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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真的很像。
魏书生从善如流，耳尖却微红，轻声道：“好，那就叫玉簪。”
凌若笑着应下，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上下打量他几眼后，诧异道：“你不是”
生病了吗？
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看他的气色红润，脚步稳实，语气中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那魏府主为什么要骗自己？是为了让她过来跟魏书生见一面？
想起魏府主最后问那几句，凌若心里一突。
是她想多了吧？
“恩？”魏书生见她说到一半停住了，有些诧异，转头看她，对上凌若怪异的视线后，心脏倏地一紧。
那种眼神好像是要看透他心里掩藏的一切！
包括他对她此生不渝的爱恋！
凌若蹙眉。
事情好像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啊。上次在翠华阁，魏书生表白过，她当时没多在意，毕竟年轻人嘛，谁没个海誓山盟痴情相许的？过一段时间，两人婚约一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可魏府主的问题，魏书生的反应，让她有些棘手——难不成这魏书生是个痴情的，这辈子真要赖上自己再不变心了？
可她对他没半点感觉啊！
凌若有些头大，揉了揉太阳穴，直截了当，“我们的婚约，总有一天会作废。”
魏书生身形一僵，下一秒，又恢复自然，笑了笑，“当然，只要玉簪不想继续，随时能解开。”
笑的温润，君子如玉，没有半点勉强，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凌若心里的猜测摇摆了几下。
“恩，若你有了心仪之人，随时跟我说，我绝不影响你的婚姻。”
“玉簪也一样。”魏书生看她一眼，轻合双目，“若你有了心仪之人，这婚姻随时解开。”
凌若心里踏实了几分。
也许，是她想多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最近有些忙，可能不常在青阳府待着，你若有事，就去找顾老，他能联系上我。”
魏书生点头，“好。”
凌若回他一个灿烂的笑，行了礼，告辞离开。
而她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魏书生都僵在原地。
似一尊石像，被风沙凝固在岁月当中，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良久，有风吹落叶，掉在他的发上，他终于抽回神魄，摘走那片落叶。
喃喃道：“这才夏天，就有落叶了吗”
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玉簪玉簪”魏书生轻喃，声音深处，是弄的化不开的温柔，还有丝丝缕缕杜鹃啼血的哀鸣。
他终于转身，身形却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扶住身边的石桌，终于站稳。还未行走，喉头发痒，那袖子去掩，咳完之后，再抬袖，上面殷红一片。
是心血。
而凌若，出了魏府，总觉得心里有些沉重。甚至想回去拿了那张婚书，直接来魏府和魏府主解除了婚约。
可想想又作罢。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该发生的事情终会发生。
她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焦躁，因为无论有没有婚约，人心是她管不住的东西。
而且现在——确实有和魏府合作的余地。当初婚约之事，也是魏府先提出来的。
她并无过错。也不需要为此自责和纠结。
她还有她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儿，再抬头，眼底一切阴翳散去。
到了住所后，先去看了卧床的慕婉儿，问了她身体的情况后，嘱咐后者照顾好自己，最近她有点儿忙，红樱也不能常来。
金矿之事，还是等慕婉儿出了月子再告诉她。
慕婉儿知趣地没问凌若忙什么，只让后者行事注意安全，两人又细细聊了会儿天，外面有婢女汇报，说有陌生人送东西过来。
陌生人？
凌若蹙眉，让那婢女带着东西进来。
侍女应声，开门进来，将手里的木盒子递到凌若和慕婉儿面前。
那是一个乌木做的盒子，巴掌大小，做工精致，边缘角落上，还坠有紫色的宝石，华贵无比。
凌若蹙眉，隔着一层帕子，接过那盒子，问婢女，“那人送了东西，有交代什么吗？”
“回主子，那人说您若对这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明晚翠华阁一号包厢相聚，不见不散。”
呵呵。
还挺神秘。
凌若手一掰，打开那木头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四五个黑色的丸子摆在一张锦布上，丸子有弹丸那么大，味道极冲鼻难闻，似是陈年的馊味，又像是尿壶的味道。
这个味儿凌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
慕婉儿用帕子捂住嘴巴，身体凑过去，伸手捏了一丸，嫌弃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别碰！”
见她伸手，凌若脸色突变，一巴掌打掉她手里的药丸。
第104章你丫有病吧？（）
慕婉儿立刻缩回了手，盯着那滚远的药丸，戒备道：“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吗？”
“何止是有问题。”凌若冷笑，浑身散着冷气，“这是能灭了一个国家的东西。”
慕婉儿惊骇地望着凌若，不可置信，“这东西？”
凌若啪的合上盒子，凌厉的视线扫向那婢女，“这东西，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乱传的话，你知道后果。”
婢女被凌若冰冷的神色吓到了，急忙磕头，“奴婢今天什么都没见过！”
凌若神色稍缓，继续问她，“你可记得来人的模样？”
婢女抖着声音道：“穿的衣服挺奇怪，不像是咱们卫国人。”
凌若脑袋里闪现出一群人的形象——正是在城门口相遇的那群南蛮人。
这东西是他们带来的！说不定那一车都是这害人的药！
啪。
凌若罕见的发脾气，一个用力，竟然捏碎了木盒子。
那婢女抖得更厉害了。
凌若深吸一口气，“你先出去吧。”
婢女急忙行礼，半跪半跑离开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凌若和慕婉儿两人，还有东角的香炉，燃着丝丝缕缕的清雅淡香。
良久，慕婉儿拉了拉凌若的袖子，一脸无奈，“无论是什么，哪里至于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消消气，明晚过去赴约，注意安全就行了。”
她敢笃定，凌若这态度，绝对会赴约一查究竟。
凌若点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呼一口气道：“以后见这东西，绕道走。”
慕婉儿很听话的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啊？”
凌若将那黑色药丸掏出来，一个个塞进帕子里，裹好，就连滚在桌子地下那颗，也捡起来，守财奴似的，眼神溜一圈，唯恐有什么遗漏的。
做过这些，才对慕婉儿道：“这东西，叫鸦片。”
是个中国人，都会铭记的东西，因为它曾毁了一个民族。
虽然这这个时代，凌若没有多少归属感，但她也不愿这个世界的人，被这种鬼东西给糟蹋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南蛮是吧？
竟然敢起这种心思，等她有实力了，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这狼子野心的东西！
“鸦片？”慕婉儿诧异道：“奇怪的名字。她的作用呢？”
凌若帮她理了理床单，“作用是让人浑身放松如坠仙境。”
慕婉儿听的云里雾里。
凌若笑道：“这是第一次。第二次的感觉更美，你会在吸食它的时候，做尽一切平日里臆想的美梦。”
慕婉儿直觉不妙。
凌若笑的温婉，“这之后，你在不吸食它的时候，会精神恍惚萎靡不振，你会出现幻觉，你会控制不住吸食的欲望，掏尽一切家底，只为再吸一口。”
“可偏偏这东西的价钱贵的要死，而且每吸一次，你对它的瘾就会重一分，到最后，没了它，你会自残会杀人会入魔，会穷尽一切手段，只为得到它。”
“一个人吸食，会带动一圈人吸食，甚至到最后，整个城镇整个国家，都将因此陷入危机，祸国殃民。”
慕婉儿僵了僵，犹疑道：“没那么严重吧？”
她怎么感觉凌若跟经历过似的。
“有这么严重。”
凌若笃定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一定要约束好府上的人，以后但凡见这东西，绝不能碰一口。”
“恩。”慕婉儿点头应下。
凌若眉毛仍没展开，黑着脸离开房间。
第二天，夜色入城，华灯初上。
凌若如约前来，去了翠华阁的包厢，正要敲门，里面已经有了男声，“请进。”
凌若脚步一滞。
想了想，揭开了面纱，素着一张脸进去。
这脸是她的保护器，也是她的武器，今天有一场硬仗，一切能让她占据上风的因素，她都会利用起来。
进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个蓝衣男子，手里拿着酒杯，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俊秀无比。
可凌若，却觉得恶心无比。
正是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南蛮人。
“凌姑娘”男子放下酒杯，侧过身子，正要打招呼，却被一团华光刺进了眼睛里。
美人如鸿。
呼吸为之一滞，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凌姑娘生的真美。”
他那天从士兵口里知道她的身份后，也没再多打探，毕竟要忙的事还有很多，没想到一时失误，竟错失了这么令人吃惊的事实。
——这凌姑娘生的，比南蛮所有美女加起来都漂亮。
或许，今天的计划有所偏移？
这幅样子，当他的王妃都够格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在心里闪了一下，很快就压下去。美人罢了，就算再美，也只是皮相，他的王妃，背后必须有一定势力，否则怎么支撑他登上王位？
至于亏待这位凌姑娘的，到时候等他成了南蛮王，大不了多给她些宠爱得了。
毕竟，宠爱是美人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