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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纵观历史,那种跳出来出风头的人物不是没有,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死在了争斗的漩涡之中。
张儒淡淡道:“不错,开海禁是本侯一力促成,而且这事也是陛下首肯了的。你要是觉得开海禁是张文轩为了一己之私,组建水师是谋逆犯上的话,陛下应是首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本侯建议,废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朱佑樘都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自从土木堡之变于谦不顾英宗皇帝安危,拥立代宗皇帝为帝,然后瓦剌迫于无奈之下放回英宗,再次发动夺门之变。在成化朝那几十年里,从来都没人敢产生废帝的想法,更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哪怕成化帝再不务正业,朝臣也只是劝谏,最多也是跟着碌碌无为。
而现在,张儒竟然连废帝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朝臣无不骇然。
“大胆!”
“放肆!”
“该死!”
朝臣们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唾沫星子飞溅着对张儒发动了嘴上攻势。那些本来就弹劾张儒有谋逆之心的,更是费尽心思将张儒的罪状往谋逆造反上面拉。
什么张儒掌控锦衣卫期间利用锦衣卫杀害朝廷官员,什么张儒巡视九边的时候擅杀朝廷封疆大吏。
只要是能够想得到的,都能够从这帮朝臣口中说出来。
邱濬有些忍不住了,往前走了一步,然而,他身边的谢迁再次伸手拉住了他。
这次,邱濬不打算继续明哲保身,而是打算声援张儒。
没等他挣脱谢迁的拉扯,阁老刘吉已经站出来说话了:“诸位同僚,定边侯功劳有目共睹,尔等指鹿为马,莫非以为今上是胡亥那等暴君不成!
凡事都要证据,你们问罪定边侯,手里可有拿得出的证据。如果没有,那本官就要治你们一个无端构陷朝廷勋贵的罪状!”
说完,他对张儒讨好似的笑了笑,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文官。
朱佑樘清了清嗓子道:“此事暂且搁置,今日朕有些乏了,有事奏折送往内阁,再由内阁转呈与朕。”
覃吉十分灵泛的高声喊道:“退朝!”
一干文官武将都被刘吉给弄晕乎了,户部尚书李敏眼中写满了疑惑,深深看了张儒一眼之后,带着一帮只知道动嘴巴的文官率先离开。
跟着离开的是六部中跟张儒交好的王恕等人,然后才是内阁几位阁老。
最后,朝堂上站着的除了张儒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保国公朱永了。
朱永特意留在最后走,是有话要对张儒说,见张儒站在原地没动,他拉了张儒一把:“边走边说。”
二人走出太和门,出了皇宫之后,朱永才缓缓道:“你觉得这次朝臣的攻讦,有什么不同么。”
张儒撇嘴微笑:“能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有人贼心不死,想要拉我下水而已。国公爷无须担心,福州、天津两地一切如常,该你的,一文钱都不会少。”
第356章 :告诫
朱永脸色凝重道:“文轩,那点钱,算不得什么,朱晖跟你来往,只是单纯的认为你这个人可以。这次的攻讦,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还是小心为上呐!”
张儒扭头看向朱永:“国公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朱永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道:“风声我没听到,但是我有我的手段。以李敏为首的文官,背后似乎还有人在撺掇着。而且这些人已经联系了锦衣卫的牟斌,他们似乎这次是想要将你永世镇压。”
张儒心中一凛,面色如常,十分恭敬的对朱永拱了拱手:“多谢国公提醒。”
朱永笑道:“你自己小心些便是,不用谢我。论战场勇猛,我儿不如我,但是论识人相面,我不如我儿。
朱晖三十啷当岁才交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对保国公府来说十分重要,对未来的保国公来说,也十分重要。
“有空多找朱晖喝喝小酒。”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张儒肩膀上拍打了几下。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张儒站在宫门之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以为这次的弹劾跟以往的弹劾一样,不过是那些被触犯了利益的文官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听朱永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次的弹劾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的弹劾,一般都是御史言官纷纷上阵,很少会有六部的人参与其中。毕竟六部官员不像御史言官一般清贵,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大明勋贵地位超然,得罪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一窝,得罪了勋贵就意味着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迟早会被摘掉。
可是这次弹劾,为首的却是以李敏为首的文官,而那些御史言官只有半数参与了弹劾。这其中可能有杨廷和的功劳,更深层次,可能还有李敏背后那只手的意思。
御史文官的某些谏言皇帝可以不听,毕竟他们有上书权力,皇帝也有拒绝权力。他们的任务就是盯着皇帝的江山社稷,他们走了一个,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那些有实际职务的文官则不同,特别是李敏这种部堂级高官,要从下面的人里面选一个出来,成功接手他们手里的事务,需要一个不短的缓冲期。
朝中官员历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从来都不养闲人,这规矩从大明太祖朱元璋时代就已经定下了,李敏离开,朱佑樘短时间内找不到一个继任者。
李敏只是户部尚书,他的能力和水平在成化年间的六部尚书之中都是中下,而在弘治年间,那就更是垫底。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张儒将白莲教乱党做成人彘之后,竟然毫不犹豫的率领百官对他发动攻讦,这背后的用意到底有多深,那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了。
特别是内阁几位阁老,似乎都不愿意掺和进来。
老成持重的邱濬暂且不说,那性子暴烈如火的谢迁竟然也选择了缄口不言,这就有些奇怪了。反倒是一支喜欢当老好人和稀泥的刘吉站出来说了几句像模像样的场面话,这一幕幕诡异场景,耐人寻味。
想着想着,张儒不由自主的朝北镇抚司所在位置行去,既然有人冒出来拉拢牟斌了,说不定能从他身上问到些什么。
对能否从牟斌口中问出消息,张儒也没把握。
现在的牟斌,早已不是许多年前那个有着远大理想的愣头青了。
多年北镇抚司高位生活,让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刚直的性子发生了许多改变。至少现在的他,是不会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而不管朝廷争斗的。
历史上对牟斌的风评不错,这也是建立在这位锦衣卫指挥使跟当朝文官的关系不错的基础上的。
当然,也不是说牟斌不好,只是相对于以前的牟斌来说,现在的牟斌在张儒心中,已经没那么高的位置了。
畅通无阻的进入北镇抚司,径直走进牟斌值房,象征性的敲了敲桌子,然后十分自来熟的坐下之后,张儒开门见山问道:“最近有人找你?”
牟斌神情微怔:“下官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有人要我死,你是那把刀。”
“侯爷金刚不坏之身,一般的刀,怕是没法伤侯爷分毫。下官出身北镇抚司,以前又是侯爷麾下干将,谁会不知死活的找下官做刀。”
“能不能驾驭你这样的刀,得看用刀的是什么人。至少现在看来,李敏是没那个魄力的。”
牟斌笑道:“侯爷说笑了,牟斌是陛下的刀,整个锦衣卫都是陛下的刀,这话,是侯爷曾经跟下官说过的。”
张儒站起来道:“既然你不肯说,就没必要那么客套了。”
他都快走出门口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的牟斌才开口:“侯爷留步。”
张儒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指挥使有何指教。”
牟斌沉声道:“下官身不由己,侯爷见谅。内阁之人,一言可定人生死,牟斌人微言轻。”
张儒点点头:“谢了。”
牟斌站起来道:“我什么都没说,侯爷来不过是为了叙旧而已。”
张儒回头道:“此番不死,我请你喝酒。”
说完,他迈开大步离开了北镇抚司。
门外,根本没资格进入牟斌值房,甚至没办法接近牟斌值房的某些锦衣卫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值房。似乎都在想,这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是来干什么来了。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低下头,目光闪烁不定。
张儒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趁着清闲,这个汉子离开了北镇抚司。
少了许多人的侯府变得冷清了许多,门口依然是几个曾经为朝廷征战而身有残疾的锦衣卫老卒。
他们挺直的胸膛在瑟瑟秋风中显得那么结实,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般刚毅。
张儒特地在门口停了一下,跟几个以前的老兄弟说笑了一番,然后在略带惆怅的走进侯府。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大明经历过不少风雨的他,这次总觉得心里不安。这种强烈的不安,让他魂不守舍。
这次李敏等人背后站着的人,似乎就是为了将他一次性打倒,让他永无翻身之力。
是夜,张儒被紧急召见入宫。
东暖阁内只有两人,一个是坐着的朱佑樘,另一个就是站着的张儒。
两人之间的谈话无人知晓,但是据后来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传出的话,似乎是皇帝因为当日朝堂上张儒的口不择言而大动肝火。而张儒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最后两人都动了震怒,皇帝竟然将心爱的九龙杯给摔成了粉末。
最后的谈话结果是定边侯张儒拂袖而去,而皇帝一直在东暖阁内砸东西,等到第二天宫中的人收拾东暖阁的时候,除了一张桌子,东暖阁内再没一件完整的东西了。
这就给了朝臣大加揣测的空间,同时也给了李敏一党更多的攻讦机会。
朝堂上的纷争一直持续到弘治三年十二月中旬,整整一个月的攻讦,皇帝似乎都在忍耐着怒火。
朝中官员口中已经多了许多种版本。
有人说皇帝跟张儒闹掰了,这次定边侯肯定要倒霉。
也有人说皇帝跟张儒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可能最后不会有什么事。
更有人说张儒的确有不臣之心,之所以跟皇帝闹掰,是他认为自己已经有那个能力对抗朝廷了。
这些说法都只是下面官员的揣测,一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