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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完全怔住了，他眼眶发红地看着我，我又继续说道：“都说在爱情里，女人比男人早熟，女人承担的东西永远比男人多。在你还是一个男孩的时候，我要承担你的任性，承担你的不负责任，承担你爱玩的天性，像一个陀螺一样围绕着你这个中心点打转，我这些年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我只爱你，自始至终我只爱你，我的世界都是在随你转动。你突然消失的时候，我的世界依然因为你而恍惚，我永远都是被动的，因为我深爱着你。可是你知道爱这个字，本身是多么难以坚持的一件事吗？你知道从我们大学到现在，身边有多少情侣分道扬镳了吗？你知道我爱你这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可是坚持一年又一年有多难吗？”
生活之外 284 最好的爱情
“可是……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些。”靳言喃喃地说道，眼神愧疚又不安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我反问他道，我知道他一直很骄傲，事实上他也的确足够优秀。
“嗯……在我成功的时候我是这么认为，不过现在没这么觉得了。”他说。
“其实你有很多毛病，你知道吗？”我顿了顿，我说，“你性格霸道，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待感情，你不会问我这件事你做了我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你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我开心。你想带我走就带我走，你想让我陪你去私奔我就陪你去私奔，你高兴起来不愿意戴t我都依你，结果我怀了两次孕因为你不懂保护我；你年轻的时候身上公子哥的习性一件都不少，你爱抽烟爱喝酒爱玩游戏，你从不做家务也习惯了有人伺候，我们刚刚大学毕业同居那三年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常常把房间弄得胡乱一气，你换下来的衣服都是随手乱扔，你习惯了奢侈无度的生活所以从来不注重细节；你像所有生活优越的年轻人一样一遇到困难就本能地逃避，你从未想过让我陪你一起面对，你都是莫名就消失又突然之间回来；你偶尔也爱吹牛爱发脾气，你喜欢冒险也喜欢拉着我陪你一起冒险；你喜欢熬夜看世界杯同时我必须在旁边和你一起鼓掌，可是我至今连有几个球队都分不清……这样的小细节太多太多了，靳言，其实你并不完美，只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觉得你完美，我愿意附和你的这些完美，我愿意容忍你的小毛病小缺点，我甚至愿意爱上你的这些毛病和缺点。并且在这个过程里，我不断在改正自己，让自己去适应你，让自己提升更配得上你。我没有足够优秀到陪你一起并肩作战，但至少我一直和你保持着同一条水平线，在你和我说dota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我是外星人，在世界杯某球队进球的时候我能及时配合你来一声你想听的呐喊，在你把脏袜子脏衣服胡乱扔床上的时候我还能亲吻一下你的脸然后默默地把衣服放进脏衣篓……可是，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我有什么梦想你知道吗？我在陪你的时候把自己的很多事情放在了一边，你又知道吗？”
我看到了靳言目光里的震撼，他无言以对地看着我，脸色变得煞白。
我又说：“其实你认为，这十多年，我非你不可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非谁不可的。只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爱你，我愿意为你牺牲和付出，我愿意为你不辞辛苦，我愿意为你把自己变成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完美，而是因为我愿意。”
“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小书。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提醒我这些？”他喃喃地问道，他说，“是，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觉得我爱你，你应该爱我。我只是觉得我没有放弃你，你就也不能放弃我。我没有想过你为我牺牲和付出了多少，你的生活又因为我改变了多少，你为我放弃了一些什么……对不起，小书。”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只是想让你明白。接受一个男人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有时候一个女人要忍受和牺牲的会很多。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萝莉总找大叔，可是大叔在爱上萝莉之前，生命里有多少女人以爱之名让他终于成长。这些年，我的心没有过一丝一毫地漂移，我没有为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心动过，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我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如今，我真的累了。我想一个人好好走走，我想过一过自我的生活，我想我可以洒脱一些轻松一些，不要有那么多的负累，不要再为任何人所累。现在我最需要的不是爱，是轻松，是需要一个人好好喘一口气，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现在我已经成熟了，所有的风雨都过去了，我知道过去我一直做得不够好，我没能为你撑起一片天，反倒是你一直跟着我风餐露宿，陪着我一直在经历各种坎坷与艰苦，陪着我承受那么多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事情。可是以后不会了，我已经成熟了，我已经懂得好好规划好将来的人生了，我不会再让你和球球受苦，我会真正像一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地为你撑起一片天，不会再让你累了，我保证。”靳言说道。
“靳言，我累了。现在的我，只想自己带着球球，自己好好走一段。”我说。
“我懂，我知道你所有的累与苦，我也知道赵秦汉的死对你打击有多大。你沉睡的那些日子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一直不停地用毛巾为你擦拭脸，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只要回头，你会发现我一直在，我从没有离开过。”靳言又说道。
原来那些日子里真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身边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像是靳言的气味，醒来后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所以我还以为不是。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你也说说我吧。这么多年，我从没听过你对我的评价。”我说。
“我的评价都表现在行动上了，你有多么值得被人爱，只有我才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我从小没有妈妈，我和爸爸相依为命长大，许阿姨也是后来才嫁到我家来的。我知道我一直很依赖你，因为你在我的生命里不单单只是我的老婆，一定程度上，你给了我自小从未有过的一种关爱。”靳言说道。
他顿了顿，又说：“遇到你之后，我发觉你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别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富二代，所以和我玩也不过都是要么奔着我的钱，要么和我一样自私不懂得关心人，但是你的出现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温暖。那时候你即便知道我一开始只是玩你，你还是不愿意要我给你的钱，你还会在半夜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给我盖被子，我稍微有一点点咳嗽流鼻涕的时候你会不声不响地放一盒药在我床头……那时候我就觉得，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过，我觉得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得让我愧疚。”
“你也从没说过这些话，呵呵。”我听完之后，怔怔地说道。那些一开始为他所做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时候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吧员，我明明玩弄你玩弄得那么过分，我每一次都叫一大帮的男生女生一起玩，可是你好像没有介意，你每一次给我做的果盘都是我所爱的水果，每一次都摆成了一个心形，我都看到了。”他陷入了回忆，唇角有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们一起私奔的那天我第一次坐火车，没有座位，我一直枕在你的身上睡觉，可是你一直没有推开我，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点一滴，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死心塌地，我知道我失去了你，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同样的你了，我都知道。”他望着我，无比深情地说道。
“你已经失去我了，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傻付出的我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那样对你了。你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我自己能够做到丰衣足食了，我不再那么需要爱情了，这两年最大的成长，是我终于摆脱了对爱情的依赖，我开始享受现在这种生活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你不想现在接受我，就让我以这样的方式陪在你的身边，我要看着你，不想再让任何一个男人把你偷跑。我要每时每刻都陪在你的身边，省得又被别人偷走了。”他释然地笑了笑，突然表情又认真起来，他说：“我知道这些年你爱累了，也承受得足够多。接下来的时间，换我追你，换我来爱你，换我来承受你的任性，换我来承受你曾经承受的一切，好吗？”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说：“我不会再为你守身如玉了的，假如我遇到了更好更适合我的人，我可能就选择别人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坚守阵地，非你不可了。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随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就算重新回到起跑线上，重新追你一次，我也愿意。”
这时候，浪漫的邮差大叔又一次敲响了我办公室的房门，对我说：“小书，你的信又来了。”
我脸上自然而然呈现出一种分外的欣喜，我接过信来拆开一看，上面用方方正正的楷书大力书写了一句话：“最好的爱情是这样：不论如何奔跑，要始终朝向彼此的方向。”
生活之外 285 行在宽处
“这是什么？”我脸上的表情引起了靳言的高度警惕，靳言连忙问我。
“没什么，一个笔友写来的信。”我说。
“什么信？让我看看。”他更加狐疑了，不由分说想从我手里夺过去，脸上一脸的紧张。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出去忙吧。”我连忙放进了抽屉，淡淡地对他说道。
那一刻，靳言脸上无尽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