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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杀若儿!
魏书生猛地抬头,面色大变,急忙快走几步,欲要追到凌若身边去护着她,没想到那背后射箭之人的速度,远比他快!
西北角。
又一只凌厉的飞箭带着冷冽的空气冲过来,直奔凌若的胸口,狠辣又果决。
“玉簪小心!”魏书生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暗哑。
半米的距离,他快不过那箭!
这一刻,魏书生无比悔恨自己当初选择的是文人而不是武士!目眦欲裂!拼着一口气,用尽最快地速度冲向凌若左前方——那是箭矢飞来的方向!
凌若也目色森然。
眼神刚从脚边那箭挪过来,便听到魏书生的提醒,猛然抬头,箭矢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
抬起左臂去挡,凌若自知逃不过,哪怕废了一条手臂,也比废了一条命好!
电光火石之间,眼前一花。
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
凌若骇然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为什么是她!
凌夫人。
箭尖直入胸肺,刺透了前后的骨头,射穿凌夫人的整个身体,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了。
凌若眼底泛红,只觉心脏之处被人狠狠砸了一锤,有什么滚烫灼热的液体,喷涌而下,再收不住。
一把抱过凌夫人,扶住她的身体,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口滚烫的鲜血。
血入脖颈,不是灼热,而是森寒的冷,透彻骨髓的冷,逼人颤抖的冷。
凌夫人缓缓睁开眼。
眼皮沉的似重钟,眼角渗出滴滴鲜血,和满脸疮痍的疙瘩混在一起,狰狞丑陋渗人,眼神却异样温柔。
她盯着凌若,突然勾起一抹笑,“若儿”
声音极轻极低极温柔,却又极熟惗,似乎曾教过千遍万遍。
何止是千遍万遍?
是无数遍。
每个冰冷毫无温度的清晨,每一个浓重压抑骤然惊醒的深夜,每个阴雨沉沉风摇不止的暴雨夜,每个闪电霹雳雷鸣摄人的阴暗傍晚。
她无数次坐在窗边,念佛喃喃。
她的女儿在哪儿?她的女孩还活着吗?她的女儿有吃有喝吗?她的女儿过得开心吗?
一次一次祈祷,一次一次流泪,一次一次悔恨,一次一次肝颤寸断。
如果她没有让若儿出去如果她没有临时去凌府,如果她没有让那一对母子进门!她的若儿绝不会丢!绝不会漂泊无依连个父母都寻不到甚至生死不知——她本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少女啊!
老天垂怜,她竟然又寻到女儿的一天!
老天垂怜,她竟能替她挡上一箭!
凌若的眼泪再压不住,颗颗砸下。
这是这身体的生母!也等于是她凌若的生母啊!
凌夫人抬手,欲要去擦干她的眼泪,凌若却握住她的手,笃定道:“您放心,您一定能活下去。”
凌夫人也握着她,却摇头,“原来你早知我是你母亲?”
眼底闪过暗光——若儿会不会还恨着她?恨她把她弄丢?要不然为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相寻?
凌若见她神色不对,正要说话,却被凌夫人的眼神给定住。
那是一种可以为眼前之人随时死去的眼神,没有不甘,没有不虞,满心满意,全都是无私,里面包含着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感情,让凌若这个杀人无数的恶魔心里发酸灵魂颤抖的眼神!
“我的孩子”凌夫人看着凌若,眼都舍不得眨,似是要把凌若的样貌刻在心里。
“娘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幼年的灾,娘亲没有为你挡住,这次,娘终于能护你一次了”
凌若心魂俱震。唇色苍白,手指颤抖。
她在懊恼在悔恨!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去卫京?为什么她没有早点相认?占了这具身子不说,还断绝了这身子生母的性命!
她罪该万死!
“别难过”凌夫人哽着嗓子,安慰道:“娘亲希望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该痛苦的不是我们,而是那背后的小人不要折磨自己,娘在地底下都不能心安”
凌若仰头,将眼泪逼回去,“您放心,此事背后设计之人,我定让他们悔恨余生不得好死。”
“嘘”
凌夫人把手指放在嘴角,“若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不要恨娘喜欢看你笑”
“以后有可能去卫京看看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也念着你都念老了”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抽走最后一口气,她挣扎着想再看凌若一眼,却熬不过胸口喷涌的血液,熬不过身体的油尽灯熄。
曾经艳贯卫京的双眼空洞一片,手指颓然坠下。
再无半点呼吸。
作者题外话:写这一章,自己都写哭了本来没想让凌妈死,为啥写着写着就死了,面壁去o︿o
第115章惊鸿()
凌若的心脏抽紧,痛到无法呼吸。
她伸手——指骨如玉,掩上凌夫人未闭紧的眼眸,整个人恍若神游,茫然不知身处何物。
“娘”凌若喃喃,低头,眼角渗出血泪。
她临死,都没听自己惦念一辈子的女儿唤一声娘亲。
羽箭如林,层射不断。
肩膀上的疼痛和血腥气,让凌若猛然回神,抬眼,眼底暗黑一片。
这些射箭之人,背后的始作俑者,她发誓,穷尽这一生,绝不会让她们好过!
城门口乱了。商贩百姓伞也不要了货物不要了,奔走逃跑,不愿成为箭下亡魂。跟着凌若的车夫冲上前,亮出武器,抵挡绵密不断的箭矢,几个回合之后,身上也见了血。城门守卫的士兵亦冲过来——无他,魏公子还在人群中!
魏书生则一把抢过凌若怀里的凌夫人,凝声道:“玉簪,跟我走,这城门附近有处密道,这些追杀的人绝找不到!”
凌若看他一眼,“你带我娘亲回去,不用管我。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们离开,绝没有生命危险。”
她不想再让人为她送命。
魏书生自动忽略“娘亲”这个事实,厉声道:“留你一个人在这送死?什么时候了,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
凌若却不接话,反问道:“密道在哪儿?”
魏书生以为她同意了,指着城墙的东南侧一处小门,“在那里面。其他人就算找到了也进不去,密道直通魏府,咱们赶在他们破开之前冲到魏府,性命可保。”
凌若点头,却在魏书生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酝酿气息,将后者连带怀里的凌夫人,甩出十几米。
此刻的魏书生,虽然身形狼狈,但离他所说的密道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也脱离了箭矢的射击范围,暂时安全。
目眦欲裂。
他怎能看玉簪一人去受死!
把凌夫人安置好,魏书生随手抢过一把长刀,再次冲到凌若身前,几次挥动,竟真为她挡住了几支箭矢的攻击。
凌若神色复杂,看他身形越来越狼狈,拧眉道,“快走!”
伸手去抓他肩膀,想要故技重施。
大雨犀利,乌云凝结。又一声炸雷彻响在头顶,箭矢夹杂着绵密磅礴的雨水,来势更凶。
魏书生猛然扭头,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血,厉喝,“我虽是手无缚鸡的书生,可这时候怎能丢下你!”
“就算死,也要死在你前面!”
声音刚落,一只飞箭刺进他的左臂,鲜血滴进雨水里,他却笑起来,“玉簪你看,我还是有用的,又为你挡了一箭!”
凌若眼鼻发酸。
此刻却不是煽情动情的时候。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凌若咬牙,狠心冲过去,狠狠敲了他脑后的穴。
长刀应声而落,溅起一地水花。昏迷之前,魏书生猛然扭头,双目通红,似是质问,似是不甘,似是痛悔,还有浓重的怨恨。
是自怨。
他怨自己为何不是武士,为何没有势力,为何只是个书生!怨自己在这种时候不仅护不住心爱的女人,反而成了拖后腿的那个!
凌若没想那么多。
她不愿再有人因自己而死。
她让靠过来的几个侍卫腾出手,将魏书生和凌夫人的尸体运到安全的地方,接着直奔向马车的方向。
那里装有火弹。
一时疏忽没放在身上,竟然酿成天大的灾祸,险些因此丢了性命。生死之际,再也管不了火弹的威力和之后会引起的麻烦了。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杀手见她要逃,箭矢射的更密,激起水花片片,城门附近雾蒙一片,根本看不清人脸。
红樱赶来了。
她手里还提着凌若随时带在身边的软布包,见凌若满身鲜血的冲过来,眼眶泛红,将那软布包甩过去,“主子!接着!”
这里面一定有能扭转局势的宝贝。
她信任凌若。
凌若伸手接过,冲红樱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再看软布包时,眼神灼热。
手指捏了捏。
火弹还在。
只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投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自此,青阳府怕是不能再待了,卫京也要隐姓埋名进去了。
毕竟火药的威力太大了。
凌若面色复杂的掏出火弹来,心里下了决定,和冲到人前的红樱对视一眼——上城楼!
那些放暗箭之人,全躲在城楼上。只有近距离,才能用火弹攻击到他们!
冲到一半,飞箭更密,步行缓慢而艰难,虽然艰难,却仍能徐徐前进,这让凌若松了一口气。
城墙西北角落的阴暗处。
十几个穿着黑衣蒙着面,背着长弓的杀手冒雨窝在玄关里。
这些杀手迟迟不能得逞,心里也生了退意。
现在虽是雨天,出行不便,但他们在城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过不了多大会儿,守城军就会赶过来,几千人压着,他们就算武力再强也逃不过。
“大哥?没想打这女人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