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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苍老的手抓在苏炎的手背，浑浊的老眼盯着苏炎看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苏北落，“……”
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毒舌了…
“皇奶奶，亏您还看得出我长丑了，眼神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好。”苏炎干脆由着她，甚至开始自黑了，老人家连走路都显得很是吃力了，他扶着太后，从佛堂移到寝宫里。
然后给了苏北落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
太后的眼神已经很不好了，苏北落站的离她有些远，她也只能看见那个地方模模糊糊的一坨，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到了寝宫，苏炎亲自准备了一张软榻，保证足够软了之后，才又扶着太后坐了上去。
太后就算是坐在软榻上，一把老骨头也是折腾的不行，她依然紧抓着苏炎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老了啊，这孙儿之中，也就小七你时常来看望哀家，可怜我那月儿啊，哀家临死前都再也见不到一面了。”
话落，太后又咳了几声，这一咳咳的她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
“皇奶奶，月儿若还在，定然是希望您老人家放下执念的，她那么孝顺的孩子，怎么会舍得让您伤心难过。”苏炎立即伸手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然后又朝苏北落挥了挥手，将她叫到跟前来，指着苏北落道，“皇奶奶，你看孙儿今天带谁来看你了？”
皇太后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寝宫里，还多了这么个小团子。
苏北落有些愣，突然想起脸上的黑斑还未擦掉—
太后揉了揉一双老眼，伸手将苏北落拉到跟前，盯着她一张小脸，想要看个清楚。
这一眼看过去，老人家的一颗心就突突的跳了起来，一双干涸的老眼竟是雾气蒙蒙的，“这小淘气，又去御膳房偷吃了吧？看看搞的这满脸的灰。”
说着，她就拿自己衣袖去擦苏北落的脸。
苏北落盯着老人家那慈祥真诚的脸，不知是何缘故，她一句话，一个动作竟是惹得她鼻尖酸酸的。
“哀家真是老了呵，连月儿脸上的灰都擦不掉了。”太后用衣袖擦了半天，也没见苏北落脸上的黑斑有半点褪落的迹象，顿时垂头丧气的。
“能擦掉的，我以后都不调皮了，不去御膳房偷吃了。”苏北落当即递给太后一方沾了药水的手帕，小手抓着老人家的手，一点点擦掉自己脸上的黑斑。
她自是知晓，老人家将她错当成月月娘亲了，来之前苏炎就告诉过她，太后现在病着，经常忘事，犯糊涂。
这大概就是21世纪的人说的健忘症罢。
“好，好哇。”太后就真的拿着她的手帕，一点点的擦掉她脸上的黑斑。
白皙细腻的肌肤，如玉一样点点呈现出来，那张藏在丑陋面具背后的惊世萝莉容颜，便也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纯，美，虽然还是一张包子脸，五官没长开，却已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人胚子了。
隐着霸气，纯萌，倾城的狡黠。
一旁的苏炎简直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那渐渐呈现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月儿小时候，已经老糊涂的皇奶奶竟然一眼就将满脸黑斑的小北落当成是月儿了。
而他这段时间几乎是与小北落朝夕相处的，都没看出来！
这小家伙心思怎么这么深沉？连自己那用倾国倾城四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容颜给隐藏了起来。
苏炎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有一道闪电劈下来了一样，劈的他外焦里嫩。
而已经去了‘无我心境’的傻渊殿下，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落在苏北落的脸上。
即便这幅身体只剩下一丝元念，烛火之下的那张绝色萝莉容颜，就像是一记重鼓，狠狠的敲打在了他心上。
他痴痴的看着她，红眸里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无我心境’里的元念神识都受到了震撼，在那瞬间回归到肉身之中。
这世上美人儿甚多，什么样的他没见过？他的小猴子，却是美出了人类的新高度！
再多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大概是上苍要弥补她这么多年受的苦吧，便将一切遗憾全都补在了她的颜值上。
墨澜渊大概做梦都没想到，当年被他从棺材里扯出来的皱巴巴的小猴子，将来有一天会出落成这幅模样罢。
“好，好，哀家的好月儿啊。”太后擦完她脸上的黑斑，显得很是激动，一把就将苏北落拥入了怀中，慈祥的摸着她的小脑袋，一如当年对苏镜月的样子。
第211章 回来就好（）
苏北落任由她抱着，将她错认就错认了吧，老人家开心就好。
她已经顾不得周围的人震惊成什么样子了，若不是要来见皇祖奶奶，她大概会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容颜罢。
“像，真的太像了…”一旁，沉默着的清荷嬷嬷震惊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可没老糊涂，她从十五岁开始就伺候皇太后了，镜月公主自小是在太后宫中长大的，也是她眼看着长大的。
苏北落这容颜一出，清荷嬷嬷当即就是老泪纵横啊，若不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若不是眼前这孩子还那么小小的一团，她真的就要以为她就是镜月公主了。
“皇奶奶，她是小北落，不是月儿。”震惊之后的苏炎蹲在太后的身边，若是由着皇奶奶将小北落错认成月儿，这对小北落来说，不公平。
他一只手搭在太后抱着苏北落的手背上，说的很轻柔，“小北落，月儿的女儿，你的外曾孙。”
“小北落？”老糊涂的太后听此，老泪纵横的眼，闪过一丝迷茫，又浑浊了下去，她似乎已经快要忘了，月儿多年前嫁给了青霄的摄政王。
“你父皇那个杀千刀的，真是个狠心的人啊，将哀家的月儿嫁到青霄那么远的地方…”太后一边回想过去，一边将东苍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无法接受苏镜月已经死了的事实。
抱着苏北落的手没松，太后又将苏北落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似乎终于发现她与苏镜月之间有所不同。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鼻尖又是酸酸的，叫了一句，“我可怜的曾孙孙哟。”
苏北落也是被她那一句孙孙软的心都化了，大概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吧，她向来铁石心肠惯了，今夜却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血浓于水。
苏北落乖乖的，抬头看着太后，然后又很乖巧的叫了一声，“皇祖奶奶。”
“诶。”太后顿时又老泪纵横了，红着眼应答她。
她似乎将苏北落抱的更紧了，像是失去多年的一件宝贝失而复得，恨不得将这小家伙捧在手心里疼着，正如月儿小时候一样。
她似乎想起来了，当年听小七说了，月儿死后，生了一个女儿，小七本是想将这个外甥女带回东苍来，却因为各种原因终归没将她带回。
太后才不管世人口中什么不详的棺材子，这可是月儿的孩子啊，能有什么不详的？
看，跟月儿小时候长得多像，多可爱多好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后抱着她喃喃的念着，一时间情绪激动的又咳了起来。
苏北落赶紧乖巧的伸手帮老人家顺气，她喜欢皇祖奶奶，便在她跟前当一个乖乖的曾孙。
“好啊，好啊。”太后激动的连连点头，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激动断了，一个人被压抑了多年，这些情绪在某一天突然找到一个宣泄口，得以释放出来，是很可怕的。
太后反反复复的念了数十遍好啊好啊，她真的找不到言语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过了好久，她才稍稍平静了些，似乎注意到一直默默不语的墨澜渊，这才问苏炎，“那孩子是谁？”
苏炎回头一看，只见墨澜渊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矗在那，眉眼无波，像是石化了似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半张面具，黑金色的，很精美，上刻有天烬国独特的曼陀罗，一朵开，一朵谢，美到极致，却又绝望到无尽头，像是生死轮回，开谢不败。
那半张面具遮住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他高冷绝艳于世的眉眼。
这样的墨澜渊看上去，真的像是从异界而来的神一样。
“孩子，快过来，给祖奶奶瞧瞧。”苏炎与苏北落都还没回话，太后便又向墨澜渊招手了。
墨澜渊竟是难得的挪了挪脚，和苏北落一样，他对这个慈祥的老人家没有半点抵触。
走到她跟前，依然面无表情的，却是蹲了下来，在太后的视线内，蹲到比站立的苏北落高那么一点点。
“好孩子。”太后当即就拉起了墨澜渊的小手，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问了一句，“你母亲还好么？哀家记得小时候她还来过这儿，跟月儿住过一段时间。”
苏炎，“……”
他怎么不记得了？皇奶奶又开始犯糊涂了么？他要是没记错，太后根本就没见过墨澜渊这小子吧？
还是说他的记忆出现断片儿了？
“你母亲啊，当年和月儿一样的调皮，哀家也很是喜欢呵。”太后又陷入无限回忆模式，那个时候孩子们都还小，苏炎也不过六七岁而已，有些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单是墨澜渊这半张脸的长相，便让老人家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世人都说她老糊涂了，大概也只有老糊涂才能将一生最珍贵的回忆牢牢的装在心中罢。
墨澜渊那双红眸里，似乎有点点涟漪在波动，母后的事，是他一生都不愿再揭开的伤疤，现在被太后无心提起，竟是头一次让他觉得不那么疼。
“母后甚好，劳太后挂念了。”他说谎了，大概是不想给老人家添堵吧。
“什么太后太后的，你母亲以前都叫哀家皇奶奶，按辈分，你也该叫哀家皇祖奶奶了。”太后看看他，又看看苏北落，似乎觉得两个孩子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气场。
墨澜渊一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