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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外面天际如鲜血一样红的无尽祥云，竟莫名的嗅到一缕缕血腥气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天惊变……”i1477
第110章 不仁堂（）
第二天接近凌晨，一辆锦缎华盖马车抹黑进了鹿城。
这便是连夜赶回鹿城的邹辰。
回到鹿城后，邹辰并没有直接回邹氏老宅，而是来到天元拍卖行附近的一间店铺，非常的低调。
这间店铺位于的位置相当的好，位于三街道的交汇处，人流量极大。哪怕到了凌晨时分，街面上依旧是灯火通明。这间店铺原本是鹿城很有名的酒肆。但是在五天前，这里一夜之间改头换面，成了一间药材铺。本来呢，如这样的生意转换并不出奇，每天都有铺子转手接手。
但这间刚刚成立的药材铺，开张当天便轰动鹿城！
倒不是说有什么高官贵族捧场，而是这间唤作‘不仁堂’的药材铺，在开张的时候，出手非常大气。所有收购的药材，都按照市面价格高三成大量收购，时限一个月，单是这一口气，傻子都知道这不仁堂的背后掌柜，财力深厚的可怕。
这等利好众多药材商的事，立刻在鹿城炸开了锅，人人都在讨论这不仁堂的来历。
一开始，一些小药材商将存货卖给不仁堂，来探探底，不仁堂的王掌柜全部照单接受，非常爽快！
仅仅三天时间内，鹿城市面上有四成药材，进了不仁堂的仓库。
不仁堂的仓库，就是原来酒肆上面的四层，都堆满了药材，哪怕在下面的街道走过，都能闻到各种各样的药草味，清香四溢。不过一般的窃贼，也就能过过干瘾，在酒肆的两楼，有两位老者彻夜静修，一位是玄尊巅峰，一位是玄仙临门。
这点外露的实力，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也能看出来这不仁堂绝不是有钱那般简单。
这等露财，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第一个上门来敲诈的便是，通州最高长官周泰。
周泰一身蟒蛇官袍，带着一百亲卫气势汹汹的冲进不仁堂，说有人举报不仁堂涉嫌洗黑钱，要求封店铺接受调查。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周泰趁机敛财的一个借口而已。鹿城的大小药材商，也乐于看热闹，想要看看这不仁堂的底蕴，到底如何对付周泰这个吸血鬼。
一个小时后，周泰离开了不仁堂，是笑着离开的。
从那以后，任由药材铺的商贾如何举报，如何行贿。银子，周泰照单接受，却再也没有去过不仁堂，反而声称这不仁堂的是义举，有利于盘活通州三城的药材商业，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周泰从不仁堂得到了非常大的好处，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不仁堂门前一地一指厚的红爆竹皮屑，开张那天，爆竹足足响了六个时辰。
门前两根新换上去的人腰粗细的红色木柱，凿出一副金光灿灿的对联，上下联分别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道家始祖李皇的创世名句，很多人都知道，但却从来没有人敢拿来作对联，因为这两句实在太过霸道，或者说大逆不道。
第一句，骂了天，第二句骂了圣贤，一般的人根本不敢说出来，更没有勇气用在对联上。
但不仁堂却光明堂皇的用凿字的形式挂出来，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所谓的凿字，就是在木柱上镂刻出字迹来，摒弃以往的用鎏金书写，而是用真金白银融化的金水来灌在字迹空槽上。如此手笔很俗，被很多上流贵族瞧不起，但在商贾之流中，这绝对是财力的一种象征。
六个时辰的爆竹声，纯金凿字，惊世骇俗的对联，打破市价的收购价格，五天时间内，不仁堂成为通州最有名的药材铺。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药材商上门出售药材，就连附近的州郡也有药材商闻风而来。
这时候，不仁堂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暂时收购药材。
给出的理由就是，要在五天后举行药材收购交易会，届时不仁堂将会大肆收购。说白了，人家不仁堂就是嫌这么一点点的收购太过儿戏，想要留给药材商足够搜罗药材的时间，准备搞一次大的。
一时间，整个通州的药材商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到了凌晨，虽说不仁堂门口挂着歇业的招牌，但里面却还是灯火阑珊。
“少爷，你回来了？来人，给少爷上茶！”
邹辰一走进店铺，王老四立刻亲自接过邹辰脱下来的披风，煞有模样的吆喝了一句。如今的王老四换上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料，虽然没有真正有钱人那股气质，但最起码有那个样。
不料邹辰却一摆手，低喝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让人看到我的模样，更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老奴疏忽了。”王老四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老奴这就去给你泡茶。”
邹辰扶着座椅的把子，轻轻走下去，一脸的疲倦之色。从东山寨下来之后，邹辰便连忙赶回鹿城，半步也没有停。
“说吧，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得让我这么急着回来亲自出来。”
一说起正事，王老四弯着的身子板立刻直起来，很严肃认真的说道：“少爷，老奴按照您的指示，弄了这不仁堂，你交代老奴的，老奴都一一照办了。现在整个鹿城的药材商，都在准备大量药材，准备在交易会那天，大肆出售给我们。我接到了情报。鹿城鹿氏联合了一些老牌药材铺，准备在交易会那天，让我们下不了台！”
邹辰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厅的布置，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语气，淡淡问道：“那你说说，鹿氏准备怎么样，让我们下不了台！”
“鹿氏联合了不少药材商，准备将家底都一次性抛出来，让我们吞不下……”说道这里，王老四的语气一下子低了很多，露出一脸心疼，看了一眼正打量着正厅的邹辰，说道：“少爷，你给我的一千万钱币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其实，您真要收购药材的话，根本价格不需要高于市价四成，那实在太冤枉了。只需要高一成，那些有利可图的药材商，就会源源不断的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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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放长线钓大鱼（）
“可我没时间。”邹辰收回目光，幽幽的吐了一句。
的确，留给邹辰崛起的机会不多，如果一步步慢慢来，那么暗地里的那些潜在敌人就会一个个接踵而来。邹辰必须赶在绝大数清醒过来之前，实现邹氏振兴的华丽转身，最缺的就是时间。
“没时间……”王老四刚说完，才意识到逾越了主仆之礼，连忙说道：“老奴过错，请公子惩罚。”
邹辰只是轻轻一笑，看了一眼正厅非常到位的布置风格，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挺有办法的，这家酒肆生意向来不错，是不会轻易转手的，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花了不少钱吧？”
“十万。老奴不敢逾越少爷的指令。”王老四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邹辰露出惊讶之色，道：“这么少？”
“事情是这样的。老奴第一天来到鹿城，就来到这天香酒楼打听一下消息，结果店小二看到了我手臂的火焰图，酒楼的掌柜就邀请我去包厢聊了很久，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在众生教扬州分舵单人过百人夫长。起初他问我是否需要工作，老奴思索了一下，并擅作主张将公胸怀大志告诉了掌柜，结果一拍而合，这才将酒肆一夜之间换了门面。”
邹辰微微皱眉道：“人可靠吗？”
“呵呵，虽然相识不久，但老奴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能够在在众生教做到百人夫长这个位置，是经过教内长老多方面的考核，品德性情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要收留老奴。他一听少爷心怀大志，乃是镇国公遗孤，立刻愿意将酒肆转让，并请求留在公子身边，我能看的出来，他也常常参拜众生贤王的木像。”
“好吧，那让他进来吧。”邹辰皱皱眉。
其实在邹辰心里有一步大棋，一步可以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的棋。
这步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一旦被泄露出去，就会全局崩散。这也是为什么邹辰要摸黑回城的原因，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回到了鹿城，现在多出了一个知情的掌柜，自己就必须谨慎对待。
一会儿的时间，正厅外传来脚步声，邹辰目光微冷，将身子背对门外。
“少爷，福掌柜带到。”王老四见邹辰背对，也不敢多言，他现在深知，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机，比一般的老人还要老辣的多。
“见过邹少爷。”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
邹辰将双手轻轻交在背后放着，身子连动都没有动，淡淡说道：“士为知己者死，那你这般抛下自己的产业，为了又是什么？”
“信仰。”福掌柜答道。
邹辰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
其实以这般年纪，做出如此一派深藏不露的架势来，是有点滑稽的。
但邹辰做出来，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半点违和，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畏傲然的的气息，仿若眼前这个人是历经沧桑，活了几十年的老人，这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再高的演技也不行，只能自然流露。
邹辰呵呵笑道：“那你可以离开了。”
“为何？”福掌柜的声音。
邹辰笑道：“信仰这东西，有时候是最可怕的，不过得建立在一定的实力上，而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在我眼里，信仰是脆弱的。当年大周国力鼎盛，众生教信徒无数，天下人都信大周信众生教，但如今呢，当初那些人的信仰早就变了……”
福掌柜沉默了半响，才幽幽说道：“其实，我也很久没有信仰了。原本以为，我会经营这家酒楼一直到老。但那天碰到了老王，勾起了我在众生教最难忘的日子，一听到你是众生贤王的遗孤，身怀大志，这才一时冲动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