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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旋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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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了医院。我当时在外地忙着组建我自己的团队,租办公楼,招人,忙得兴致勃勃,想着当自己财务独立了,就回国把你接过来,我们再也不分开。”明朗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带着一股木彦没见过的亢奋和悲壮。木彦出神地看着这个男人,仿佛置身彼时彼处,体会着那份单纯的希望。

“接到那个电话我愣了很久,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处在天堂的边缘,下一刻就要挺身迎接地狱的到来。我脑子乱哄哄地下楼开车,那个傍晚下着大雨。”木彦的手缓缓握紧,明朗反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拳头:“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点滴里加了止痛药,所以并没有太多不能忍受的痛苦。”木彦咬着唇点点头,继续听下去。

“并没有人通知时艺,她当时是在他父亲举办的私人派对上偶然听到我父亲这边的消息。其实当时,时家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们的业务了,当然他们还是很尽心地派人来病房慰问。时艺当时就在酒会上扔下陪伴的客户,把礼服换成夹克,开着车来找我。然后就在路边发现了受伤昏迷的我。并没有流很多血,但头部受的伤,后来医生说,再晚上半个小时送医,我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醒来后,我的脑子并没有传说中那样一片空白。相反,我记得所有的事,会很冷静地去分析。时艺并没有像母亲那样瞒我,她把亏损情况全部告诉了我,我虽然暂时不能动,但计算能力还是好的,要想让企业恢复原状,起码要保持之前的利润率十五年那么久。十五年。”明朗自嘲地一笑,继续道:“很奇怪,当我明白了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时,我一下就感觉自己变了。那个满心希望与甜蜜的我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病重的父亲、哭泣的母亲、说着要嫁给我、帮我引来时家资金的时艺,她们都仿佛一堵墙一样立在我面前,既帮助我努力地站起来,又堵死了我其他的选择。那一刻所有的人与物,都清晰的可怕;只有你的笑容,在我心里像隔着雾一样模糊而安慰。”明朗双眼直视着木彦,无力地摊开手臂:

“责任笼罩住我的那一瞬间,我明白我再也无法回头。”

明朗终于收声。山泉水潺潺声与夜风掠过山腰树林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宛若世间最冰冷无情的天风。燥热终于散去,一片清凉里,他们的故事仿佛奔涌的瀑布,终于跌下悬崖,汇成一潭清澈的、无法排空的哀伤。

“那一定很难。”许久,木彦轻轻说到。明朗露齿一笑,微风拂动他柔软的刘海,隐隐露出那个狰狞的疤痕。木彦缓缓探出手,伸到他的额前。明朗慢慢闭上了眼睛,木彦冰凉的手指如山间的夜风一样拂过,多年前那些阳光灿烂、微雨落花的日子,终于被生命的洪流买入深深的地底,凝成一块化石,成为一份不能被公开的铭记。

明朗睁开了眼睛,扭头望着下面热闹的人群:

“不。最痛苦的事情在于,事情真的没有那么难。”明朗露出一个艰难的笑,他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冰块碰在水晶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在我与时艺完成订婚仪式后,之前父亲投资的那个案子忽然有了转机,我们得到了超额的赔偿,时爸爸在圈子里借势帮我们击碎了谣言,很快,业务就步入了正轨。父亲也清醒了过来,而且母亲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明朗疲惫地闭上眼睛,仿佛这场叙述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就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圆满,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肯定会说这是巨大的幸福。可是我不能。”明朗轻轻擦着木彦的脸颊,“因为这份幸福里面,我看不到你。”

木彦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抿着唇摇摇头,忽然爽朗地一笑,反手也握住了明朗的手:“你可以的,你一定会最终适应这份幸福的。我相信你,我们几个,都应该快快乐乐的。时艺她,”她停顿了一下,温柔地笑笑,“她是个好姑娘,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娶她的。我不想说我输给了她,这本不是轮输赢的事情,我在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和最无忧无虑的你,和我们几个,度过了最快乐甜蜜的时光,这样的结束,我没有遗憾。真的明朗,不要让自己有遗憾,生命太短了,不容我们浪费。”

说完,她站了起来,举起双臂,闭上眼睛轻松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低头对明朗灿然一笑:

“今晚你送我回家,我带你去一个熟悉的地方!”





第25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聚会大约9点多就散去了。栾承咏对陪客户转战狂欢到深夜的社交方式丝毫不感冒,工作了一天的大家刚刚显露疲态的时候,他就起身表示了感谢,早已准备好的中巴司机便已等在拉开的车门前。

多数人都住酒店,老陈喝了酒也选择了搭车,只不过钻进中巴车之前,他对要送木彦回家的明朗拍了拍肩,含糊地说了一句:

“早点回家,别耽误了。”

木彦冲老陈一笑:“放心,这就好了。”老陈便知道他们谈的不错,毕竟心结解开是一回事,痕迹湮没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事,别无他法时,只能拜托给无所不能的时间。

明朗晚上几乎没有沾酒,车子在众人离开后终于开动。木彦坐在明朗身侧,看着他搭在方向盘上稳定的手臂,便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又能重新开车了,心里不会觉得。。。。。。别扭么?”

明朗对她扭头一笑:“越别扭越要开。我出院后特意去出事的那条路上开了无数个来回,后来就慢慢好了。就是开始的时候不好过。”

木彦一笑,低下了头。她想说我很难过你最痛苦的时候我不在你身旁,但是选在她心里那把冷静决绝的利剑及时地把这种话语纷纷斩断。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什么翻滚沸腾的衷肠需要倾诉,打铁趁热,为了明朗未来的幸福,她必须趁此将两人之间任何微小的懵懂情愫,彻底杀死。

车子终于驶入老城区,那些散发着熟悉味道的街道和建筑在明朗身侧一一掠过,车速减缓下来,明朗的表情变得渐渐悲凉,几乎不能自持,木彦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回应,便将头扭过一边看着窗外,良久,她似乎是喃喃自语:

“已经拆了很多地方,现在很多城市翻新,差不多都一个样了。”

明朗没有回应。车子终于拐过那个街角,停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明朗下车,看着那三个记忆中熟悉的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彦掏出钥匙开门,将室内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站在门口,拿出一个老板娘的样子,对那个呆呆站立在门外的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

“明朗同学,欢迎来到永无岛。”

木风铃,竹帘,桌旗,纱帘,壁灯,明朗仿佛走在一个梦里一般,用手轻轻摩挲着这些曾经仅仅是文字的美好,木彦站在他身后慢慢跟着,每走过一寸,她就感觉轻松了一寸一般,仿佛有什么背负了多年的东西就这样一步一步解脱开来。

明朗踏上楼梯,在高处低头看了一眼木彦,木彦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继续迈上楼梯,来到二楼。

明朗并没有立刻绕过那个屏风,而是站在了小格子间内墙上的古琴前,轻轻地拨了一下。这种仿佛生来便携带人世间无数重爱恨情仇侵润出来的苍然古音,带着其他乐器无法比拟的、叩问内心的气场弥散开来,明朗回头一笑,连睫毛都在橙色顶灯下根根分明。木彦庆幸已经结束了刚刚在山间泉边的那场长谈,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样的画面,在这样的声音里。

明朗静静地一点一点看遍,转过屏风,抬头看着屋顶上那块华美到梦幻的紫色大毯,低低地笑出了声:“看着图案就知道是顾晓鸥送你的。”

木彦也抬头看着屋顶,呵呵一笑,把胳膊高高举过头顶,徐徐出了一口气:“她现在很幸福。她是第一个走出来的。在我们后知后觉的时候,她最深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明朗低头笑笑:“而且我相信她不会有疤痕体质。她一直都强壮得像野生的。”

明朗渐渐变得饶有兴致起来,他甚至开始拉着木彦看那副油画,聊起了他们小时候的糗事,又一起坐在沙发边,趴在茶几的钢化玻璃面上看着底座上陈列的矿石闪烁着闪闪星芒。立柜里收藏着爷爷的书画,被他们一一翻出来,念叨着当年和爷爷在一起打发掉放学时光的情景。

那时的时光,粘腻漫长,未来是微甜的惆怅,现在回头去看,那是人生对他们仅剩的免费仁慈,现在,一份如初的平和,需要他们复出血肉撕裂般疼痛的代价去一点一点抢回来。

最后,木彦和明朗推开阴面的大窗,肩并肩手臂著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荒芜而蓬勃的小花园里,繁茂的花树将一团香砌红霜擎到他们面前,仿佛起死回生的仙丹,时光的激流终于拐入了平缓的浅滩,仿佛终渡灵山大河的玄奘:

【那佛祖轻轻用力撑开,只见上溜头泱下一个死尸。长老见了大惊,行者笑道:“师父莫怕,那个原来是你。”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着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撑船的打着号子也说:“那是你!可贺可贺!”他们三人,也一齐声相和。撑着船,不一时稳稳当当的过了凌云仙渡。三藏才转身,轻轻的跳上彼岸。】

临别,木彦将那只早早准备好的小老虎琉璃笔搁放到明朗手里,明朗愣了愣,惊喜地抬起头来:

“你还记得!”

“以后,我们都要学会忘记呀。”木彦笑着点点头,眼里点点泪花,为这重生一般痛苦而充满希望的夜晚。

明朗满是雾气的眼眸中终于如霜落般彻底清亮起来,他站在车前,将那枚可爱的笔搁小心的放入口袋,坚定地看着木彦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用全部的努力去和时艺好好地生活,这是我的责任。新的生活在前面,我希望当我站在婚礼仪式上,对着时艺说出那句I Do的时候,自己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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