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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跟在后面回来的何建荣也惊讶地看了周程一眼，“姗姗？”
周程让他把小鱼儿带进屋里，“没事儿，我想跟彩云说说话，你先跟小鱼儿进去吧，让他爸看着就行。”
彩云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还是刚才她跟何建荣站的位置。
周程开门见山地就问，“彩云姐还跟我表哥生气吗？”
关彩云刚才对着何建荣的时候是冷着一张脸的，这会儿虽然没有再冷着，但是脸上也没有笑容，“我叫他先回去，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周程看了她一眼，“这是为什么呀？”
关彩云也回视了她一下，扯了下嘴角，“你还不知道你表哥的事吧？”
“什么事啊？”周程摇了摇头。
“也是，这样的丑事，他肯定不会跟你们说的。”关彩云脸上带着嘲讽。
周程愣了下，“彩云姐你可以告诉我吗？”
关彩云转过了脸，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建荣在外面赌博，欠了屁｜股的债！现在他竟然还有脸上门？还有脸说跟我结婚？怕是他现在连买礼品的钱也是借的吧？”
周程彻底愣住了，她刚才想几种可能，都没有想到这一层，表哥虽然平时有些嘴损，但是那些嫖赌毒绝对不会靠近的。
何建荣他这是疯了吗？
“没想到是吧？”关彩云转过了脸来，“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以为等他一年，把钱攒够，就可以结婚了，没想到，他却是把钱全拿去赌了，他赌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到我啊？有没有想到我在等着他结婚啊？”
“他欠了多少？”
“我不知道他具体欠了多少，但应该不少于五万。”关彩云擦了把脸，“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有一次我单位放假，我去省城找他，我没有提前跟他说，想给他个惊喜来着，去到了他等码头的地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他真被人捂在地上打，我那会儿还以为他被人抢劫还是怎么的，过去的时候才知道，他们都是一同在那儿拉货的货车司机，何建荣是因为跟大家打牌欠了钱没有还而被人家打。”
“还是我过去说要报警，人家才把他放开了，但人家却是说，这欠的钱一定要还，要不然直接找上家门去砍人。我问他们，何建荣到底欠了多少钱，他们就说是差不多一万……”
周程问道：“那你怎么说不少于五万呢？”
关彩云冷笑，“他欠那些司机的是一万，可是他之前赌的时候问高利贷借了，现在利滚利估计早就过了五万吧，我刚才还问他，他的那债还清了没，他支支吾吾的没个准话，我想还在欠着呢，这样子随时被人家高利贷追数，他竟然还敢上门来谈结婚的事，他还要不要脸了？难得想把我还拖下水去？”
周程张了张嘴，脑海里想着何建荣问自己借钱的情形，然后又说要跟人家做生意的情形，这真的是因为欠了高利贷吗？
“彩云姐……”
关彩云摆了摆手，“姗姗，我爸妈现在还不知道，你劝你表哥先回去吧，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吧。”
这是肯定的。
真欠了一屁｜股的债，还上女方的门，真是没脑子啊。
周程想着也是来气。
“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走。”
关彩云点了下头，“对了，他买的那些礼品？”
周程咬牙，“我借的。”
关彩云又是冷笑了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也是怕你真不理他了……”到底是亲表哥，周程还是为何建荣说了句话。
“他只要不把债还清，我都不会理他。”
周程回到屋里，跟顾北望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了。”
顾北望马上紧张起来，伸手扶着她，“哪儿不舒服？”
周程朝挤了下眼睛。
顾北望这才松了口气。
“姗姗……”何建荣脸色发白，自从周程进屋没看他，心里面就隐隐知道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老婆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顾北望跟关家人说道。
“何建荣你带你表妹你看看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彩云看着何建荣道。
何建荣点头。
从关家出来，顾北望开的车。
周程让何建荣坐在副驾驶上，离远一点。
第三百八十九章 说出（）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车内无声地涌着一股暗流。
顾北望把车开得快而稳，十五分钟就回到了家。
因为早上去的，现在还不到中午的时间，周正明跟吴秀英还没有回来。
“姗姗，到底怎么了？”
进门了之后，顾北望就问起周程来。
周程看着想往外走的何建荣，就道：“猪肉荣你想躲哪儿去？”
何建荣愣了下的样子，“姗姗？”
顾北望看向何建荣，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沉沉。
何建荣顿时觉得脊梁发寒，知道躲不过去了，垂着头，叹了一口气，“彩云都跟你说了？”
周程那个气啊，刚才在车里已经憋了一路，“何建荣你真是好样的！你这么多好事不做，竟然去赌博？还借高利贷？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竟然还有脸叫我们一起去彩云那儿，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姗姗……”顾北望没想到周程竟然这么生气，抚着她的背，“别生气，就是因为这样的事？不值得，气坏自己身子，心疼的只是我跟爸妈，别人哪会觉得心疼？”
再次看向何建荣的时候也是后悔，真后悔管他的破事。
何建荣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周程朝顾北望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挺后悔来着。”
顾北望揽过她肩膀，“嗯，他的事就让他自个解决去，都当咱们是傻子一样耍了，还说亲戚呢，呵呵……”
“不是，姗姗，北望，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怕你们担心，这事情……”何建荣脸上满是懊悔，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急得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
周程示意三人坐下来说话，然后问何建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欠了多少钱？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
“……都怪我一时贪心，半年前我跟彩云就打算结婚，只是彩云说，她家里要求比较高，我最好有不错的经济基础再说这件事……我就想，再拼半年，存个三五千的就去她家里提亲……有段时间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什么货拉，但每天还会在外面等货，在码头上等货拉的时候，看到他们在打牌，我过去看，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就想着没有货拉打几盘赢些钱……开始的时候是赢了几百的，我那会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我可以继续赢下去……后来就经常输，几天的时候就输了六七千，把自己攒的三千多块输了不说，还借了其他司机的三千，一直想回本，没想到是越陷越深，那些司机看我没有钱了，也不肯再借了，还要我把之前借的还回来，我问朋友借，问家里拿，凑着还了些，剩下的还是没有办法，有人让我继续玩，说不定能赢回来……”
说到这里，何建荣恨不得要耳光的模样，“我听那人的话……当然没有回本，欠的更多了，人家都不肯欠了，一定要让我去借钱来还，我没有办法，他们就放狠话，说要来我家找我父母……后来，我打听到了一位叫中哥的人，他那儿有闲钱可以借，只不地利息比银行高些……我在他那儿借了一万……拿来还了打牌的人……”
周程听着有些想打人，但是看到他这副丧门狗的模样只能忍下了，“现在呢？”
“……借了高利贷之后，我不敢再去赌了，换了个码头拉货，每个月差不多把全部的工资都去还利息，近过年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活做，就算出去等一天也等不到什么活，就回了容城，高利贷那儿现在加上利息差不多两万……”
“真的是两万吗？彩云可是说不少于五万的？”周程怀疑地看着他。
何建荣马上道：“姗姗，真的只有两万，不过要是算上私人，朋友那些的话，就差不多有二万七八这样，中哥那儿答应年后再还，私人那儿只能再迟些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姑姑他们知不知道？”周程问道。
“我爸知道了，我妈还不知道，其他人更加不敢说，我打算赶紧找些活做，还得一点是一点了……”
“真要被你气死了！人家高利贷就答应你还得一点是一点了？也真是服了你，那个周禄的例子可是活生生的，你竟然也会步他后尘的？”周程还是忍不住骂道。
顾北望握了握周程的手，“姗姗，你去看看小鱼儿，我来跟他说说。”
周程看了他一眼，顾北望眸光温服沉着，很是让人信服，周程点了点头，起身出了屋。
小鱼儿自己在院子里玩耍，看到周程出来，就笑着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妈妈，我要吃饼饼。”
“饼饼要做才能吃哦。”
周程不想他吃饼干，比较上火，就打算给他蒸个南瓜饼。
小鱼儿不算挑食的孩子，什么都吃，比较容易舒服。
等她进厨房做完饼出来，顾北望跟何建荣也说完话了。
“姗姗，那个，我先回去了。”何建荣看周程出来，就道。
说完也不等周程回应，头一低就往外走。
周程看他走出了大门，才去看顾北望，“你们说什么了？”
顾北望让小鱼儿去把手洗了，才道：“我问了他一些细节。”
周程再是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是不是决定要帮他了？”
顾北望摸了摸她发顶，“姗姗，他的事终究要他自己解决的，我能帮的只是给几个建议，把高利贷利息还少些。”
“那现在……”
“咱们别说他了，你手上的饼都冷了吧？小鱼儿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