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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子都和我还是分房而居。大司命日日都在催促劝谏,但子都一直没有表态,我也没有那个意思。而这时的栖凤殿里,人人都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子都夜夜都让孔阳侍寝。
岁月如梭而过,三个月转眼又逝。扶苏已经有半岁了,我还是住在原来的寝殿里。大司命已经不再催促劝谏,但这件事终如他所言,被人揭穿了。揭穿此事的人不是王宫里的宫婢和侍奴,而是百官中的司祭。
那一日清早,他气势汹汹的上前奏言:“王,王后,臣下昨日听到了一件闻所未闻的怪事,今日特来向王和王后请教,望王和王后给臣下一个清楚的解释。”
“何事?”子都淡淡的问。
“听说在王宫里,有一只彩凤居然抛弃自己的伴侣,和一只麻雀私通,而它的伴侣白凤居然毫无反应,任那只麻雀嚣张得意。亘古以来,凤鸟的一生只忠于一个伴侣,绝不会有二心,请问王和王后,现在王宫里的这两只凤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得此言,我垂下头,默不作声。
“凤鸟自然有凤鸟的心思,人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事情。”子都又淡淡的回答。
“但凤鸟也有应尽的责任,凤凰之血不能断绝,否则桑梓国危矣!为了桑梓延续,为了天下万民,臣下恳请王和王后将那只麻雀逐出王宫!”
“司祭费心了,王宫里的事情我和王后自会处理。”子都的声音有些不悦。
“望王和王后以王族血脉为重!”司祭跪伏下去。
“望王和王后以王族血脉为重!”百官也跟着跪伏下去。
看着眼下的这一片,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转头去看子都,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却仿佛写着满不在乎。
☆、不见子充(5)
司祭劝奏之后,子都依然没有表态,我也依然不对孔阳一事做任何举措。渐渐的,百官的劝谏越来越激烈,子都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这一日,子都又是从乾坤殿不快而归;我随在其后,心情也是一片沉郁。但回了栖凤殿,见了扶苏之后,心间的郁闷也就散了。扶苏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却还是不会喊我娘亲。大司命说:我应该教他喊母后。但我希望他以后都能叫我娘亲,因为娘亲更亲近些。
我从宫婢手中接过日渐发沉的孩子,正要教他喊“娘亲”,门外传来了少司命孔阳的声音,“王后,奴下有事求见。”
差不多每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过来替子都借用我的后玺,我以为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我让宫婢将后玺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却并不起身离开。
我示意宫婢退下,然后抱着扶苏在朱红的雕花木椅上坐下,问他:“孔阳,你有什么话要说?”
孔阳垂着头,道:“奴下是个有罪之人,早该向王后请罪,但奴下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能瞒过众人的眼睛,便斗胆欺瞒了自己大逆不道的罪行,而现在,奴下的罪行已是人尽皆知,望王后予以重罚,以正宫规。”
我沉吟片刻,对他说:“孔阳,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一直都不说。现在,我也不会罚你。怎么处置你,都由子都来决定。”
“请王后将奴下逐出王宫。”孔阳以头叩地。
“你为什么要我将你逐出去?子都不是喜欢你吗?难道你不喜欢他?你不想陪在他的身边?”我问道。
孔阳默然了一阵,然后接道:“奴下身份低贱,怎么配和王说喜欢二字!奴下确实对王有私心,但王并不喜欢奴下。奴下也想永远都在王的身边伺候,王让奴下做任何事情,奴下也都愿意!但现在,因为奴下的缘故,王和王后日日遭受百官的责难,奴下实在无脸继续在王宫待下去!奴下也请求过王,但王不肯放奴下出宫。”
看着他那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我微微一笑,“子都为了你,不惜和百官对抗,又不肯让你离开王宫,可见他是喜欢你的。”
孔阳却是苦笑了一下,“不,王不喜欢奴下,王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子都不喜欢你,那他喜欢——”说到这儿,我顿住了。我是王后,却和一个侍奴在心平气和地谈论王喜欢谁不喜欢谁,而且还是一个与王有私情的侍奴,这简直是太滑稽了。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孔阳,你下去吧!我不会处置你的。”
孔阳叩首起身,躬身后退,脸上依旧温和恭敬。但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我说:“王后,奴下一直在王的身边近身伺候,很多事情奴下都清楚。”
此刻,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语气我却听得很明白。他这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和子都之间的隐秘。说不定,连我和子充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毕竟,在子都即位大典的前夜,是他去馨宁殿取走了我那身破碎不堪的朱红衣裙。
“所以呢?”我冷声道。
孔阳立即跪伏下去,“奴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奴下只是想告诉王后一声,王喜欢的人现在不在王宫里。奴下告退。”说完,他起身退了出去。
很久过后,我依然在思量他的话。那话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却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若是暗示,他在暗示什么呢?子都喜欢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可是,我应该不认识子都喜欢的人吧!可若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他为什么要在最后对我说这一句话?而且,他不是知道我和子都之间的事情吗?那他应该明白,子都喜欢的人在不在王宫,我是不会关心的。
想到最后,我实在弄不透彻,便放弃了。转头去看怀中那张可爱的小脸,我在心里感叹:他喜欢的人不在王宫里,我喜欢的人也不在王宫里,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岁月匆匆,又一个年头过去了。
扶苏已经学会了喊我娘亲。每一次我从乾坤殿归来,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往我怀里扑,口中还不停地呼唤:“娘亲,娘亲,娘亲!”
我怕他从宫婢的手中挣脱,再摔下地去,总是急急地把他抱过来。这时候,他往往就会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我舍他而去。感受着他柔柔的身躯,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但是,他那张越来越酷似子充的脸,却让我心里空空的。
子充已经走了近乎两年,我依然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边关,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可我总是想他,我总盼着某一日他突然就回来了。近来,我还很担心他,因为边关有战报传来:邻国鬼方正对桑梓国虎视眈眈,隔三差五就会出兵侵扰边关的疆土。
这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了思念子充,而觉得愧对子都了。子都和我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而他和孔阳的纠缠也依然如往先。白日里他让他随身伺候,夜晚他便让他侍寝。
百官依然针对此事,时不时的向子都和我发难,但那势头却渐渐的弱了下来。因为,反应最为激烈的司祭以及司空几位重臣都不再劝谏了。对此,我觉得有些奇怪:凤凰之血的延续,王族血脉的传承,不是桑梓国最为重要的事情吗?不是他们一向都放在心头口头的头等事宜吗?怎么他们都放弃不管了?
而不久之后,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其中的蹊跷。
那一日午后,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我抱着扶苏正在观赏那一片淡红,大司命神色匆匆的来找我。他先将跟随着我的宫婢打发远去,然后从他的黄色衣袖里取出两块卷着的白色布帛,布帛上有黑色的字迹。
我将扶苏递给他抱着,然后接过它们,打开其中一块,我立时惊了。这是司空领着十几个重臣写的联名书,其上斥责子都为侍奴所惑,枉顾凤凰之血的传承大任,还不听百官劝谏,并让我同意废旧王而立新王,而这个新王就是子充!
我慌的又打开了另一块,眼泪就涌了出来。这是我期盼了一年多的消息,这是子充给我的信!
信上说:月月,近两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听说你给子都生了一个王子,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子都居然和他身边的少司命有那种肮脏的关系!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百官和天下万民的信任和敬仰!怎么对得起你和你的孩子!他一点儿也不配当王,一点儿也不配当你的夫君!所以,我决定废旧立新。我已经联合了九司的重臣,他们都支持我立新王,但只有他们的同意还不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若是你愿意,就请你等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帮我牵制子都,和他们一起减除他的势力;若是你不愿意,也请你等待,终有一日,我会回来的!
“娘亲,不哭!不哭!”扶苏在大司命的怀里挣扎着要过来。
将信收好,擦了擦眼泪,把他抱过来,我对他笑着说:“娘亲才没有哭!娘亲高兴!”
“王后,此事你如何答复?”大司命躬身问。
我看着那一树桃花,微笑道:“我同意。”
☆、既见子充(1)
两年后,时机成熟了。
邻国鬼方大举入侵,边关告急,战报连续不断的传来,请王增兵。
司空以春耕在即、勿扰民生、战事紧急和征兵不及为由,向子都提出派都城守备前去增援,九司的其他重臣也纷纷附和。
那时,我坐在子都的身旁,心里很紧张。若是他不同意,我就不得不动用王后的权威,和他抗衡博弈。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与他敌对,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在我满心忐忑的时候,子都竟然轻笑出声,我诧异的望过去,他的脸上的确写着愉悦二字。紧接着,我又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如司空所奏,就派都城守备前去,明日起行。”
突然,我惊觉:他早就知道我们的意图!
蓦地,我本该放下来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他既然知道我们的意图,那他为什么还会同意派出都城守备?为什么还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后招?那子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