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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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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亦泯,何堪忍,绒花犹忆旧时欢。
  碧血丹心,美人兮倾城,多情恰似少年痴。
  柳腰细裙,衣带兮渐宽,时空万里终难弃。”
  “什么人躲雨还写这种诗?搞得像赤壁怀古一样!”邹淼玲嘟囔道。“如果是我,我就题雨天即景之类的诗。唉,做什么诗嘛,不如唱歌啦,费那么大劲儿刻上去,真无聊!”
  “这个人很了不起,他是怎么刻上去的?”高铭锐托着下巴仰望着洞壁上的诗说道,“从高度看除非他个头超过两米而且臂力了得,否则怎么能爬这么高的地方刻这么深的字?”
  “他站在折叠椅上刻的呗!”邹淼玲随口说道。“有些人旅游就爱带个折叠椅随时都能休息。”
  池春树个儿最高,走近了伸出手臂试了试,仅触及诗的下半部。“如果不是站在椅子上,他的身高起码得在两米五左右。”他说。话音未落,手臂触及的地方扑簌簌直往下掉石屑。他呀了一声连忙让开。
  等碎屑掉完,石壁上空空如也,再也看不到那首诗了。
  “啊,见鬼!怎么会出现这种事?”邹淼玲盯着石壁一阵猛看,又拿起池春树的手看了看。“你这手怎么回事?”
  “不会是要塌方了吧?”高铭锐担心地说道。大家立即后退了几步,但洞外大雨倾盆,哪儿都去不了。
  我们一起看着雨帘发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隐隐不安起来。
  大颗大颗密集的雨点击打着地面溅起沁凉的水花。
  看着天色一片沉黑的样子,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高铭锐和邹淼玲感觉身上冷,互相抱团取暖。而我,穿着池春树的外罩,一点没觉着温度变化。
  “这雷阵雨有完没完啊!”邹淼玲叫道,“我要感冒了!讨厌啦!”
  话音刚落,空中一道明晃晃的闪电直刺地面, “咔嚓”一声似乎劈到了洞外什么东西。紧接着巨大的雷声轰鸣而至。
  “妈呀,太吓人了!”邹淼玲缩进高铭锐怀里喊道。
  “快了,很快就会下完了,再忍一忍噢!”高铭锐安慰她。
  我捂住耳朵,刚才那声惊雷震耳欲聋,直到现在我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拾伊,你要是害怕,也可以钻到我怀里来。”池春树俯下身看着我。
  我摇摇头,贴近洞壁。其实我很害怕,但是我不想太依赖他——我跟他之间结束了。
  “受不了啦,这该死的雨赶快下完吧。”邹淼玲大声嚷嚷道。
  这会儿的她穿着三点式蹲在洞里挺可怜,再也顾不上潇洒、性感了。
  高铭锐则一边安慰她,一边小心地替她清洁被雨水弄花了的脸——反正水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遇险
  又一道极亮的闪电灼亮在洞外,看样子,后面的雷声会更可怕。
  可是这道闪电似乎不是一闪而过的那种,竟然顿住没消失。
  “发生什么事情了?”邹淼玲叫道,那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洞内被照得雪亮,比烈日照射下的白昼更明、更亮,却迟迟听不到雷声。
  我们四人惊惧地挤在一起,看不清洞外怎么回事?
  太亮,什么都看不清。
  手镯突然“嘀”发出声响,我刚看一眼,便知道出了故障。液晶屏上的数字乱窜,像是被某种辐射扰乱了电路,无法正常显示。
  正当我要提醒其他人看时,一道彩色光束骤然从手镯□出,刺向洞外,随即狂风大作。
  洞外的雨声再也听不到。
  我们都愣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一大团白色浓雾骤起,翻滚着,笼罩了整个洞口,白雾转而呈逆时针方向旋转,恰似漩涡,漩涡底端一个幽深的蠕洞,无限向内延伸着……
  “见鬼!”高铭锐眯起眼睛说道,“怎么跟时空隧道似的?”
  他刚说完,我们便失去重力,一起漂浮起来。
  我瞬间抓住池春树递过来的手——我的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往洞外拉。
  那股吸力越来越强,我的身体第一个被拉向漩涡,拖带着池春树一起动。
  “不要啊!”我惊恐万状地叫道。
  池春树紧紧拉着我的手,却也无能为力——身体同样浮在半空中。
  我俩瞬间被吸进白色的漩涡内。
  “拾伊别怕!我跟你在一起!”池春树贴上来紧紧抱住我。
  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好像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我们的身体如滚落地面的罐头内的漂浮物,上下翻腾着,但动作并不剧烈,有点像电影中的慢镜头。
  不知翻腾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的身体撞到了什么,随即和池春树的手震脱开。
  他想拉我,但是没能拉住。
  我的身体一沉,直接坠了下去。
  池春树很消失在视线内。
  “春树!”我惊恐地大叫着,感觉自己要摔死了。
  身体急剧旋转,360度旋转,一圈,二圈,三圈,四圈……头被转晕,直至完全失去知觉。
  阳光照在我身上,很暖和。
  雨终于停了吗?这究竟是什么鬼天气?
  我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有些异样。刚才不是在半山腰吗?周围怎么全变了样儿?
  我正躺在一堆干草上,晒得发烫的干草烤得我的后背痒痒的。旁边尽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大多数墙是泥巴和石头砌的,盖着茅草顶,很少看到瓦片。泥巴路面偶尔铺上几块青石。看着是个古老的小镇,却看不到人影。
  隐隐地,喧嚣声从山谷那边传来。
  “鬼子杀人啦,快逃啊!”
  鬼子?我听着觉得奇怪,哪里来的鬼子?
  我看向手镯表,谢天谢地,没摔裂,但是上面显示的数字让我立即惊呆:1939年6月7日!
  怎么会这样?坏了?
  没等我来得及确认故障出自哪里,一阵阵枪声拉紧了我的神经。
  一群男女老少背着包袱、夹着家什从我面前狂奔而过。他们的穿著很奇怪,好像是几十年前民国时期的装束。
  我循声向远处望去,哎呀,怎么一帮穿着日本鬼子服装的人端着长枪冲我这个方向追来。
  难道误入了某个影视拍摄基地?
  子弹“啾啾”地从我身旁呼啸而过。
  我惊恐地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拍电影能拿真枪实弹射击群众演员吗?
  眼见着一个穿灰衫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里,一抽一抽地痉挛着。一个鬼子追上来,刺刀狠狠地扎进他的胸膛。
  我大惊失色,本能告诉我最糟糕的事情让我摊上了——我被卷入了另一个时空,而且身处可怕的抗日战争年代。
  反应过来的我狼狈地滑下草堆,融入逃亡的队伍——逃命是首要的。
  我的大脑只给我一个指令:跑!我很快超过其它人,甚至比男人跑得还快,不仅因为我空着手没有负担,我的旅游鞋也功不可没。
  我的手臂全力配合双腿奔跑在逃亡阵营的最前列。
  但是,有些时候成为冠军并不是令人自豪的事情。前方道口出现的另一帮鬼子十分明确地告诉我我这个冠军不好当——将会成为饮弹冠军。
  我一个急刹停下,以最快的速度折进左侧一条小巷,只见一些不怕死的当地人拿着斧头、扁担以及叉棍跟日本鬼子斗,但这些干农活的东西怎么能与训练有素的鬼子和夺命的枪弹抗衡?眼见他们一个个相续倒下。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似要从喉咙里颠出来。狂奔让我的咽部和胸腔格外疼痛。
  我惊慌地环视周围,到处是血腥杀戮留下的痕迹。哪里才是藏身之所?
  “花姑娘的大大的!”一个日本兵发现了我。
  妈呀!我扭头就跑,还没跑出十步远,已经被从两侧包抄来的鬼子死死地摁倒在地上。
  我奋力挣扎,冲着对方就是拳打脚踢,蓦地感觉身子一轻,离开了地面,接着猛地向后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地摔在一堵泥石砌成的墙上,撞上墙又弹回来,坠在地上。
  眼前一片金星四射,后脊梁骨快撞裂了,吃痛得紧。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腰里酸软刺痛——骨盆似乎错位了。
  我只能贴墙坐着,大气都不敢喘,连正常的呼吸也牵动着痛神经。
  几道阴影挡住了阳光,三个日本兵围住我,头碰头挤在一起叽哩哇啦地商议着什么。
  一个罗圈腿、肥短身材的日本鬼子扯下帽子塞进同伴手里,冲我左一个“哟希”又一个“哟希”、满脸浪笑地逼上来。另外两个鬼子后退开,同时嘎嘎地浪笑起来。
  完了!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来今天我命休矣!生命如此仓促,如此悲惨!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看着那个罗圈腿挨近了,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忍住腰痛朝着那个矮冬瓜奋力摆去一个兔子蹬鹰的动作——踹了个准——他真格儿跟冬瓜似地向后滚去。
  “哈哈哈!八嘎!”另外两个鬼子嘲讽地大笑起来。
  矮冬瓜大吼一声,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头顶上方的墙“噗”地爆开了,溅了我一脸泥屑,还差点迷了眼。
  我本能地缩起脖子,闭上眼,待再度睁开时,那三个日本兵正“嗨一嗨一”地弓着腰跑到一边去。
  眼前站了一个身材颇高的年轻日本鬼子,看上去是个军官,肤色白皙,长得挺斯文,不像那几个日本兵凶神恶煞的,甚至他朝我温和地一笑时,可以用“好看”来形容。
  “不要怕!女孩!”他操着一口虽然蹩脚但还算让人听得懂的中文。“你的什么人的干活?”他蹲下来问道,两眼骨碌碌上下打量着我。看来我的发式衣着引起他的怀疑——与当地人大不相同。
  我根本没指望活着走出这里,冲他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日本猪!”
  “嗯——”鬼子军官并没生气,或者只是暂时忍住气,拿白手套抹了一下脸,“老实说的,皇军不杀的优待,不老实说的……”他拿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同时面色一沉。“你的,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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