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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磨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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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人们好象明白过来了:这头发短些,人真的感觉清爽得多,精神得多呢。但年轻人剃成和尚,太过了;最少你也应该留半个东洋头啊。
  这老磨坊背后住的几十户人,大多是汪氏宗族的。据说,他们本不是这儿的人,当年“湖广填四川”的时候,从麻城县孝感乡填过来的。
  听人说,汪四爷他们祖上,刚来的时候,也只有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儿子。他们顺着茶马古道走到这儿,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山青水秀,田地肥美,便停下来,在高坎头绑了棚子,开荒种地,养猪喂牛,养蚕织布。后来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孙子,人丁便兴旺起来。时间长了,生的多了便分成了若干家若干户,这个茶马道上联通四方的水陆码头不仅热闹,而且拥挤起来。
  汪四爷的老祖,看准了自己房前的有利地势,花了不少银子,请人在回水沱的浅滩上筑堰拦水,修了这么一座碾磨。一家人便一边种田种地,一边经营起这座碾磨来。那时节,整个黄沙坝里,也就这么一处,除了宗族里面的人,周围三坝五碥的都来碾米磨面。那生意,简直就是忙不过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有滋有味。
  到汪四爷时,沿河上下的人,发现开磨坊有利可图。一时间,上上下下就建起了好些座磨坊。远的不说,上面就有任水碾、周水碾,下面有杜水碾、刘水碾,把汪四爷的生意分去了一大半。虽然生意大不如前,收入减了很多,但还不至于吃不起饭。因为汪四爷的额爹,他额爹的额爹,都是独苗。家里面干活的人少,吃饭的人也不多。俗话说,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日子再咋个说也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可到了他汪四爷的时候,情况就有些不同了。他二十岁才娶了四奶奶。为这,他还很生了他额爹额妈一阵气呢。为啥?他说,别人家娃娃十几岁就娶了老婆,你们咋偏不要我娶?他额爹说,你娃娃不懂,老子不会害你。他顶他额爹说,你看人家跟我一样大的,娃娃都几岁了,我还这样,你们那是为我好?他额爹说,好事不在忙上,你娃娃慌啥子!
  当然,他并不知道,娶婆娘这事儿,太小了会伤身子。那时他额爹说,当皇帝的没几个会长寿,他根本不晓得是啥子意思,当然也就不在乎。
  后来,他娶了火烧庙杨山包的杨家女,才没有再同他额爹论经。他那老婆,不仅漂亮,而且贤惠。他就象掉进了蜜罐子,美滋滋,甜咪咪的,好不快活!族里哥儿们形容他,就象得了哈疯症,成天笑嘻嘻,乐颠颠的。
  “嘿嘿,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还一点不假。”他常常摇头摆尾地自得其乐,自我陶醉着。然而高兴是高兴,可他心里也很清楚,他读的那点书,也就能在这老磨坊一带炫耀一下,除此以外,那可都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呢。他更清楚,就是在这老磨坊周围,他也就是比别人多认了几个字,多记了几个上古先贤,多背得几个诗句子罢了。
  “足矣,”生完子玉后他对四奶奶说。他这样说,也有他的道理。你看,祖上几代人都是悬吊吊的一根独苗,全家人都象稀世珍宝一样的护着,生怕就有个三长两短。可到了他这儿,一口气生了两个儿一个女,彻底改写了他们家的历史。他心里挺惬意,脸上放着光,走路时那腰板儿也直得过了头,以至于把头都拗到后面去了。可反过来他又在想,要是再多两个,还有没得饭给他们吃,还有没得衣给他们穿呢?他想前想后想左想右想去想来,咋个想都觉得就这样行了,再多两个的话,就不相宜了。于是,他对四奶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那你就休兵,”四奶奶说。“这个,光怕难为。”“哪有了咋整?”“生噻,有了不生你还能咋整?”“嗬嗬,我以为你还有啥妙招呢!”
  说来也怪,这以后,他们还真就象关了门一样,齐切切的就一个不生了。就连四爷和四奶都感觉奇怪。
  四爷的家里虽然并不宽裕,但三个娃娃都多多少少读过几年私塾。子林不贪,子松勤奋,子玉嘛,女娃娃一个,认得到自己名字,背得三字经女儿经就行了。
  子林长大了,他也如法炮制。二十岁,二十岁才能娶婆娘,他说。子林问,为啥?为啥?老子都是二十岁,你娃娃还敢提前?家规!那子林也就不敢再说了。
  子林娶的这个林秀青,其实也是他们老丈屋头一个转弯抹角的亲戚,老丈屋头的人保的媒。人说了,这叫亲上加亲。人长得很周正,很能干的,也很聪明,掌你那个家绰绰有余,就是脾气嘛,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还心直口快,大家如果能不计较,准保没事。
  唉,哪个没得点脾气?俗话说,拉得的牛会打人,还是能干点好。亲上加亲,那总比娶一个外人强,是不是?
  于是,林秀青便从亲戚家的女儿变成了汪四爷家的儿媳妇。
  媳妇儿是娶了,接下来的问题也就跟着来了。老大娶了,老二也得跟着来。虽然老二还不到年岁,但早晚总会来的。至于老三,女娃娃,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就凭她那长相,他汪四爷这当老爹的一点也没有发愁。
  那都是后话。眼前最要紧的是吃饭的问题。娶了儿媳妇儿,以后吃饭的人会更多。虽然汪四爷期盼着子孙绕膝热热闹闹的景象,可那么一丁点儿田地,哪里来那么多粮食给一家子人吃呢?总不能让别人嘲笑我汪四爷娶得起媳妇儿生得起乖孙供不起饭吧?就算加上这个老磨坊,日子是不是过得起走他也不知道。汪四爷着实有些发愁了。
  田地不多,倒不是因为他汪四爷不守祖业把家败了。他听他额爷说过,当年他额爷的额爷的额爷的额爷听说四川这边又大又平,田地多得没人种,便挑起担担,扯着一家人,跟在一群人的屁股后面翻山过岭走了几十天来到四川。可是平原大坝好田好地早就被人圈占完了,他们只好跟着一伙商贩继续往西,直到走完平坝走进山里一直走到黄沙坝里。大伙觉得这个小坝子虽然野草丛生,荒芜无比,但山清水秀,林木葱茏,群山环绕之下地势还比较平坦,一条小河绕坝而行,也是个不错的地儿。于是大家一商量,就在河边高处搭起一串棚棚住了下来。后来他们几家人就在这个坝子里开荒种粮,养猪喂牛。再后来,这里就变成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缭绕,水复山环的好所在了。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由一家变成几家再变成好多个几家。于是,黄沙坝里形成了一砣一砣一片一片一碥一碥的村落。那些田地也就由几家人种变成十几家人种再变成几十家几百家人种;大田也就变成小田小田又再变成小小田再变成小小小田儿了。
  当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下最紧要的是田地少捐税多如果不想点办法一家人就吃不饱肚子。咋整呢?汪四爷这些天白天黑夜都在想办法。可是把脑壳想得生疼把心思都挖完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要是当年我们也买几亩田,那就没有这些事了,”他说。
  “你咋不买?”四奶奶问。
  汪四爷不说话了。他知道现在说这话等于是没说。不是不想买,是想买没买着。在他的记忆中,有好几次都是这样。一次是隔壁汪卓洋大奶奶死了,她女儿要卖田地。他们好不容易凑了钱去,可张子贤的老爹出的价高,人家卖给张子贤的老爹了。汪四爷的额爹愤愤地叹息一句:“一家人咋?一家人还是只认得到钱!”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几块田改姓了张而毫无办法。
  还有一次,后面汪成山大老爷病了,要卖几分田来医病,可恰恰那时候屋头又没得钱,那个急呀!他跑到老丈屋杨山包去借,借了一圈也凑不够,最后只好瞪着眼睛看着那田又被张子贤屋头买了去。唉!
  “看来只有再去向张子贤租几分田了。”四爷和四奶想过去想过来,最终还是只有这样做,除此以外还有啥子办法呢?
  于是,汪四爷去了张子贤家。
  张子贤家是黄沙坝里的大户,就在玉屏山下山边上。汪四爷从老磨坊出来,穿插瓜庙过了河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
  “乡里办团防,要招几十个人,我想推荐你的大公子子林去,你看行不行?”汪四爷还没开腔张子贤就先说了这个事。
  汪四爷一听,心里立马高兴起来,心想,你子贤老兄瞧得起,那能不是好事?可他也想谦虚两句:“行是行,可那娃娃脾性不大好,不晓得干得下来干不下来哦?”
  “你也是哦,抓撬狗逮棒客,维持一方治安,没得点脾性咋得行?我看你家大公子身体脾性都合适。再说了,你晓得的,现在世道不太平,小偷小摸,明拿暗抢的事时有发生。听说,昨天晚上任河坝的一家人又遭抢了。你那磨坊你就那么放心啊?如果你家子林当了乡团,那些人也不敢偷你抢你是不是?也只有你老弟,我才这样子跟你说。你们子林,你晓得,从小我就喜欢他。”
  汪四爷一想,是呢,虽然我们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不象张子贤那样成天提心吊胆,睡不好觉,但是棒客进屋也是不会空着手出门的,鸡呀鸭呀猪呀,丢了,多多少少也算是折财。他看着张子贤说,“要不叫他先去试试,不行叫他回来就是了,行不?”
  “行啊。叫他先到乡团去练练,过一段时间我们保里也要办民团的,到时候再叫他回来当个队长。你晓得的,虽然我们这个保不算富裕,但哪家哪户丢鸡丢羊的也是个损失。现在看来还没出过大的事情,可以后的事哪个说得清楚啊?上头弄个保长跟我当起,总得要为大家做点事吧,总得维持一方平安吧?还请老弟和子林公子相帮才是。”
  “我那娃娃担得起这个担子不?只要他娃娃有那本事,子贤兄看得起他,你叫他干就是了。”
  “好,那就这样办了!还是汪老弟开明,不枉你我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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