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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现在就是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一样。
“计划通··········”
阳光正好,林正阳心情也很好。
第16章 投影位面(下)()
破旧的茅屋里,一桌一椅,林正阳就着新鲜的野菜,捧着陶碗,勉强着自己咽下蒸熟的麦子。
这个投影世界,与正史有明显区别,很多地方似是而非。
林正阳只要调用“赵七”的记忆,勉强给自己弄了点热食和热水。
明明田里都是水稻,自己却得吃麦子。
剥削得太严重了,那么多水稻啊········都交税了,一点也没有留下。
实际上,就算是留下了,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舂米,自然也吃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这种美食。
在此时,只有士大夫才能经常吃上白米饭。
在这个生产力严重低下的年代,没有炒菜,没有后世的那许多调料,白米饭已经是不错的美食了。
放到隔壁的岛国,十几斤白米饭就足够雇佣落魄的武士去杀人了。
更何况,稻谷要经过舂米去壳才能做成米饭。
舂米可是个重体力活,在古代宫廷里经常打发犯错的宫女去舂米,一年下来要累死不少人。
蒸熟的麦子,粗糙的口感,还没有脱壳,实在是难吃。
“赵七,赵七,你吃完了吗?”
“今天我去河边打鱼,听说河那边有热闹,你去不去看?”
来人是个半大小子,穿着破布、踩着麻鞋,看着有十四五岁,跟林正阳附身的这位“赵七”差不多大。
根据赵七的记忆,这位是跟他一起玩到大的同乡,叫宋平。
两人都是这村子土生土长的村民,属于国野体系的野人。
野人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利,更没有私人土地,只能保留一部分私人财产。
就连他们本身,也不是完全的自由身。
一旦出了这浩阳山一带,他们就会被视为逃奴,被打死都是活该,更多的都是被抓住贬为奴隶。
这个世界,人口稀少,所有各处领主都会限制人民活动。
加上交通不便,文化口音等巨大差异,是以大部分底层人民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十里地。
林正阳放下了手上的陶碗,小心地放好。
这是赵七为数不多的家当之一。
他没有理会因为跑步而气喘吁吁的宋平,而是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旧麻布抹着嘴角。
要不是看见他碗中还有大半的蒸麦子,说他方才在享用国宴都有人心。
宋平呆呆地望着这个死党,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就像··········就像是那些晋升国人的武士、谋士一样!
不,就算是今天看到的那些国人,也没有赵七这种仪态。
他心里有些疑惑,就问了出来:
“赵七,你········你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林正阳心下一紧,然后迅速回想着赵七本身的习惯,转头笑着问道:
“宋平你小子是不是欠揍,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昨儿早上还一起去掏了鸟窝的,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表面上完全没什么异常,实际上林正阳已经暗自绷紧了心弦·········
他连阴神都没有修成,要是死上一次,多半会失去相当多的记忆,要是到时候没有收集到足够的原力,他纵然有如意相助,也可能堕落在此间。
输不起,赌不起···········
要是这宋平当真察觉到了什么,对外一说,以这个时代的风俗,多半自己会被当成邪魔,活活打死。
绝不可以被发现!
就算杀了人会惹下天大麻烦,他也不得不出手了。
林正阳已经暗自绷紧了肌肉,双脚踩着步伐,随时准备划步贴近,用拳劲打烂他的脏腑··········
他冷静到近乎绝对理智的地步,越是紧急关头,越是反应迅速,摒弃无用的懊悔、愤怒、恐惧等等情绪,只管等待结果········
就好似一堆火药桶一样,差着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引爆,将所有人都送上天!
呆头呆脑的宋平,摸着后脑勺,摇摇头,困惑地摇摇头,道:
“没事,以前赵七你吃东西,可是从不擦嘴的,你还说,咱们野人不像那些国人,不需要那么········那么··········”
“雅!”
林正阳接上了一个字。
“对,就是雅!雅是只有懂礼的人才能有的,你说过,咱们野人不可以有。”
“野人只需要听话就行,懂礼的只能是国人,礼是国人才有,野人不可以有!”
接着,他呆呆地问:
“我倒是觉得,赵七你比那些国人还要雅,你也是懂礼的吗?”
林正阳在记忆里翻找了下,发现确有其事。
这附身土著有个不好之处,就在这里了。
人的记忆何其驳杂,就算是成就阴神的修士,也难以在短短时间就掌握。
所以这种灵魂之旅时,很多时候都会将一些琐碎的事情忽略。
除非等要用时,不然林正阳绝不会没事去翻阅这些记忆。
要知道,从出生开始全部的记忆,其实都隐藏在识海深处,只不过有些渐渐被遗忘了而已。
“这也是一个有些故事的········”
林正阳深入翻找了下此身的记忆,心中轻叹。
难怪这赵七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原来他祖上也曾经阔绰过,最高时,家里一度当到过卿。
尽管只是下卿,比不得上卿,但也是了不起的高位了。
赵国土地千里,人口二百万,也只不过有十几个卿。
赵氏一族当时可谓是真正的统治阶级。
国人之上,就是士,再往上就是大夫,之后就是卿。
在主世界的历史之中,就有过这种制度。
西周以后,先秦诸侯国中,在国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级。
大夫世袭,有封地,是各地的领主。
士,是先秦时最低级的贵族阶层,大多数卿大夫的家臣,靠着俸禄生活。
春秋末年以后,逐渐成为统治阶级中知识分子的统称。
有著书立说的学士,懂阴阳数算的方士,为人出谋划策的谋士,出卖武力的武士········
到了后来,士已经不是贵族,而是一个阶层,一个群体·········掌握了知识的人。
在这些年代,知识垄断非常严苛,大多把持在血脉贵族之中,士的出现逐渐冲击了他们的地位。
再往下,就是国人,相当于公民。
野人,就是彻底的被剥削阶级,不是公民,相当于农奴,只比奴隶好一点,至少能有自己的财产。
再往下就是奴隶了,大部分都是战俘。
赵七从高高在上的卿族子弟,沦落到如今跟奴隶仅仅相差一线的野人,其中经历了相当多的曲折。
要是真的细细梳理起来,怕是能写成一部政治斗争小说。
可惜,林正阳已经打定主意,最多只在这里待上两个月,现在一心只想着搞事情。
“赵七的家族,原本也是赵国宗室的旁支,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跟当今那个国君脱不了关系········”
“要是能找到机会,刺死国君,想来一定能名震诸国,赵国史官,必然将此大事列入传记,传之后世,也算得上刺客列传了!”
想到这里,林正阳两眼都在发光。
一旁的宋平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17章 唐宽()
两马拉着的大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地面平整,砖瓦铺地。
这是一条官道,唯有贵族车架行程能够驰骋。
换言之,车上必有贵人,至少也是大夫一层的人物。
当然一些有钱的士,在交了钱之后,也是能获准在官道上驾车的。
这条官道,修筑至今,已有两年,是前代国君在位时推行的政策,陆陆续续在全国各地修筑了很多类似的干道。
公卿们视为仁政,却看不到为此类似的数万奴隶,他们的尸骨就扑倒在地,埋在这道旁。
一寸官道一寸血。
“河阳郡还有多久能到?”
车内,一个锦袍公子,看着岁只有十一二岁,粉雕玉琢,只是沉着脸,出声问着。
“公子,我们已经在河阳郡了,前面就有个村子,要停下来吗?”
驾着的车夫回答着。
前面已经望见了村口一颗大桑树。
村子外面有着简单的木墙,修成了寨子模样。
这时候的村子外面,都有些篱笆、木墙之类的东西。
不仅仅只是提防着野兽,更是为了抵御外敌。
这年头四处流窜的盗贼可是不少,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民间更是家家带刀,户户有弓箭。
民风剽悍,半点不假。
这都是艰难的环境下,被逼出来的。
六国并立,相互征伐,已经持续了近千年之久了
燕国、赵国、楚国、韩国、齐国、魏国、秦国,其中赵国与秦国独大。
至于韩国,百年前为各国分割,如今只剩下个名头,三两个城,已经跌入三流。
当今六大国并列,相互掣肘,难以一统。
身为赵国唐家大夫次子,唐宽自幼天资横溢,立志要走遍六国,遍访能人异士,开一脉先河,成就一家之言,在后世与诸子并列。
今次,他听闻河阳郡有墨者讲学,就想着赶上去听一听。
所以没有带太多护卫,就轻车简行。
反正,他在家中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次子。
上有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大哥,下有两个还不满三岁的弟弟,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
他这个庶子,还能指望受到多少宠爱呢?
更何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