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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繁盛,军猛势强,便是当年的颉利,一统西北草原的霸主,那般的兵强马壮,那般的赫赫焉不可一世,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落了一个兵败被缚的下场?
高昌现在,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还不及颉利之时之百一,对阵大唐府军,正如候君集方才所言,没有丝毫的悬念,必败而无疑。
明知必败而行,不智也。
麴文泰小眯着眼睛,轻捋着下巴上所剩不多的几缕胡须,深看了候君集一眼,再一次将难题抛到了这位外来将军的身上。
“公主殿下金躯,自是不能不顾,”心中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不过麴文泰这老头儿既然问了出来,候君集却是不得不给出一些说法,躬身与麴文泰行了一礼,候君集微弯身说道:“就依公孙贺兰所来之书所言,回头微臣便着人将那柳重舟放出,由他将金烨公主殿下换送回来。”
关于柳重舟一事,这些天高昌境内几是各阶各地官员三番四次联名上疏所形成的舆论威压,并没有被候君集给放在心上,一些只会动动嘴皮的误国书生而已,他候某人不惧,也并没有分毫想要让步放人的打算。
便是后来,麴文泰与大皇子暗中示意,候君集也没有松动过要轻饶了这个柳府管事的心思。一个下人罢了,杀也就杀了,麴文泰也断是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而轻与自己翻脸,至于金烨公主,候君集不信,那公孙贺兰会有那个胆子,真个就敢对高昌公主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当然,这也不排除候君集心中的一些私念,便是公孙贺兰胆大包天,真个对金烨公主下了狠手,对于候君集本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加大了麴文泰这个高昌国王对大唐的仇视不说,亦可借此除去一个与自己向来都不甚对付的公主殿下,一举而两得,何乐而不为?
对于现下,朝堂之上候君集态度的忽然转变,除了是慑于麴文泰这个一国之主本就所剩不多的威严外,还有一个就是,为了高昌的国力军力,能够为其麾下的军队筹来更多的军响而已。
没有钱粮,没有响银,也就没有谁会傻到平白去为你流血卖命,候君集当了数十年的将军,自然也知道军队未出而粮草先行的道理。
虽然在心底里面,候君集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容不得他不去妥协、变通,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柳家这个财大气粗的仇人出手,像是以往一般,大肆收购白叠子这种高昌唯一一种可以大量产出的特产,高昌想要富起来,难,高昌的军队想要强壮起来,更难。而他想要出兵大唐,一雪前耻的时间,也会变得更加长久一些。
所以,为了这些,候君集选择了隐忍。借助自己仇人的力量,反过来诛杀自己的仇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妙事。
“至于杨昆尚与公孙贺兰这两个黄口小儿,”稍顿了一下,候君集轻上前一步,再次拱手向麴文泰谏道:“此次前往大唐朝贡的使臣楚弈楚大人,现在不尚在长安未归么,陛下可休书一封,着快马送至长安,经楚大人之口,将此事上报于大唐皇帝。”
“私扣一国公主,轻挑两国边境战事,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候君集说道:“依着微臣对大唐皇帝的了解,对于杨昆尚与公孙贺兰这二人,他必不会轻饶。”
“嗯,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妙策,只是……”轻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麴文泰的声音稍顿了一下,想起此次楚弈前往大唐所图的事端,老头儿的心里稍犹豫了一下,此番朝贡之事,楚弈本是一只弃子,以他现在大唐的处境,让他向大唐皇帝议提此事,怕是会有些不太妥当。
“楚大人处世滑润,遇事清明,乃我高昌少有之良栋,由他出面向大唐皇帝禀明此事,当是再好不过,”见他们家老爷子面色犹疑不定,麴智源出列躬身,高声向堂上的麴文泰禀道:“父王,儿臣附议候将军之策!”
“微臣附议!”“微臣附议!”“微臣附议!”
麴智源话声刚落,不待麴文泰这个国君有什么表示,除了麴智胜还有丞相屈义夫少数人外,殿中的大半臣子全都随声开口,附议由楚弈去应这个苦差。
“父王,楚将军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虽然平日里脾气有些直梗,但是也不至于……”见他们家老头儿有点头同意的意思,一直静站着的麴智胜终是有些忍耐不住站出身来,不过后半句‘也不至于把他往死路上推’的话语还没说出口来,便被其身侧的丞相给出声打断了话语。
“陛下,微臣附议!”暗中轻拽了下大皇子的衣袖,屈义夫起身越前,向高堂之上的麴文泰禀道。
第712章拉拢
“先生,方才在朝堂之上,您怎么……?”出了大殿,麴智胜不由出声向屈义夫报怨起来:“您明知道那楚弈是本王手下少有的干吏,虽然脾气不好,为人处世之时也多有失仪失态之处,但是其做起事来却一直都是兢业谨慎,少有纰漏,平日里帮辅本王甚多,前番父王着他去大唐朝贡就已是有些不妥,怎么这次,您又……”
“殿下,”朝着四下看了一眼,屈义夫轻声开口将麴智胜的话语打断,伸手拉着这位大皇子的衣袖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老头沉声说道:“并非是老臣不愿出言求情,挽救楚将军于水火,实是楚将军在早时就已犯了众怒,倍受群臣排挤,难道殿下就没有看到,满朝文武之间,厌其者十之有九,便是陛下他老人家对其也有了几分弃置的心思,不然当初,像是朝贡这种吃力却不讨好的差事怎么也不会落到他一个副将的头上。”
“话是如此,可是……”
“楚将军是有些才干,做起事来,也确是极为认真谨慎,但是比起他身上的那些缺点,还有陛下及群臣对他的那种厌恶心绪,他的那点才干也就变得不值一提了。”不待麴智胜的话语说完,屈义夫再次出言将其打断,道:“一边是一个浑身上下满是缺点且又毫无前途可言的弃子,一边是陛下及朝堂群臣的善意好感,老臣以为,以殿下之智,当是能够分明其中之轻重。”
“呃~”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长叹了口气,麴智胜躬身向屈义夫轻行了一礼,有些灰心气短地轻声说道:“先生教训的是,是本王有些目短了。”
“微臣知道,殿下心下仍有些不愉,”深看了麴智胜一眼,屈义夫提声说道:“但是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必有舍、得之魄,想那大唐的李世民,不也有过经过玄武门之变么?”
“再者,”轻顿了一下,屈义夫接声说道:“依着楚弈平日里的脾气秉性,殿下若是一直保着护着,他迟早会给殿下带来天大的麻烦,现在殿下能够狠心将其舍弃,对于殿下来说,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麴文泰一直没有想要传位的意思,依着他们高昌的规矩,立储之事,依才而居,没有长幼男女之别,不止麴智胜这个大皇子,便是麴智源与金烨公主,也都有着等同的争储机会,若是麴智胜因为一个楚弈而得罪整个朝堂上下,不值。
身为大皇子一系的头号重臣,屈义夫不得不在朝堂之上出言相阻,免得麴智胜因此而惹来他们家老头子的不喜与疏远。
“先生说得是,只是本王一时有些放不下罢了,先生勿怪。”再次躬身向屈义夫行了一礼,麴智胜的面色仍有些不戚,好似仍是不舍放弃楚弈这个副将。
“殿下言重了,殿下仁厚,也是我高昌百姓之福。”小拍了麴智胜一记马屁,屈义夫在低头行礼,弯身的时候,嘴角不由违心地撇出了一丝冷笑,这个大皇子,比他老子年轻的时候还会做戏,好人他来,恶人我顶,全是一些假仁假义的货色。
“就你?”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正色的年轻人,楚弈的面上写满了不信,端起桌上的茶碗儿小饮了一口,楚弈开声说道:“不是本官看不起先生,而是,就凭先生一个商贾之士,你便是有再多的钱财,再大的能量,又如何能够左右得到这大唐的一国之君主?”
完全把柳一条的话语给当作了玩笑,若不是心中甚为敬服柳一条先前的作为,搁着楚弈原本的脾气,面对这般敢拿他玩笑的商贾士族,早就泼茶摔碗,将人给扔出了屋外。
“呵呵,”见楚弈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善,柳一条不以为意地摇头轻笑,学着楚弈的样子,亦是端起面前的茶碗小抿,淡声说道:“不是柳某自吹自擂,厚颜往自己面上贴金,楚大人之前既听说过柳某,可知柳某能够搏得今天的地位,靠得是什么?”
“地位?”放下手中的茶碗,楚弈再次抬头,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这才想起,这里是驿馆,乃是大唐接待安置各国使臣的所在,柳一条一个商贾、匠人,他是如何进入到这里面来的?
“医术!”没有理会楚弈的反应,柳一条自说自答:“虽然柳某对自己的医术向来都没有什么自信,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对牛对羊这些家禽或还可以,但是对人,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过世事就是这么神奇,而且不得不说的是,柳某的运气却也是好到了极点,先是太子殿下,后是长孙皇后,再后又是齐国公,翼国公他们,所得之病症,每每都能撞到柳某的手里。”
一个半调子的兽医,能够做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时候回头想想,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便是现在,很多时候柳一条也都在心中感叹,得亏自己的记性不错,上学时所学的东西又有些驳杂,不然这么多的事端与难题,他还真是难以应对。
“这么说,先生竟还是一位医者?”这还是人么?楚弈睁着两只牛眼盯看着柳一条,商贾,匠人,而且还会医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精力,去学习精通这般多的学识数术?
“还有,难不成,前几日长安城中的那场危机,也是柳先生之功?”长安城变的时候,楚弈就已经到了城中,具体的情形他不清楚,但是大唐的数位柱国之臣同时病倒的消息他却还是曾有过听闻的。
“呵呵,没想到被禁足了数日,楚大人的消息还是这般地灵通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