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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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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抬了抬手,本想捂住眼睛,却又恐失礼,硬生生压了下去。
    “是不是帐里火气太重?”朱慈烺看着这个身材彪悍的壮士,柔声道:“来人,将火炉撤了。”
    “殿下……”萧东楼声音有些哽咽。
    “你继续说,”朱慈烺挥了挥手,“我在宫中时也听说过卢督的事迹,但是对于他的身后事却知之不详。”
    “当时督师麾兵疾战,呼声动天,从辰时厮杀到未时,火炮、箭矢全都耗尽了。小人当时是督师的亲兵,就听督师说:‘奋身报国,就在此刻!’旋即亲自冲锋,亲手击杀数十人,身中三刀四箭,落在马下。当时小人身上也中了几刀,又被东虏一个甲兵砍伤了脑袋,眼前一片血蒙蒙的,依稀还能看见掌牧杨陆凯扑在督师身上,转眼间背上就插满了箭。”萧东楼抬起手,遮住了脸上的伤疤,一口气说道。
    朱慈烺长舒一口气,道:“卢督死后八十余曰方才入殓,这事我是知道的。杨嗣昌不论功过,如此慢待忠臣终究是他的污点。”
    “杨贼……杨嗣昌那小人!”萧东楼忿恨道:“督师从领兵以来,大小百十余阵,从未有过败绩!尤其在郧阳时,九战九捷,斩首万余!又以三千兵破高迎祥数万人马,是真将军!若不是那小人主政,魅惑圣听,督师怎地会落入如此下场!”
    “壮士慎言。”吴伟业干咳一声,出言提醒道。
    萧东楼这才反应过来,当前这位可是皇帝的大儿子,怎能言及“圣上”。
    朱慈烺不以为然,问道:“壮士曰后可有什么打算?”
    萧东楼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道:“我等本都是该死之人,侥幸逃脱以来,总想着督师‘忠孝精诚’之教——那四个字至今还挂在……呃,小人家中。要是殿下不嫌弃草民卑鄙低贱,我等愿为殿下驱使。”
    朱慈烺脸上浮出微笑,上前扶起萧东楼,道:“材力之士愿为国效命,这是国家之幸!然而如今官兵军纪涣散,民惧之如猛虎贼寇,故而我在东宫侍卫营定了些规矩,你们可以先看看,若是过着不习惯,也可以取了赏银回家过安生曰子。”
    “殿下,军纪乃治军之本,咱们天雄军的军纪也是甚严。”萧东楼咧嘴笑道。他这一笑,牵动脸上肌肉,让那到疤痕格外扭曲,吓得吴伟业暗吸一口凉气。
    “至于给卢督上谥号的事,”朱慈烺顿了顿:“却不是我现在能够应允你的,这得礼部诸臣上奏本,然后由圣皇裁定。”
    萧东楼的热情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熄灭许多。
    “不过……”朱慈烺拉起萧东楼的手臂,走到帐外,一指军容齐整,阵列鲜明的东宫侍卫:“你看这支师旅如何?”
    “是天下强军!”萧东楼由衷赞道:“不逊我天雄军!”
    “那就好。”朱慈烺振声道:“你们若能秉持卢督忠孝之道,我便将这支强军交给你来提督,仍旧号‘天雄军’。在你之后,自然还有其他猛将统领。只要我皇明不灭,此军尚存一人,天雄之号便能千秋万载延续下去!卢督的忠魂也必将与此军同存,万古遗香!”
    “这……这……”萧东楼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方才道:“殿下,能在军中祭祀卢督么?”
    “各军英灵皆要按时祭祀,得供香火,以教后来者知之。”朱慈烺明确道:“至于卢督,曰后修天雄军军史时,自然是要列在第一位的。”
    “天雄军军史……”萧东楼一蒙:“殿下是要为卢督立传么!”
    “各军皆有军史,卢督作为天雄军的首创者,自然有传。”朱慈烺笑道:“这也是我攀了高枝,得与千古名臣共列。”
    “小人愿效死命!”萧东楼拜倒在地,凉风一吹,受伤的眼睛里涌出一连串泪珠落在地上。
    “你回去之后先整理名册,愿意留在军中的,先编入新兵营受训,受训结束之后以才能授职。不愿留在军中的,可以优渥奖赏之,若是想在家乡买地的,也可持我令旨去见地方官吏。总之随其自愿为上。”朱慈烺道。
    “小人明白!”萧东楼兴奋道。
    “可以称臣了。”朱慈烺笑着拍了拍萧东楼的肩膀,让他起来。
    相比被生擒的大顺丞相牛金星,朱慈烺更高兴得了这支天雄军旧部。
    当曰卢象升阵殁,天雄军也被编入宣大兵中,散于各系将军麾下,彻底湮没于历史洪流之中。
    诚如墨水理论所言,往一杯水里滴一滴墨水,整杯水都黑了。但往江河中滴一滴墨水,完全不会有任何变化。被编入其他部队的天雄军就如墨水落入江河湖海,很快就被同化殆尽。而这支落草为山匪的天雄军余部,反倒更多地保存了天雄军传统,是更为“纯净”的天雄军。以他们作为种子,用严格的东宫艹典来灌溉,会长出怎样的巨木?
    朱慈烺自己都有些期待。
    “殿下,”吴伟业走到朱慈烺面前,“这些人说是卢督部曲,怎么看着有些匪气?”
    ——你都看出来了,我会看不出?
    朱慈烺摇了摇头道:“一般人哪里能知道那些秘事?你别多心了,好生干好自己的事。去将牛金星带上来。”
    吴伟业又要再说,见皇太子殿下如此决然,只得摇头下去,颇有些怀才不遇,不得重用之叹。(未完待续。

一三五 英雄乘时务割据(八)
    朱慈烺见牛金星的目的几乎不算目的:那就是探问李自成的战略意图。作为闯营的高层管理者,加之又是个小肚鸡肠的读书人,肯定不会不知道自己老板或明或暗的那些小心思,否则也不会留下“一日权相”的名声。
    李自成正是在牛金星的撺掇之下匆匆登基,并派左辅、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前往天坛祭天,次日便弃守北京,逃亡西安。李自成做了一日天子,牛金星也就只做了一日的宰相。即便如此,他还不忘弄权离间刘宗敏与李自成的关系,逼走宋献策,故而人说是“一日权相”。
    “如此说来,就连李自成都不是真心要反么?”朱慈烺调笑着看着牛金星。
    牛金星做出一副铁骨嶙峋的模样:“官不逼,民为何要反!”他之前见到抓自己的人喜笑颜开地走过,知道太子为此给了他们重赏。既然给了重赏,也就可知自己的重要性。当初高迎祥也很受重视,结果是落得凌迟而死……不过自己好歹还是朱朝——喔,皇明的举人,应该有些不一样的待遇吧。
    ——只要不触怒这位皇太子殿下,有些骨气大约更好些。
    牛金星心中暗道。
    “官逼民反固然有之,但有些人天生反骨也未尝不可知。”朱慈烺指了指跪在阶下的牛金星,道:“你原是有功名之人,就算被地方豪绅诬陷,难道不知道上告?竟然从贼!”
    “上告?官官相护,告去哪里!”牛金星嘴犟道。
    “那在闯营治下,若是发生这等事,告去哪里?”朱慈烺话锋一转。
    “闯营之下,哪有这等事!”牛金星硬着脖颈道。
    “我不是无知小民。”朱慈烺站起身,扫了一眼吴伟业。又转向牛金星道:“闯营在襄阳建制之前的确是不纳粮捐的。襄阳建制之后,你们说三年不纳粮。孤要问一句,十数万人吃马嚼,耗用钱粮从何而来?”
    “自然是追赃……”
    “地方巨户自然有为富不仁,枉法敛财者,但就没有勤劳致富。累世而荣的么!”朱慈烺冷笑一声:“你们说我明室刻薄下民,官逼民反。难道只因为钱财多些,那些富户就不是人了?我皇明官绅一体,剥削小民,固然不光彩。你们打家劫舍,夺人家业,难道就是道义么?”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牛金星不敢出言辩解,只用了北宋范仲淹的名言。
    朱慈烺冷笑道:“范文正公这话是出于公义。难道他占了那些贪官庸吏的家产?你们呢?走到哪里便开仓济民,蛊惑人心,自己拿了大头享用却作出一副急公好义的模样!这其中可有半点公心!”
    牛金星没学过阶级论,也不相信阶级是一成不变不可调和的。最初的义军固然是为了求一条生路,但形势发展成如今这般规模,参加科举或是投靠闯营、西营,已经成了谋求晋身之路,哪里还有什么公心?其实追本溯源。最初的那些义军求的也只是自己的生路,并不包括其他穷苦大众。否则怎么会做出让人赤手空拳去挡刀口的事来?
    朱慈烺见牛金星语噎,又看了看吴伟业,见他若有所思,放缓了口气:“圣天子当初重抚不重剿,称‘贼亦我赤子’,这才是天下至公之心。尔等竟然杀藩王。犯陵寝,私政设制,搅乱天下,其罪未必就比那些贪蠹之官小!今日我且留你一命,待日后回京。交付法司依律而断!来人,将他带下去。”
    牛金星恐怕自己是最后一次见太子了,本想喊两句,最终却只是紧闭了嘴,眼中渐渐浮出一层绝望。
    朱慈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瞟了一眼吴伟业:“吴先生以为适才我说的可有道理?”吴伟业正要开口,朱慈烺紧跟着又道:“卢象升早就说过:民从贼,是因为没饭吃。兵从贼,是因为不发饷。我皇明二百七十载基业,无非就是眼下有些困顿,哪有什么大事?只要上下一心,勉力维持,过几年年景好了仍旧是一个太平天朝。”
    “殿下说的是。”吴伟业无奈道:你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让我还怎么说?
    “别我说的是,”朱慈烺笑道,“要公论如此才是。”
    闵展炼跟在朱慈烺身边只是作为侍卫,并不说话,闻言也忍不住心中嘀咕:这位吴老爷真是年轻不懂事,枉费他还考得榜眼!太子见牛金星也好,跟你说这些也好,不就是让你写成文章传播天下么?怎么如此费劲呢?
    吴伟业也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小心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我随便说说,没什么意思。”朱慈烺懒得说什么了,只让吴伟业自己去领悟。
    吴伟业到底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在东宫的定位和作用,以为只是替太子殿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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