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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启面色巨变。
红缎假装看不见,抿嘴嗤笑,“叠翠叠翠,这名字起的好,跟怡红楼里的头牌姑娘一个名字奴婢也不多说了,那姑娘在府外等了好大会儿了,少爷若是旧识,也别再晾着人家了。”
言罢,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凌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微勾唇角。
本想着晚上再把这大礼送出去,没想到那叠翠竟迫不及待了?
也是,赎了身成了良家妇女,又有机会攀扯上丞相府的少爷,不死死抓住这机会凑上来,对不起她短短数年熬成卫京第一名妓。
周浩南右手紧握,青筋隐现,强压住怒意,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周天启?这个叠翠跟你有什么关系!”
哐当。
周天启手里的酒杯翻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强压下,不敢看周浩南的眼神,“父亲儿子哪里知道什么叠翠啊!定是哪家的女子,想来咱们相府讨点好处儿子不知情啊!”
周浩南混迹官场多年,岂会看不出他的躲闪?
“你是要气死本相吗?!”
拍桌,起身,指着周天启的鼻子,“本相命你二十岁之前不得收房不得纳妾不得在外面沾染是非,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你能谋个好婚事?一桩好婚事能顶你二十年的汲汲渴求!更能让我们周府门楣生光!”
“身家干净了,参加秋闱得了皇上的看重,就是尚个公主都不成问题!”
“到时候,周府何愁不能一步登天何愁不能光宗耀祖?”
“可你!你是要气死我吗?在外面手脚不干净!惹得那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找上门来?”
“我怎会生出你这种孽障!”
周浩南气的胸口欲裂,怒意涛涛,一口气把心里话全吐出来。
吐完了,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悔的肠子都青了。
气糊涂了他是被气糊涂了!自己心里的算计,怎么全讲出来了?尤其听众里面还有个半途寻来不知目的的女儿!
可此时,再后悔也没用了。
凌若面上仍微笑,心里却泛着冰寒的冷意。
好一个二十年,好一个靠外戚光宗耀祖,好一个尚公主一步登天。
这是周浩南的内心想法吧?这也是他当初千方百计要娶自己生母的真实目的吧?
一辈子靠裙带关系,靠女人上位,连自己儿子都得不放过,自己老了尚不了公主,便巴着儿子尚公主?
真是不要脸啊!
第130章恩公,您忘了吗?()
周天启也被这这爆炸般的消息给惊到了。
他一直以为父亲不让他纳妾找通房是为了教导他洁身自好,当个谦谦君子原来,是有其他目的?
也是。
他自嘲地笑了。
当初父亲不也抛妻弃子在这边另外找了贵族千金娶为妻子吗?而他的母亲,则从原配变成了小妾,委屈在相府苟且度日。
而他,也在下人的冷眼和嘲讽中,慢慢陪着母亲站稳了脚跟,又通过数倍的努力,在文士圈闯出一道名声,才得到了他的一丝重视和青眼。
父亲?
那是个笑话。
屋内三人心思各异,红缎又敲门,“相爷小姐,那叠翠姑娘磨得门卫受不住,便让她去了少爷的院子里你们看?”
周浩南从后悔惋惜中拔出思绪,瞪了周天启一眼,“把那叠翠带过来!本相倒要瞧瞧她究竟长什么样,勾得我儿子魂不守舍。”
凌若掩唇,眼角扫过周浩南正气凌然的五官。
爹爹您放心,那叠翠的样貌,绝不会让您失望。
因为是不知身份的外人,周浩南吩咐小厮往屋内立了一架屏风,让凌若站在屏风后。
屋内的饭桌已经撤走了,小厮又往香炉里添了一盘香,周浩南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周天启则坐在右手边下排的第一个位置,神色躲闪。
心里却暗怒。
究竟是谁把叠翠弄出来的?
不是说怡红楼的姑娘没有人身自由只能待在怡红楼绝不会给恩客找麻烦吗?
一个半月前,他曾游学回到卫京。因为当初周府备受谴责。无他,全因为家事被抖露出来——正妻丧命竟然没半点风声传出,还是由遗失多年的女儿捧着尸体寻回来,周府才开始办丧事,不重嫡妻,冰冷无情,因此那段时间周府风评极差。
他是个好面子的,更不愿来给一个抢了自己生母丈夫的女人披麻戴孝,因此便在城郊草草住了一晚,没通知任何人,第二日便要离去。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被好友寻过来,以告诉周相他的行踪为威胁,逼得自己陪他喝酒。
两人寻了一处酒馆,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竟然拐到了卫京最大的青楼——怡红楼去。
然后一夜春风。
第二天醒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娇喘的姑娘,才知道自己竟无意识地破了身。
羞恼交加,却又隐隐带着得意。
离去之前,他要给钱,那姑娘拉着他的手,说她是第一次接客,又被他昨夜一晚温柔对待,芳心暗许,不需要他给钱,只要他以后行走在外,偶尔能惦记自己就行了。
他望向床那边,果然发现床上染了血迹,因此对她带了几分怜惜,特意问了她的名字。
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姑娘含羞带涩的笑,“奴家唤叠翠。”
想像很美好,红袖添香也是男人生命里的一大乐事。
——只是,被青楼女子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他风流一夜,那是书生文士该有的情怀,可若真带个青楼女子回家做妾,以后在圈子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因此,心里下了决定。
无论这叠翠待会儿如何花言巧语哭求哀告,他绝不会心软,这种女人,赶走为妙!
思忖间,一道绿衣身影推门而进。
身姿婉约妖娆,穿了一身荷叶绿的拖地长裙,裙摆绣着大片米粉色莲花,肤白,眉眼细长,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似一朵初开的芙蓉花。
人如其名。
倚红叠翠。
周天启第二次见她,觉得她比第一次还美。心里发了痒痒,恨不得违逆父亲的期待,不管他人的嘲讽,将她带进自己的院里,从此金屋藏娇好好宠爱。
毕竟,他也是个二十岁的壮年男子
倒把刚才的决心全都给推了。
叠翠盈盈跪拜,“奴家怡红楼叠翠,见过恩公。”
怡红楼,卫京最大的青楼,他儿子竟然**去了!
还有只提恩公,却没提丞相,虽然周浩南不屑于从这种女子身上听到自己的称谓,但不喜是一回事,别人提不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颇为不耐,恨恨地剜了周天启一眼。
叠翠因为站在屋门口进来一点,外面太阳射过来的阴影,正好挡住了她的脸,处在周丞相这个角度,只能看清楚模糊的五官,看不清具体样貌。
周浩南打量了一会儿,实在辨不出具体样貌,便问道:“你来丞相府有何事?”
不怒而威,多年的权势熏陶,让他此刻看起来,真像个威严的丞相。
叠翠支支吾吾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周浩南愠怒,厉喝,“怎么?巴巴地上门却没什么可说的?你以为本相的时间全是偷来的?有事说事,没事送客,今日就当你没来这么一遭。”
叠翠慌了,再不敢隐瞒,“回相爷奴家,奴家怀了孩子”
啪。
周天启没拎住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碎成数瓣。
孩子?他的?
就那一次怎么会怀上孩子!
周浩南也倏然起身,脸如黑炭,死死盯着含翠,眼神能杀人的话,含翠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此事必须冷静,一个弄不好,他周府的脸就丢大了。
深吸一口气,周浩南一撩袍子再次坐下,“你说怀了就怀了?青楼女子这种玩意,本相见多了,谁知道你怀里怀的是哪个恩客的?”
“相爷冤枉奴家啊!”
叠翠伏在地上,满眼泪水汪汪,“奴家最近几个月,只接过两次客,相爷若不信,完全可以找怡红楼的妈妈相询啊!”
周浩南憋了一口老血在喉咙里,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给自己丢脸丧德的儿子。
强忍住,冷哼,“你也说了两次,怎么能断定是我儿的?”
叠翠跪在地上的身影,又往前挪了挪,离周浩南和周天启更近了,哭的委屈,“奴家没说是少爷的孩子”
周浩南被这大起大落气的眉毛乱抖,怒道:“跟我丞相府无关你找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丞相府是青天衙门?事事都来寻?来人!把她带出去!”
周浩南松了一口气,再不愿看见这叠翠。
没料到,叠翠竟悲怒地仰头,凄厉道:“恩公如此残忍!”
“另一个恩客就是您啊!您忘了吗?”
第131章茶杯和水()
语罢,决绝地抬头,一张白生生布满泪水的俏脸,露在周浩南的眼前。
待看清叠翠的五官,周浩南如遭雷劈,眼前飘过团团白光,大脑一时供氧不足,竟欲昏厥,若不是身后的椅子又靠背,早当头仰下去了。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一个半月前。
周浩南去同僚家里做客,两人志趣相投又有着同样的政见,因此喝到月上中天还不得意,欲要再饮,却被同僚压下,说备了暖床的在屋里。
周浩南厌弃了书夫人,又不欲与王氏通房,因此多日都未尝荤腥,闻言不由心动。
喝了小酒,再加上心头春意瘙痒,周浩南便在同僚怂恿的眼神里,进了房间,和那娇俏的女子一度春风
醒来之后,得知昨日伺候自己的是个青楼女子,便连名字也没问,直接上朝去了。
虽然不在意那女子姓甚名谁,但他一辈子也没几个女人,因此也记住了那晚侍候自己的女子的面容。
细眼,柳眉,红唇,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