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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叔见来人是魏书生,紧绷的面色舒展开,眼底遍是慈爱之色。又见魏书生对他行礼,急忙侧身躲开,摇着手臂,“少爷折煞老奴了,以后可千万别行这种大礼。”
魏书生含笑,“魏叔操持魏家多年,又曾数次救过我父亲性命,在书生看来,如叔伯一般,魏叔当的起这礼。”
语气真挚,眼神笃定,可以看出说话之人的诚心诚意。
魏叔眼眶有些发红。
掩去,提起魏书生刚才问的事,“少爷是过来找老爷的?老爷有贵客到,在里面议事,老奴便在外面候着。”
“若少爷有急事的话,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父亲有贵客就别通报了,我在外面等一会儿便是。”魏书生盯着那禁闭的房门滞了一瞬。
连魏叔都被请出来,应该是关于朝政的机密要事吧?父亲来京之后,鲜少和官场之人交往,不知这位贵客是谁?
半个时辰之后,里面传来一道温儒的笑声,紧接着男子优雅如红酒一般的嗓音响起。
“今日多谢魏丞相招待,魏公子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想必是有急事,咱们的事改日再议。”
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而且,魏书生蹙眉——他在外面多时,除了刚开始和魏叔说话露了声音之外,一直没再出声。况且和魏叔说话时,他们的声音不高,一般情况下,房间之内的人是听不到的。
除此之外,这半个时辰之内,也未见人进去通报。
——里面那男子,如何得知他在外边?
这个贵客,显然不简单。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魏丞相穿着一身官袍,脚上蹬着一对绣锦云靴子先出了房门。
魏书生躬身道:“父亲。”
语罢,抬头,朝魏丞相后面望过去。
那是个正值青年的男子,穿了一身白衫,双眸似墨,唇线微起,似是含笑看着你,可那笑里又带着不可接近的贵气。
满身荣华。
竟然是他!
魏书生呼吸一滞。
玉簪的表哥,月圆之夜送她回府的男子,卫国的天潢贵胄——七皇子卫央!
早该猜到是他的。
普天之下,除了皇室子弟,又有谁能让魏府的管家称一声贵客?
而且,近日因会试所起的波澜他早有耳闻,父亲掌管考核,七皇子掌管杀伐,配合无间,将一件足以引起天下震荡的大事布置地井井有条,消弭了绝大部分的不良影响,备受民间百姓称赞。
民间,七皇子卫央的呼声见涨,就连一些朝臣也动了心思。
魏书生行了个书生礼。
“见过七皇子。”
他的会试成绩未出,除了一个进士的名头外,一无所值,而这位七皇子,身份贵重之外,又掌管会试生杀大事,和自己的父亲平起平坐,位高权重。
他拿什么和他比?
魏书生的表情有些苦涩。
卫央点头,扫了一眼魏书生的面部表情后,眸底闪过一道暗光。下一秒,垂眸,恩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转而对魏丞相道:“魏丞相不必相送,在下告辞。”
魏丞相捋了捋胡须,难得真挚地笑着,“七皇子慢走。魏叔,你去送送七皇子。”
“是!”魏叔弓着身子应下。
白袍轻衣,不大会儿便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直到看不见卫央的身影后,魏丞相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回来,神色复杂,许久,自顾自道:“唉,可惜了。”
魏书生收回一切情绪,诧异道:“可惜什么?”
“有能力又才干,心怀天下又杀伐果断,这样的皇子唉,可惜了。”
魏书生不解,“是因为大皇子和二皇子势大?可这七皇子背后靠着凌家,如今又得皇上青眼,以后的发展绝不会小。”
而且,他有种预感,如果这位七皇子要争,大皇子二皇子绝不是对手!
“呵呵,要真是这样,卫国天下便有救了,可惜这七皇子,当不得那位置。”
魏丞相叹了一口气,“生在皇家,又注定不能争夺那个位置,七皇子也算个可怜人。”
“为什么?”
“你。”魏丞相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本来这事你没必要知道,但会试之后你便要如朝堂当官,多知道些也没什么不好。”
魏书生满腹疑惑,等着魏丞相下面的话。
“那七皇子先天有疾,活不过二十。”
一句话似惊雷,砸在魏书生的心头。
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魏丞相说起这个,语气也带了暗哑和低沉。
“唉,是胎里的毒,当初化天道长亲口断的,绝活不过二十可惜了这份为君之才。”
第165章得意忘形()
城门口贴上了告示。
天乾四十八年,秋闱会试作弊之事落。
一千名士子中,共有四百二十八人参与作弊之事,重犯九十九人,满门抄斩,其余三百二十九人,或是处斩,或是流放,或是贬为奴籍。
与事之人,无一幸免。
大皇子府。
卫骏盯着面前丰盛的午餐,食不下咽。
他最疼爱的娇妾坐在他的腿上,揉了揉他的肩,小意温柔道:“殿下,奴服饰您用饭吧?”
声落,拿起一对玉筷子,夹了一块茄子,用喷了香雾的左手捧着,递到卫骏眼前。
美人在怀,殷切讨好。
卫骏却没有半点吃的兴致。
啪。
一把打掉那对筷子,玉筷落在大理石做的地面上,砰铛做响。
美妾大惊失色,顾不得沾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坨茄子,慌慌张张地从卫骏腿上挪开,噗通跪在地上,声带泣音。
“殿下息怒啊!身体要紧!”
卫骏蹙着的眉毛抖了抖,剑眉熊目扫向跪在地上的美人。
“滚出去。”
“是是!”
美妾急忙磕了头,坠几滴泪后,匍匐着离开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等她出了房间,低头一看,刚做成的云锦烟罗裙脏秽不堪。
又气的掉了两颗泪。
她不比皇子妃侧妃她们有母家做依靠,她的一身荣辱全系在大皇子身上,可大皇子自从上次被人从宫中送出来后,便似变了个人,性格喜怒无常,时常发火,任她使劲了千翻手段,都得不到好。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擦了擦已经哭花妆的脸蛋,美妾不甘地往那禁闭的房门上望了一眼,扭着腰离开。
她刚离开,大皇子府负责通传消息的小厮急慌慌地从院外奔来。
冲到屋门口,正要磕头敲门,里面传来大皇子暗哑暴躁的声音。
“滚进来!”
小厮脸色一苦。
看来这会儿大皇子心情不怎么好他这时候把会试的消息报上去,待会儿还能活着走出来吗?
可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咬牙,小厮终于推开了房门。
大皇子仍然盯着面前的一桌子美食,面色阴沉。
见小厮进来,头也不抬,只摩挲了几遍腰上的佩剑,声音辨不出喜怒。
“会试的消息?”
他这份态度,让小厮心里直打鼓,跪着的双腿止不住颤抖,来自生物本能的反应让他想下一秒转头就走。
可他不能走。
控制着舌头不打结,磕磕巴巴地将城门口所贴的告示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全讲出来。
大皇子那边,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
良久,阴亵里含着躁怒的笑声传出,“呵呵,老七,你可真行。”
小厮眼珠僵住,听力自动封闭,连呼吸都收敛起来。
下一秒,寒冰一样冰冷的嗓音砸在他的耳边,“我们的人,全在名单上面了?”
小厮咽了一口口水,控制住自己的脖子,点头。
咔嚓!
大皇子抽出佩剑。
“混账!”
狮吼一样高昂咆哮的嗓音乍响在屋内,长剑出鞘,大皇子举剑,眼底是血腥暴虐的杀意。
啪!
佩剑抽在面前的餐桌上。
下一刻。
哗啦啦。餐桌裂成两半,上面的餐盘食物从中间劈开,顺着餐桌翻倒的方向,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金属瓷器撞击的声音次第响起,小厮抬头,看见大皇子猩红的双目时,骇得浑身发抖,腹部传来酸意。
“滚!”
大皇子勃然大怒。
小厮连滚带爬地滚出去,所过之处,地上稀拉拉一片。
竟然吓得失禁了。
二皇子府。
二皇子将自己关在书房锁了一天一夜了,粒米未进,急的府里上下乱成一片,却无计可施。
直到这天中午牟掌院前来议事,他才打开了书房的门。
眼底青黑一片,面容憔悴苍白,下巴胡子拉碴。
“你!你这是何苦呢?”牟掌院一脸焦急和担忧,“事已至此,咱们以后多注意便是,何苦折磨自己!”
二皇子眼底猩红,“老七的手,可真狠啊”
二皇子对这次会试下了大手笔,二分之一的力量都甩出去,只为在朝堂上培养下一代属于自己的肱骨之臣。
没想到,全被卫央抽丝剥茧给差断抽走!
他疼的心都滴血了。
牟掌院见他这样,心里也沉闷难耐,张了张嘴,原本憋在口里的话吐不出来了。
他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一回啊
二皇子见他神色有变,猛然响起什么,提高了声音,“是不是结果出来了?我们手下的人保住了几个?”
牟掌院眼神躲闪,没有看他。
二皇子见牟掌院这幅表情,心底涌起令人绝望的预感,身形不稳,要不是牟掌院扶着,差点摔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哑着嗓子,“难不成?一个都没留下?”
牟掌院苦涩的点头。
他们为这次会试奔波了半年,穷尽一切手段,本以为能靠着会试翻身,占据有利形势,让他们这一派离皇位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