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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内臣看不懂的就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张文轩除了不温不火的用实际行动表达不满之外,似乎并没有马上反叛。
陛下也知道,张文轩是个聪明人,他可能已经看透了陛下的想法。所以不管他现在手里的人马是否能够跟朝廷兵马抗衡,他都不会反叛。”
朱佑樘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你这种猜测倒也有些道理,只不过朕的身体,已经拖不起了。要不是有一个性格古怪的神医保着朕的命,朕说不定早就死了。”
汪直提醒道:“陛下不要忘了,这神医到底是什么来头。”
神医老李头,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可这个人却是因为张儒才来到京城的。
朱佑樘立马提高了警惕:“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汪直弯腰垂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内臣想说的是,其实陛下完全没有必要对张文轩保持如此警惕。他现在没了兵权,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根本没法搅动风雨。不若退后一步,让他逍遥自在,说不定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朱佑樘冷冷道:“朕的孩子还小,太子年幼,有如此战功彪炳之臣,终究是不小的隐患。朕不能把江山交到一个外人手中,更不能让祖辈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此易手。”
汪直听到这话心中隐隐有了怒气,不禁想起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在年幼太子身边的模样。
那时候的张文轩青涩、刚直,面对他这个权势滔天的西厂大太监浑然不惧。那时候要杀张文轩,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汪直没杀他。
十二岁进宫,进宫之后整整六年,他不曾见过这等不怕死的人,而张文轩的出现,让汪直觉得惊艳。
只是那时候的汪直太年轻,根本没想到昔日那个不屈不挠的少年会走到今日的地步,也想不到那个性格怯懦的太子殿下,如今却是向自己奶兄弟挥舞屠刀的元凶。
他将怒气掩饰得很好,躬身道:“陛下说的是,是内臣想得太不周全了。”
朱佑樘的性格是多疑而且多变的,对张儒动手之后,他也在深夜无数次扪心自问,是不是一定要杀了虎哥才能安心?
可惜,每一次,他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想得到答案,越是想得到答案就越得不到答案,这仿佛成了一个死循环,终日萦绕心间,不得安眠。
老李头诊断的时候说皇帝是心有郁结,这郁结,未尝就没有张儒的原因在其中。
“唉。。。其实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朕心中的苦,真的不知道该跟何人诉说。以前还有他在,现在,连他都不在了。太子年幼,他就算只是一个富家翁,也让朕不得不提防。
你们这些人可能不知道他心中的理想,如果朕的身体能够支持,朕一定不会如此对他。
他是救过我数次性命的恩人呐!他的双亲为了保护我们母子而死,而他,更是差点就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下。
普通人尚且知道知恩图报,难道朕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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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朕也想知恩图报,但朕的身份,不容许朕知恩图报。”
一句差点死在你的算计之下,让汪直吓得直接趴在地上,大汗淋漓。
他倒是有心说两句内臣该死,面对一脸憔悴的皇帝,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皇帝没有怪他,而是在一个不恰当的地点,跟一个不是很合适的人诉说自己的心里话。
出了东暖阁,汪直就必须将今日听到的所有内容全部自动忘记,否则等到皇帝派人来让他忘记的时候,他将变成一具死尸。
朱佑樘没管跪在地上的汪直,继续道:“他的理想,是开创一个如同汉唐的盛世,要让鞑子百年不敢犯边,要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跟朕说大同,说开民智,说精兵强国。
以前,朕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中,但是现在,朕只能选择性忘却。
以他在朝中的势力,在太子登基之后若要强行把持朝政,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朕若死,必定托孤,而张文轩,无疑是托孤的最好人选。
太子出生的时候朕就将他放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太子不要跟他接触,免得将来有一天,太子会想到这个伯父。
朕的江山,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是朱家的天下,朕不容许出现一个能够让朱家儿郎做傀儡的人。
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那是祖宗传下来的祖训,朕,怎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断送大明的大好前程。
朕的苦,你可知?”
这些皇帝的心里话不是一般人能够听的,汪直听到了,却没有半点荣幸的感觉。
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瞎子聋子,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拿自己的狗命做御花园的花肥。
见汪直不说话,朱佑樘再次道:“罢了,朕就做一回小人,让天下人觉得朕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朕真的不想杀他,他为什么不走呢?大明之外的天地如此广阔,他为什么不走呢?”
“因为他爱大明,所以你如此逼迫,他依然不曾反。”一个声音钻进朱佑樘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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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第486章 :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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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自然不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汪直,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敢跟皇帝如此说话。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说话的人,是皇宫内唯一一个不畏惧朱佑樘这个皇帝的人,他没有名字,尊敬他的人叫他神医,不尊敬他的人叫他老李头。
朱佑樘听到老李头的话下意识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通红。
憋了半天,朱佑樘也没将嗓子眼里的话憋出来。
老李头旁若无人的继续道:“你这些话应该说给张文轩听,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太监絮絮叨叨。老头子是个小人,所以老头子很无耻的偷听了你的话。”
朱佑樘将憋在嗓子眼里的话化为了一声叹息:“朕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老李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跟他好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为什么一定要同室操戈,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到最后给外人看了笑话?”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佑樘再次涨红了脸道:“因为朕不能给下一代留下隐患,因为朕不能把大明的江山当做儿戏,因为朕不能就这么任性妄为。哪怕他只有一成的几率在将来把持朝政,朕也绝对不容许。”
老李头这回出奇的没有讥讽朱佑樘,而是微微叹息:“你活得真累。”
朱佑樘叹道:“朕是皇帝啊,表面上看着光鲜,实际上忧心国事到夜不能寐地步的皇帝。要想国祚延绵,做皇帝的就必须勤于朝政。神医让朕休息,朕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休息。每日国事烦心,朕也是被逼无奈。”
汪直忽然插嘴道:“陛下,不如,让定边侯回来吧!内臣以为,定边侯不是那样的人。”
要是以往,汪直是绝对不敢在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的,可今日,许是听了朱佑樘的心里话,他竟然帮张儒说话了。
能够成为皇帝身边的人,并且还能掌握一定权柄,必然是精通察言观色之术的人。按道理来说,汪直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朱佑樘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寒光直射汪直脸上:“你是他的人?”
几个简单的字,从朱佑樘口中说出来却是显得那般阴寒刺骨。
汪直打了个哆嗦,将脑袋紧紧贴着地面:“内臣不过是想说几句肺腑之言,陛下若不爱听,内臣不说便是。若是因为几句肺腑之言而开罪了陛下,请陛下赐臣一死。”
平日里老李头怎么冷嘲热讽都得不到回应,这让老李头一度以为汪直没了胯下的卵子,就没了男儿的血性。
今日,见汪直主动求死,他反倒是对这个太监多了几分青睐。
很少有太监能够做到汪直这般,就算是朝中文臣,也未必有几个敢做汪直这般大胆的事。
文臣们精明,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跟皇帝据理力争,什么时候必须噤若寒蝉。在局势已经如此明朗的时候,文臣们是断然不敢如此高调的帮张儒说话的。
可汪直说了,他不是文臣,读不多,甚至连一个热血男儿都算不上了。
在这一刻,老李头觉得汪直比那些有卵子却不敢说话的文官更加像一个爷们。
朱佑樘沉声道:“肺腑之言?好,今日朕就让你好好说一说肺腑之言。给朕一个让张文轩回来的理由,否则,诛九族!”
风评算是三代皇帝里面最好的朱佑樘,平时一些大臣就算是顶撞了他他也不可能杀人,今日,他却因为汪直的一句话,说出了诛九族三个字。从这一点上看,就知道朱佑樘现在心中有多大的怒气了。
汪直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陛下,张文轩从进入朝堂开始,就不曾为自己谋私利,他一心为公,为的就是一个大明盛世。
征讨鞑靼与其说是朝廷给他的一个机会,还不如说是先帝给他的一个考验。先帝知道贵妃娘娘对陛下恨之入骨,知道陛下身边需要一个忠智之人。
先帝选择了张文轩,张文轩只是被迫接受安排。
大同一战,杀敌不过数万,却退了鞑靼三十万大军,将巴图蒙克抓进京城,大大扬了我大明国威。
而后巡视九边,诛杀边军中贪墨军饷中饱私囊的将领。朝中文官在陛下嫌恶他之后以此唯有进行攻讦,殊不知张文轩当时手握王命旗牌,有先斩后奏之权。
开海禁,为大明国库带来数以亿计的财帛。多年以来国帑耗费颇多,要不是张文轩,陛下恐怕如今还在忧心黄河水患,又怎能安枕无忧?
陛下要保江山,不容许有张文轩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重臣辅佐太子,依内臣看,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张文轩若要反,开海禁之后就可以反,南京魏国公,北京保国公,两大国公在军中亲信嫡系无数,偏偏这二人都跟张文轩交好。
他只需要下点小手段,先杀了二位国公,军中大将必定会有所怀疑。这个怀疑的对象不可能是张文轩,最有可能的便是陛下。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