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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事,甚至说出那样的话。
他以为自己通过一晚的时间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早朝的一纸圣旨,却让他清楚认识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白子黑子交错落下,陌尧在与自己博弈的同时,心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突然,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莫雪伊的场景,那个时候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觉得好笑。
嗯,的确是好笑。
红衣张扬,她拿起了长长的鞭子,高高地挥起,打着地上的宫女,看似打得很重,但在他看来,不过是挠痒痒般,根本就伤不了人的性命。
她看着眼前,面露凶狠,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空洞恍惚,完全无神。
明明不是那么狠辣无情之人,却要装成那样,这不是好笑吗?想起外面流言漫天,怕也当不了真吧。
他上前去,在她的面前结束那个宫女的性命,又在她的耳边轻笑出声,语气嘲讽。
“凤华公主,你的伪装太弱了!”
他的话一完,果不其然就看到莫雪伊眉眼怒气尽染,唰的一声,她拿着鞭子向着他袭来,他抓住鞭子,只笑不语。
对峙了有那么一会,莫雪伊气闷地放下鞭子,抛出了一番话,甩袖而去。
那样的话,当真是直接加任性,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欢与厌恶,听在陌尧的耳边,当真觉得是好笑,所以他忍不住地笑出声,笑声轻轻,却也是一种肆无忌惮。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昔日张扬的凤华公主也渐渐地沉默下去了,极少地在人前露面,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传出多少来。
三年未见,三年之后的莫雪伊并未改变多少,虽褪下一身张扬红衣,只着一袭淡色衣裙,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淡淡的,显得有些怯意。
他也仅凭几句话,就轻易地惹怒她。
莫雪伊眉眼染上了怒气,她抿着唇,还是一如三年前那般,看着他,掩饰不了眼底的讨厌之意。
看在陌尧的眼里,又是一阵好笑,不是笑她什么,只是觉得三年过去,莫雪伊再怎么改变,骨子里依旧还是那个红衣张扬的莫雪伊。
随后,不知是想起什么,她看着他,眼底冷意辗转,杀气尽显,丝毫不加掩饰。
陌尧诧异了一会,又是嘲讽一番,不过相比之前的任性,莫雪伊当真是成长了不少。没有先帝,她也只能在深宫步步小心,以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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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发生祈雨之事,他关注着她,暗中帮助了她几回,只为了他跟先帝的交易。他一直以为,莫雪伊是倔强的,也是骄傲。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骄傲的她会抛弃她作为公主的尊严不惜自毁闺誉,只为了要嫁给那夙璃天。
这此间,一环连着一环,陌尧虽不清楚,但却也猜得出,少不了莫雪伊暗中的策划。
想到这里,陌尧一个气息不稳,手指夹缝间的黑子就落在棋盘上,白子黑子堆在一起,一片混乱,好好的一盘棋局就这样给毁了。
“我说公子,不就是个女人嘛。你要是想要的话,属下绝对能够给你找上百个千个女人来,而且个个都是绝色。”在一旁的明澄忍不住开口道,手中的折扇还在一直轻摇着。
陌尧的目光飘了过来,眼神淡淡的。
明澄立即改口,眼里顿时一亮:“公子,反正凤华公主还未嫁,要不我们去抢婚吧!”一说起这个,明澄就有种心血澎湃的感觉,要是让元澄他们知道的话,一贯温润从容的公子去抢婚,绝对会让他们目瞪口呆的。
这,绝对会是百年,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景象。
对于明澄所提的建议,陌尧并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微扬,专注地收拾着棋盘上的黑子白子。
这样的事情,即使他真的去抢婚了,莫雪伊是绝对不会跟他走。即便他把她带走了,莫雪伊也一定会自己走回去的,无论遇到什么,她也会的。
在这一刻,陌尧就这样笃定的。
明澄摸摸鼻子,沉默着不再出声,只是看着陌尧,觉得他上扬的唇角带出的笑意竟然有一种微微苦涩的感觉。
夜晚的碎玉轩,灯光微微,比之皇宫各处宫殿,更显安静冷清。
红芍从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到莫雪伊的身边,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却还是出声说道:“公主,宁香姑姑去了,在昨晚与小安子两人被太后杖毙了。”
莫雪伊本就在抄写经书,听到这样的话,她的手一顿,白白的宣纸上顿时出现一大片墨迹,她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这一句话听着平静,唯有莫雪伊才知道平静之下的颤抖。今早在听到红芍说起昨晚之事,尤其是听到上官珞杖毙了几个宫女太监,她就隐隐地有些猜测,但却没有去问。
可是,不去问,并不代表事情就没有发生呀。早在上次灌药的事件后,上官珞就对宁香姑姑有所怀疑,只是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而这一次事,即便没有证据,上官珞也不会放过宁香姑姑的。
对于小安子,莫雪伊只是在广济寺那里有所接触,那时她还怀疑过他,言谈之中还套过他的话,当真是个爱笑话多的小太监,可是,这样的人也生生地没了,湮没在这深宫里。
“宁香姑姑与小安子两人的尸体在哪?”莫雪伊又问。
“被人拖去了永巷!”红芍声音沙哑地回道。
永巷相当于民间的乱葬岗,只不过是处在深宫里,是所有犯罪的宫女太监的葬身之地,一如其名,是一条漫无尽头的巷子,永远地看不到出路。
几乎在深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的最后归宿之地会是永巷。
一旁静静地候着的红药突然捂住嘴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她这么一哭,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重悲哀了。
莫雪伊的眼神望了过来,红药声音哽咽地说道,“公主,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呀,想到小安子那么爱热闹的人怎么会习惯待在永巷呢,他之前在广济寺还跟奴婢说跟奴婢说,他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南宁一带去看看南宁河,要走遍大莫,要听尽民间趣事”
“可是,”红药又继续说道,声音更显哽咽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小安子那时还笑着说,今生不可能,那就来世吧!”
听到这样的话,莫雪伊跟红芍都沉默了,来世不做深宫人,怕是很多待在深宫里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愿望吧。
莫雪伊也曾无数这么想过,要是父皇不是皇帝,娘亲不是妃子,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会是很幸福快乐,也没这么多的纷纷扰扰。要真的是有来世,莫雪伊只愿,她的父皇还是她的父亲,娘亲依旧是娘亲,三人只生活在普通人的家里就好。
“公主,奴婢开心,为小安子真的开心,你说他一定会有机会走遍大莫,听尽民间趣事。”红药又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她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冲着莫雪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里。
面对这样的笑容,莫雪伊有片刻的恍惚,好似就在瞬间中就见到小安子上扬的笑脸,灿烂得让人觉得耀眼。
她并没有出声应到,只是点了一下头,就是这么小小的动作,让红药又笑开了,眼里一片光亮,看着挺单纯的。
莫雪伊还记得,在广济寺的时候,红药与小安子两人处得极好,在短短一两天内,就好似无话不说,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红药记住了小安子,并在此时此刻不为什么,就单单为了小安子一人伤心哭泣,也为他开心。
红药其实并不聪明,有时还很冲动单纯,但是她却会绝对的忠心。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莫雪伊对着红芍红药两人说道。
红芍红药两人的眼里一片担忧之情显露无疑,但是想起刚刚所说的话,乖顺地应声退下了,但是还没有走出屋门,就听到莫雪伊的声音传来。
“红芍红药,你们两个人要是有空的话,就代我去永巷祭拜一下!”
两人回头,就看到莫雪伊坐在书桌前,一片灯光笼罩,朦朦胧胧的,让人有种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在那一刻的瞬间,好似悲哀蔓延,微微有些伤感。
“是。”两人齐口应道,就退下了。
也许公主的情感更是复杂,尤其是涉及宁香姑姑,三年前的事虽不清楚,但那个时候,她们却看得出公主是恨宁香姑姑的,甚至在说起她的时候,眼神泛冷。
如今,宁香姑姑却为了公主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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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雪伊一遍一遍地抄写着经书,以求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可是她的心太乱了,就如红芍红药两人所想的那般,对于宁香,她的感情很是复杂,即便之前宁香传信之事,两人冰释前嫌,好似没有什么隔膜了,可是莫雪伊却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她父皇驾崩之夜,宁香一身血色地从乾安殿里走出,对着她的呼喊恍若未闻,更令人觉得心里发冷的是,上官珞那一抹淡淡的却全是满意赞赏的笑容。
身边的气流一动,带起一阵微微的风,莫雪伊放下手中的笔,抬起眼来,就看到冰烟一身冷漠气息地站在书桌前。
“主子,这个是姑姑交代属下于今日交给你的!”冰烟说着,就从怀中抽出一封信放在书桌上。
在灯光映照下,信封上那些字迹,清晰明显。
在“凤华公主亲启”几个大字的一侧,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宁香绝笔”。
绝笔?那就意味着宁香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的,而早早就写好信了,并交由冰烟保管,还特地让她于今日交给她。
莫雪伊的心猛跳动了几下,忙拿起那封信,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她知道,她想要知道的那一晚真相都会在里面。
她赶紧拆开信,绽开信纸,只见那一行行的字迹很乱,看得出写信的人心里很急,一点都不平静。
凤华公主:
奴婢知道你的心中一定还是没有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