如夫人刚想说什么,却被门外响起的下属的声音打断了。她咬咬唇,退到一旁,追鸿看了妻子一眼,道:“进来。”
古朴的镂花木门打开,身着玄色衣服的属下进来,直直地走到床边,恭敬地奉上一张纸条,沉声道:“门主,是洛城分舵的飞鸽传信。”
洛城?那里离壤城及无影门所在的宁丘城都不远,魁天帮难道已经开始对它下手了吗?
“夫君……”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心惊自己的丈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脱口唤了一声,岂料追鸿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俊朗的脸上开重新染上淡漠。
“你有话说?”吩咐下属下去准备一些事情后,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妻子。
“是。”顿了一下,仿佛鼓足勇气般,她再次开口,“是他吗?”见丈夫只是看着她,不由得急道:“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放过他?他又何曾放过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他的声音蓦地提高,见似乎吓到了自己的妻子,便努力平复情绪,“我欠你的,终会还你,然而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而两年前的那一场悲剧,就算痛极,他也不会遗忘。而,青雨,他身在遗忘竹林中,当真会忘了一切吗?
原本淡漠的眼神因为想起了另一个人而有些微的暖意,却隐隐有一丝悲哀。然而终究是自制力强,他立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对在一旁咬唇的妻子道:“我累了,你先回房去吧。”
“夫君……”如夫人想再说什么,然而追鸿却闭上了眼,表明不愿多谈。
眸光闪烁了一下,她轻轻阖上门,离开。
她静静地走回到后院自己的如意轩中。
轻轻阖上门,映在眼底的是一片喜红的颜色。自一年多前她成亲以后,这里红色的被褥,红色的桌布,甚至那对红烛,她都没有撤换过。那个男子一直以为,她这样做,是一种无声的反抗,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要怀念这一段早该结束却没有结束的婚姻。
“你说你欠我的,终会还给我,可是我想要的,你却永远也给不起。”靠在门后,她喃喃道。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死心吗?”
房中意外地出现了一个回应的声音,来自那个正坐在床边的男子。相貌英俊,一身深色衣服,隐约有流云的边饰,那细长的眉眼,却令他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邪气。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受过伤。
“死心?”红衣女子低道,喃喃着,“你要我怎么死心啊?他……他是我的丈夫啊!一个妻子,怎么会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心中挂念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男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起身走到如夫人身边,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昔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是不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惩罚呢?
忆起当日自己站在不远处,在风中看着威武镖局陷入从所未有的危机,看着那个人因绝望而疯狂的样子,他的心微微痛了起来。
“我没事的,大哥。丈夫既是我自己选的,那么,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
推开自己的兄长,昔日无忧的门主夫人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拉住兄长的衣襟:“对了,你不是受伤了吗?有没有事?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喂喂,你再这么粗鲁,我可真的有事了。”顿了一顿,“等下我就走。路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放心,没有被人发现。”
苦笑地抓住眼前的女子,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依旧没有变,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少女。
“再说,我受了伤,你的那个门主也好不了哪里去。”壤城那一战,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相见。他知道追鸿自当上无影门主之后,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放弃追查当年威武镖局灭门的真相,他更知,那个男子要将当年毁了威武镖局的魁天寨赶尽杀绝。这些年来,他虽不在宁丘城中,然而,无影门主手段的狠辣,却是时不时就能听见。没想到啊,当年那个虽待人有些冷淡,但还算是豁达爽朗的威武镖局的大弟子,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这样的锲而不舍,究竟真的是为了报仇还是什么,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只是隐隐觉得原因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听说那日是他送他回来的。”迟疑了一会儿,男子问。
明白大哥话里的意思,但是却看不懂大哥眼眸深处从未有过的复杂,她缓缓道:“是他送来的……我的丈夫,受了重伤的时候,第一个想见的居然不是妻子,而是另一个人,当真是讽刺了。”眉宇间显露出少有的冷意,然而立刻散去,“我骗了他,说我去大悲寺进香了……我见到了他……听说,他和那个女子是双胞胎,如果那个女子还活着,或许就是那个模样吧?”
“是吗?”听了妹妹的话,男子喃喃道,眼神有些许的恍惚,仿佛忆起了什么,兀自陷入了沉思,而如儿,却想起了那个她远远而望的清秀少年,站在长廊处,衬着墨绿色的瓦,暗红色的柱在烟雨中,竟如水墨画般,淡雅而美到了极致。
“她死了?”从一开始就含着淡淡笑容的男子此刻却倏地冷冷笑了一下,看着一身红衣的妹妹,“你又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多多指教~~~~
☆、忆事
事隔这么久,青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站在这里。
这是一条很悠长的巷子,巷子的两旁是一列列的小门小户。那里平素鲜有人走动,偶尔有,也只是小小细细的脚步声,湮灭在开阖的门中。
“真是的,我早就说过不要来了。你看,又伤心了不是?”平静的巷中突然有一个男声咕哝着,带有一丝懊恼。
“我没有伤心,追光。”一身白衫的清秀少年将视线落在已严重剥落了漆的门上,久久不愿抽离。这是当年威武镖局的后门,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废屋。也是啊,死了那么多的人,又会有谁敢进来?
“还说没有?你看你看,眼眶都红了。哎呀呀,青雨小师兄,我求你了,别这样。若是你红着眼回去,大师兄非骂死我不可!”只要一想起大师兄似笑非笑得样子,他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见青雨动也没动,男声主人索性一把拉起他纤瘦的手腕:“还是走吧。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迟早要哭出来。”然后,回去以后,就换他哭了。大师兄让他带小师兄出来逛街可不是要令他哭的。
终于从回忆中被拉回神来,青雨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十六、七的少年。跟了几步,只觉得他的跨步太大,只好道:“你想让我摔倒吗?还是,你很久没见到我摔跤了,所以想看看?”
成功地使前面的少年顿住了脚步,却因为没有预料到而收不住势,结果踉跄了一下,这一幕落进刚转身的少年眼中。
“小心。”慌不迭地扶住青雨快摔倒的身子。感到掌下身子的单薄,少年清俊的脸皱了一下,“小师兄,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当初我和你一样高,现在我都比你高一个头了。”
站稳了身子,白衣少年抬眼看着眼前一身蓝色劲衣的少年。午后的阳光并不烈,被两旁屋子阻隔后,巷中的光线更加暗了一些,但他仍看得清楚那少年的模样。
“你知道,我一向吃得少。”微笑着回应着蓝衣少年的抱怨,他低头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耳边听得少年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话来:“那也是。老是一个人生活,除了买日常用品,几乎都没有出来。再这样下去,你都可以坐化了。”
坐化?这个词很新鲜。
“我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种地吗?”追光撇撇嘴,拉起他修长的手,“小师兄,你看,你的手粗糙了不少,如果师父还活着……啊,对不起,小师兄,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在意啊!”话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